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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数旗人都加入了抢-劫的行列,只顾着抢夺金银大洋,绸缎布匹,压根就把什么复辟大清正统丢到了脑后。 旗人掀起的暴--乱-传到了东交民巷,比起沙俄公使的兴奋和日本公使的幸灾乐祸,英国公使朱尔典表现得十分淡然,他甚至在法国公使连夜来访时,告诉他,“这只是一场闹剧,很快就会结束。” 正如朱尔典所说,在铁良等人密谋时,总统府就得到了消息,却一直没有轻举妄动。按照司马大总统的意思,这正是天赐良机,可以将这群一直妄图复辟前朝的宗社党-人一网打尽! 正举着步枪,大声叫嚷的溥伟,铁良等人并不知道,一直对他们避而不见的醇亲王载沣,此刻就坐在司马君的总统府里,和司马大总统相谈甚欢。 他们密谋起事的消息,也是载沣第一个向总统府密报的。 司马君放下茶杯,方正刚毅的面孔上露出了笑容:“阁下请放心,司马绝不会放过一个有罪之人,也不会亏待有功之士。” 载沣连连应是,一直提到嗓子眼的心,总算是放了回去。 尖锐的哨声响起,已经失去了理智的旗人们猛然间清醒过来,看到正朝他们包围过来的京城巡防营官兵,连拿起武器冲上去反抗的勇气都没有,抱着抢到的大洋和金银,转身就跑。 一个逃跑了,就能带起一片。 宗社党用大洋和一场美梦组织的叛-乱-队伍,瞬间土崩瓦解。 巡防营的官兵们看着连一枪都没开,就跑得跟兔子似的叛--乱分子,纷纷挠头。 “头儿,这该怎么办?” 巡防营的营长看了说话的士兵一眼,冷冷的说道:“尊大总统令,叛--乱分子,格杀勿论!” 巡防营的官兵们全都一凛。 格杀勿论? 他们心底都清楚,这些闹事的旗人,除了那些宗社党人,大部分都是因为困苦所迫,哪怕他们抢劫了店铺,到底没有伤到人命……可他们也知道,上峰既然下令,就必须遵从! 抗命者,同样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巡防营的官兵们纷纷拉开枪栓。 枪声响了,惨叫声和求饶声四起,今夜的长安街,注定将被鲜血染红…… 除夕当晚旗人闹事的消息,被故意封锁了。不说南方政府,就连北方的各路军阀督帅,也是在大年初一,才得到了确切的消息。 各路军阀督帅对此反应不一,靠近南方各省的督帅,当即发表通电,谴责宗社党人蛊惑民心,妄图发动叛--乱,其罪当诛! 而其余各省,尤其是统辖北六省的楼盛丰,虽然也发了通电,言辞却并不十分激烈,在有心人看来,倒是有些置身事外的意思。 “民国四年了,那些人也老实了四年,要闹事早就闹了,怎么却偏偏选在这个时候?”楼大帅脸色发沉:“从各处传来的消息看,这件事,外蒙的那个活佛大皇帝,还有老毛子,八成都有牵扯。京城是大总统的地盘,这么大的动作,他事先不可能一点不知道。要我说,这是趟浑水,轻易不能沾。” 书房里,聚集了楼大帅的心腹幕僚,各师的师长,楼少帅站在楼大帅身旁,负手而立,自始至终,神色没有丝毫变化。 “真不沾?”最先开口的依旧是性子暴躁的钱伯喜。 “不沾。”楼大帅摇头。对于司马君,他还是了解的。如果不是事先有了详细的计划,他不可能任由这群旗人闹起来,两百支步枪,五千发子弹,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运进京城,巡防营会一点不知道?估计是想借机一网打尽。 楼大帅脑子里还闪过了一个十分荒谬的想法,最后,这个屎盆子,会不会扣在南方的脑袋上? 毕竟,司马大总统想对南方动手,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一直都没有个好借口,这次……、 一旦和北方和南方彻底动手,国内乱起来,那些潜伏多时的势力,会不会立刻露出爪子? 楼大帅皱起了眉头,虽然北方政府一直都没亲口承认外蒙古独立,之前在满洲里,北六省也把老毛子给揍得够呛,加上俄国国内现在也不太平,外蒙那个哲布尊丹巴,就算闹腾,也闹腾不起多大的风浪,可内蒙还有个云王,沙俄国内的混乱也不会一直持续下去,加上一直在旁边虎视眈眈的日本……看来,这不只是趟浑水,还是一局根本就无处着手的乱棋! 司马君,他想好在哪里落子了吗? 想到这里,楼大帅猛的一拍桌子,还在争执中的几个师长,同时住了口。 “这件事,咱们不能沾!得等大总统发下话来,咱们才能动!” 接着,楼大帅又下达了一系列的命令,戍边军加强防护,驻守哈市的一师加强警戒,尤其要注意南满铁路日本人的动静。 “父亲。”楼少帅突然出声道:“后贝加尔的驻军,已经增加到一个团,可以动一动。” “你是说?” 楼逍的目光沉冷而坚定:“北方边界问题暂时搁置,并不代表永远搁置。实际占领,比谈判后签订条约更有用。” 书房里安静了半晌,几个师长同时眼前一亮,对啊,老毛子可以拐弯抹角的找麻烦,他们照样也能! 老毛子把外蒙古弄“独立”了,他们就直接去老毛子手里抢地盘! 打都打过了,谁怕谁! 况且,北六省里,尤其是东北四省,生活着不少的旗人,蒙古人,若是楼大帅也像另外几个省的督帅一样,通电对旗人严惩,话里话外的斩尽杀绝,必定会引起局势不稳,还不如像少帅说的,去找老毛子的麻烦实在! 就算有人存心挑理,在国家大义面前,也就是个屁!响一声,什么都没了。 最终,楼大帅拍板,后贝加尔的驻军再增加一个团,以“演习”的名义,向北方推进。至少,要把额尔古纳河中的洲渚,一个不落的给占下来! 以后再和俄国人重提疆界问题,甭管他们说破了嘴皮子,地方是谁占的,那就是谁的! 众人商议完毕,已经过了午饭时间。 大年初一就不得安生,楼夫人也是叹气。这年过得,闹心。 李谨言倒是觉得,这样的事早晚都会发生,无论背后策动的是俄国人还是日本人,总之,都不是什么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