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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发现了一处地窖,地窖原是设在冰库下面,怪不得那些抄家的衙役未找到,当是存的极为隐秘,平日出入,也只以为是运送冰块,而不会以为别有洞天。” “皇上还道那檀承济为官清廉,府中财务干净,若是被知道地底下还藏有大量的金银之物,恐怕下场不会比郑梁两家好上多少。” 郭兴也道:“我与张献的手下找到此地时,堆在那里大箱大箱的黄金与白银,有的都滚了出来,满满澄澄都快耀花了眼,居然还用金子造什么南瓜珠,南瓜球,好大的一颗一颗,样式精美,一看就是那些贵人供赏玩之物,几个州的百姓饿的饿,死的死,可这些京城的大官儿,却私藏着这么多金银之物,能救多少人命,当真可恶!” 人不为已天诛地灭,谁又管他人死活,自古如此。 张献道:“大人,银子已清点出来,一共是三十八万两,地契一百余顷,其实说起来,相比其余两家,檀大人还算是小儿科,地窖里放置了帐本,一笔一笔入帐,记得十分清楚,皆是在朝数年,别人送礼之物。” 说完将帐本取了出来,交与大人,谢承祖拿到手里细细翻开。 张献道:“这么一大笔银两弄出来十分不容易,何况一路运送回来,我与郭兴斗胆请了京师名头最响的镖师,一路运到了益州城,所花费近五千两,又购了大量的粮米做掩护,京城的粮米确是比我们这里贵上两分的。”实际是不划算,但不以粮米掩人耳目,那一箱一箱的金银可是扎眼的很。 “……那些地契没办法,实在数量众多,一旦买卖必是要惊动于人,只一起带了回来。” “你们做的很好!”谢承祖将帐本放到一边,微微吐了口气,道:“你们此举,卫安城数万百姓百余年内都要受你们此行的恩惠,只是此事不易张扬,我只能代他们在这里向你们道一句,感谢不尽,永世难忘。” 看到大人向他躬身行礼,两人不由跪倒在地,面目惭愧的道:“我们全是听命于大人,只不过是替大人跑跑腿的小兵,此功可是万万受不起。” 几十万两,从檀府运出,一路京师而下,土匪流民数不胜数,运送之艰苦如何不知,何况又逢大雪,能这般分毫不少的拉回来,是他们两人能力极限,这世道京镖又如何,当对一批财物足够动心,趁陌生之地反镖也有可能。 他们担的可是性命危险。 不过谢承祖也不多说,扶起他们,只道一句,待日后开恳出的良田,几人必是厚赏,那自然不是一亩两亩之数。 说完,他回身看着十几车的财物,心头也是松了口气。 明年的外城墙,建造大量的护城堡垒与护城炮,近两千的军士手中武器也要重新打造一批,难民的安顿,开春时外城内街道居所的建造,大片田地的挖沟渠道,这些全部都需银两,三十万两要全部做完,恐怕还是不够,但却能解决最重要的部分。 只要外城巩固,田地就能慢慢开恳出来,想到秋季无边无野的荒地,成为一片金黄的麦场,风一刮去,一片片的麦浪,百姓安居乐业,粮草丰足,那将是何等壮观的景象。 而张献与郭兴二人也是相望一眼,心下激动,谁都又的是辛劳无怨的呢,都是为了更好的生活,大人如今一言九鼎,自是所言不虚,也不枉二人一路上拼了命这般辛苦。 要知这一路折腾,正是冷冬最苦寒的时候,还多走逆着风向的路途,坐在马车前,那寒风可是一波一波的打脸,穿多少都冷的哆嗦,连那一趟走镖的镖师都大声叫苦,后悔来这一趟,最后也总算是咬牙,将东西拉了回来,过来后几人换了身衣服,发现皆衣大了一圈,原来掉了一身rou,自是唏嘘不已。 见大人翻动了箱中一些金银玉器,郭兴也凑到跟前,低声道:“大人,这檀府的当家夫人真不是简单,她这地窖里的财物,竟是全瞒着丈夫,自宅库里私自抽出,记录在册的帐本里,记着全是她从其中抽出的部分,这些年竟是在府里存下这般多的私房,可真了不得。 檀家现在流放边境,她娘家却在京城混的风生水起,据说以前她家家道落魄,已沦落到靠女人绣活养家的地步,如今,小女儿嫁给了今年的状元郎,光陪嫁便三万两,还在京城贵地儿置办数处宅院,被不少人津津乐道,估计这妇人没少贴补娘家,她娘家也是无情的很,全便宜了小女儿,不过,也亏得她府里藏钱之地极妙,否则被抄出来,檀家也难保一死,这事儿也算歪打正着,藏了银救了命,说不准是对是错,不过,最终还是要便宜我们大人。” 谢承祖对此不置可否,转身想到什么问道:“可曾到东院寻找?” “找了,不过……”他低语了一通,谢承祖微微蹙起眉,但瞬间又展开来。 第34章 一幅喂鸽图,悬挂于厅堂之上,画风纤柔委婉、清隽生动,画面中的人,明眸、皓齿、红颜、粉颊,意韵深长,徐徐如生,令四十余岁的宋秀才站在那里,观摩了许久。 宋秀才的妻子宋氏,轻步走了进来,见到丈夫竟然看着一幅画,满满半个时辰,且画中画的还是个美人,这让宋氏心下有些微微醋意。 不禁白了他一眼,嘀咕道:“看看看,说不定里面的人是大人的心上人,看久了小心长针眼。”说完将宋秀才要的书往往桌上一放。 “你懂什么?”宋秀才不与跟妇人一般见识,只是不断端量着画中技法,越看越是奇异,越来越觉得画意深邃,竟是入神了起来。 “你来。”他招来妻子宋氏,指着画道:“寻常画人,多是重神似不重形似,说到底与真人是形不似神也不似。”这也是无奈之举,毛笔本就绵软,且一笔下去皆无法修改,只能顺其自然。 “可是这一幅,你且看,不仅墨韵明净,意境高雅,整个画面,人物栩栩如生,粗看似画儿,可细看又像活着一般有神,人物线条勾勒虽也圆滑曲线,但却与寻常的仕女画作极是不同。” 宋氏的曾祖也曾是五品翰林学士,只因生性耿直,得罪了人,被贬了下来,一家流落益州,后嫁于宋秀才为妻,受祖父熏陶,她本身也是一位喜弄墨文的才女。 自是有一番眼光,也难怪丈夫看了许久,便是她第一次见到画时,也是爱不释手的看了半天呢,该如何说呢,这一幅喂鸽图,无什么华丽笔触,简简单单一白衫女子,外披灰色外衫,手中拿着食碗,正伸着手向天空,一只栩栩如生的白鸽,张着扇般的翅膀,飞到她手尖,似撒娇的啄着一身洁白的羽毛。 这样一幅与鸽互动亲昵的意境,实在是让人流连忘返。 若要细看笔法,只觉大部分与常人所画的仕女不无不同,但是,肌肤又逼真的仿佛伸手可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