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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带我去医院看病,跑山里拜佛保佑我身体健康……妈我觉得我那样想特别对不起她。” 陈洁的眼泪慢慢留下来,想抬手去给她擦。 “可我现在真的一点自信都没有。”周逸有些心灰意冷的说,“像我这样的人谁还会喜欢我自己都恶心。” 陈洁慢慢去擦她的眼睛,哭着摇头。 “妈知道。”陈洁哭着哑声说,“妈知道。” 周逸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眼泪一遍又一遍的流。陈洁一点一点给她捋着头发,轻声道怎么会不喜欢你呢,妈知道你很了不起。 “是妈错了。”陈洁低声道,“是妈错了。” 周逸忽然有些自责起来,她以为自己会有胜利的快感,可是看到陈洁这样可怜的哄她说话忽然难过起来,陈洁不该是这个样子,应该说她任性说她无理取闹。 她的眼泪都把衬衫湿透了,眼睛红肿的厉害。 “不哭了啊。”陈洁慢慢给她整理衣服,“等这周你爸过来咱坐在一起好好说说行吗,到时候你喜欢做什么尽管折腾。” 周逸轻轻呼吸了一下,把眼泪都收了。 “现在先回学校。”陈洁看着她说,“天黑了妈不放心。” 昭阳的晚春总是格外的美,周逸拒绝陈洁送她。一个人从医院大楼走出来的时候呼吸了第一口新鲜空气,她觉得特别痛快,又特别难受。 痛快的是她,难受的是陈洁。 她以前读中学经常想试试离家出走,她喜欢自由的空气,喜欢不被束缚。可有一天真的自由了,好像又空虚起来。 回去的路上,她想给何东生打个电话。 犹豫了一路还是没有打,后来下了出租车,她慢慢走回园里,也没上楼,就坐在cao场上。她看着黑漆漆的天空就想啊,如果默数三下月亮出来就给他打电话。 一、二、三…… 头顶的风车呼啦啦被风吹着转起来,她抬头看见天上的乌云慢慢散开,有一个亮亮的小角露了出来。 没有月亮没关系,那就星星好了。 周逸咬牙一闭眼给他拨了过去,那边几乎是立刻就接通了。她屏着呼吸没有说话,听见何东生低低的叫她:“周逸。” 那一声又低又轻,她眼眶募地湿了。 后记: 我想再次重新面对何东生,周逸更多的是不自信。她举棋不定犹豫不决,她需要他义无反顾更加坚定地先走向她。 爱情有点怪,怕输的都耿耿于怀。 那两年处于人生最低谷的时候,她都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崩溃过。后来知道他们重新在一起,我问她什么感觉。 她说:“明天死我都不怕。” 再后来她在他的支持下重新开始去寻找曾经失去的梦想,等那一条路走过来再回头去看,更多的是经历过后的感动。 我说:“你应该感谢低谷。” 半年后这本书做出来的时候,她寄给了正在西安拼命生活的我。那天的太阳特别好,我一拿到书就迫不及待打开去看。 扉页写了一句话: “生活越艰难,才越要有走下去的勇气。你看看老天什么时候考验过普通人?说明你是英雄。” 第39章 她不知道怎么开口,好像连发声都是个问题, 只是默默地留下眼泪, 眼泪滴答落在嘴唇上, 咸咸的, 经过嘴唇,有的掉在草地上, 有的往脖子下滑去。 不见她说话, 何东生问怎么了。 周逸一直没有阖眼, 直到眼眶装不下泪水才轻轻闭了一下,两条细线顺颊而下,很快便没入了黑暗里。 “何东生。”这好像是再见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那样轻,是熟悉的羽毛划过的感觉,又有一些笨拙, “你喜欢我什么?” 他被她问的一愣, 随即笑了一下。 “我性格那么差脾气也不好。”周逸将下巴搭在曲起的膝盖上,闷声道, “活的也挺没劲脆弱又悲观你喜欢我什么?” 何东生“嗯”了一声, 说我想想。 他那一句我想想让周逸的心往下沉了一下, 她一声也不吭垂着头等他说话, 时间慢慢过去, 她心越慌。 半天没声,周逸小声低喃:“真有那么差吗。” 何东生重重出了口气,低声道周逸, 现在说这个真不是好时候。她听到鼻子又一酸想直接挂电话,却又舍不得只好装哑巴。 却听他道:“电话里表白是不是显得我很没诚意?” 周逸忍不住弯起嘴角笑了出来,她低头看着月光下自己的脚上落着风车的影子,撇了撇嘴道:“谁要听你表白。”然后把鞋脱了光脚踩在橡胶草地上,软软的。 “真不听?”何东生淡淡“哦”了一下,“那算了你挂电话吧。” 周逸“嘁”了一声:“挂就挂我还怕你吗。” 说完真给挂了,何东生看着远处草地上那小小的人,轻轻笑了起来。他打开车门从车上下来,走到护栏外弯腰捡了一小块石头,对准她身边几米外扔了进去,刚好砸到国旗下的大理石墩子上。 周逸还在别扭,被那哐当声吓一跳。 她缩着脖子偏头看过去,彻底愣在那里。护栏外那个身影一手抄兜对她笑,笑的吊儿郎当笑的不可一世。 就在那对视的瞬间,门房那儿有推开门的声音。 门房叔从屋子里出来,打着手电筒朝她这儿照过来,惯性的绕了cao场一圈落在大门外的何东生身上,不太客气的喊:“大晚上扒这儿干吗呢?” “扒”,动词,可做“扒手”。 何东生瞧着周逸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咬了咬牙笑说您误会了,我这等人呢。门房叔冷哼了一声:“再不走我报警了啊。” 周逸这才慢慢走过去,站在门房叔身边幽幽道:“刚我还听到有人砸东西进来,不会是这个人吧叔?” 何东生好笑的看着她,完全拿她没办法。 “我就说刚听到什么响来着。”门房叔瞪着何东生,“是不是你干的?” 何东生看了眼周逸又笑着对这个六十来岁的固执老头笑,说怎么能是我呢,幼儿园这孕育祖国花朵的地方我哪能干那事儿,您说是不是? 还祖国花朵,满嘴跑火车。 “不是就赶紧走。”门房叔拿着手电筒在他脸上晃来晃去,“不然我喊警察了啊。” 周逸得意的仰脖朝他一笑。 “咱好好说您别动气。”他吊着眼梢看向周逸,“我这就走。” 等他转身离开,周逸笑了。她回到刚才的地方拎起自己的鞋,对门房叔说我出去一下便从侧门溜了出去。 几分钟后,园里又安静了下来。 何东生两手抄兜正靠在墙上,似是感觉到什么侧眸过去,看见周逸光着脚丫拎着帆布鞋站在那儿,舌头顶腮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