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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娶人进门了,从早到晚便暗搓搓的想着什么时候能喝上喜酒,要知道大人的喜宴必然热闹,好酒好rou必不会少,肯定会大吃一顿,天知道他们多久没大口吃rou了,想想怪馋的,何况还能看看谢大人的娘子,听说生的可是绝色,卫安都很少见的美人,大人养在宅子里,愣是不让人多看一眼,到现在也没有几个人亲眼见过。 可惜这顿喜酒注定让他们失望了。 谢大人这人说好听点是低调、不喜张扬、公私分明,说不好听了,那就是肚子黑。其它的事儿他倒不在乎分享,如果是在乎的就不一样了。 想闹洞房?下辈子吧!他连机会都不会给。 何况自己护着的人好不容易怀了一胎,正需要静养,不藏起来就不错了,怎么可能任人围观? 所以最后,大家所有人都知道大人要娶妻了,礼也过了,喜酒也喝了,喜宴请了几个镖头与自己这边几个将领意思了一下,大家还是连夫人毛都没见着。 不过大人昏礼那天大家还是很高兴的,因为上到将领下到小兵,每个人都分到了大人自掏腰包的一小坛贴着喜字的米酒,难民则每户一小坛,并且每人分到了一小条肥rou,半斗米或半斗面,每户人家还能分到几块芝麻糖及一些糕点,且没有要任何人的送来的贺礼,也因此谢大人将剿匪时积下来的一点银两也花了个一干二净。 可把所有人都高兴坏了,尤其是进驻到卫安的军户人家,对谢大人更是感恩戴德,好话自然不要钱的往外撒,皆是真心实意。 *** 元正居士的夫人正帮他整理八宝桌上庚帖,元正居士当年会试考中贡士,可惜朝中官位人满为患,人浮于事,机遇一般加上他一直未能再进一步,人过中年便索性隐退下来,在夫人家乡卫安落脚。 或许他在文章上略逊同期进士,但在医理与五术方面则较为精通,这些年门下弟子也不少数,除去平日教习弟子外,也会接一些合婚庚帖。 前两日卫安守备大人差人送来两张婚贴,只给了名字和生辰八字,祖宗籍贯一概全无,这就是走个过场,元正居士也未犹豫的大笔一挥,给二人写了婚贴批了天作之合。 这日元正居士的夫人便拿起了那两张庚帖看了又看,俗话说,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元正居士的夫人待在他身边,夫人又是个脑子灵巧的,虽然没学到骨头,可以懂些皮毛了。 她手中拿着一张名字是沈珍珠的庚帖“咦?”了一声,向案桌前正疾书的元正居士道:“夫君,这可是守备夫人的生辰八字?这八字可是写错了吧?” 元正居士笔下一顿,随即将笔搁至笔搁之上,才问道:“夫人可是看出什么了?” “夫君,这沈珍珠的出生地是益州的农户人家,可这八字却对不上,若未写错,这八字不是王爷之女,也是重臣之后,父母禄权科皆是自身贵气,又是近贵之人,这样的八字怎么会生在农家?恐怕出生起便是珍馐美馔相喂,如抱宝怀珍仍受长辈宠爱的人啊。” 元正居士脾气极好,此时笑眯眯的抚着胡须问道:“夫人可还看出什么了?” 居士的夫人对自己丈夫的性子早已习以为常,便坐在案旁的圆凳上,取了一只细毫在纸上在纸上划了划,然后吸了口气:“这女子的八字来看,癸丑年份在劫难逃,应是香消玉损在这一年份,不过,癸丑已过……”元正居士的夫人手指在指线上点了点,也有些疑惑,不知自己的推论是否准确。 “那你可知此女应在什么劫难上?” 居士夫人皱眉,她在五术上不如夫君,推论起来也有些困难,推了又推才道:“癸丑年父星晦暗不明,女子在家从父,恐怕是受父连累,难道是家道中落?” “此女母亲如何?” “母女缘份浅薄,应该在她幼时离世。” 元正居士点点头,夫人虽然看的浅了些,可也心思细腻,推了个八九不离十。 随即他道了句:“此女这一劫已经过了。”说完重新拿起了毫笔。 元正居士的夫人听罢,看了看庚帖,“夫君的意思,这八字没有写错?” 元正居士没有否定。 夫人不由惊讶捂嘴:“怪不得这谢大人祖上三代籍贯都未送来,昏礼也未张扬大办,还以为大人对娶的夫人不太满意的,她又拿起桌上谢大人的生辰八字,“哟,这还是个疼媳妇的……” 她将两张庚帖放在一起,左右看了看,果然不负夫君所写的那个字呀。 “这谢大人算是摸黑拣着块宝贝疙瘩,捂了这么久都没人知道,说他要办昏礼我还吃了一惊呢,依这女子的八字来看,若家道未落,谢大人恐怕人家门槛都进不去,这就是缘份!”元正居士夫人叹了口气。 想到什么,她又忍不住好奇起来,不禁低声问向一旁正奋笔的元正居士道:“夫君,你可推算出这贵女是何身份?” 元正居士正临摹小篆,闻言道:“这有何难?此女母亲早早离世,父星高挂,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是公孙王爷便是位至一品的重臣,癸丑年出的事,子女流落在卫安,只要知道去年京城有何重臣被治罪流放便知。”他停了下道:“我记得去年圣上处死两位重臣,流放了内阁大臣檀承济一家,檀承济有三女一子,他的前妻正好留下一女,此女三岁母亲病逝,算算正是双十年华,与八字正好相合……” 夫人看着自己丈夫,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去年檀家流放正好路过卫安,哎呀,难道守备大人的夫人真的是檀大人的千金?那可是一朝丞相之女啊……”也不知这谢大人是如何想的,以前高攀不起,可现在却是阶下囚,说不上是亏了还是赚了,再想想其绝色也可以理解了。 “此事你知我知便可,切不可对人提及,否则恐惹祸事。”元正居士正色与夫人道:“一会儿将庚帖烧掉。” “我是那不知轻重的人吗?”夫人白了居士一眼。 随即看向贴带着丝羡慕的喃喃道:“这檀大学士的千金也是好命呐,在家父宠,出嫁夫宠,年纪大了子女宠孝,一家子老小都围着她转,实在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不过前提当然要过了这道生死坎才是,否则就是福薄之命了。 然后便在元正居士的催促下,只得将那两张庚帖扔进炉子里,不消片刻,便烧得一干二净。 第104章 泰始十二年三月初六, 守备大人谢承祖成亲了。 因为婚事办得匆忙,许多人未来得及准备厚礼,因现在粮食紧缺,城外的难民营里每户人家能吃上一顿干巴巴的黑面馍或黑面烤饼就不错了, 加之春耕时节,需要消耗大量体力, 城里定量发放的粮食根本不够吃, 许多人家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