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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那黑骑兵勒马凑到身穿盔甲提刀的男子身旁,琢磨的问道:“守备,何必如此大费周章,你若跟那檀承济有仇,不如就让属下从军中挑几十个小兵,伪装成山贼,直接……多省事?”那黑骑兵往脖子上比了个“咔嚓”姿势,“保准一个活的都不留。” 这种事头儿可没少干,朝廷又怎么样?来到这卫安城,是龙都得卧着,当初那个什么狗屁巡察官,不就是被眼前的人这么悄无声息干掉了,连个水花都没起。 提剑冷着脸的男子,突然转头看他,看的黑骑兵心下一跳,手中一紧,马头跟着仰了一下。 几个黑骑兵将周围很快翻过一遍,“大人,十一具男尸,没有发现女子尸体。” “守备大人,人数少了两个。” 不远的黑骑兵抱着东西飞速跑过来,“……有衣物被扔到了北面山坡,树下有鞋印,似乎是女子的。” 身穿盔甲被叫守备的男子,一言不发的抬手将剑插,进衣中,抖落开,只见衣服上大大的囚字,上面还有着斑斑点点的血迹。 “找!”那男子从齿缝挤出字来,“把这座山倒过来,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 第3章 雨越下越大,半山腰一处破败的古庙,燃起一点豆大的光亮,照在修补过的窗户上,映出一小团橘色光晕,在昏暗的满山摇曳的风雨中,存了一抹朦胧的静谧。 檀婉清坐在看不清颜色破旧的席子上,就着微弱的灯光静静的擦着湿发,似听到什么,动作一停,不由侧耳倾听,但外面除了一阵阵雨打树叶的声音,再听不到其它。 “小姐。”瑞珠小步进来,反身掩上破门,手里拿着一只掉了数齿的梳子,利落的脱鞋上来对她道:“我跟庙里老尼那儿讨了这个,让瑞珠给小姐梳头吧。” 瑞珠一提,她才想到自己似乎很久没有洗过头,更不提梳理,这次倒是托了雨水的福,檀婉清点点头,放下了手上看不出颜色的粗布。 瑞珠移到檀婉清身后,小心的顺着发丝梳理,这一路蓬头垢面,小姐的头发都没有好好打理过,如今才不过月余,竟是有些打结了。 想到以前在檀府时,小姐养的那一头瀑布黑锻,一只手都握不住,瑞珠心下微微发酸,再想到从此以后日子再不复以前,顿觉得难受,自己都是如此,何况小姐呢?她手下动作更是轻微。 “瑞珠给小姐挽个流云鬓吧。” 檀婉清正听着风雨声,心下不定,又哪管什么头,只随口道:“随便挽个髻就是,如今我们的身份,怎么还能讲究这个。”应是越落魄越好,想到什么,又道:“不是说过,以后不要叫我小姐了,怎么还没有改口?” 瑞珠在后面唯唯诺诺的应了,显然是不放在心上的,反正私下里叫的,没有外人,又有什么关系,小姐要怕她说漏了嘴,被人猜忌,她在人前注意点就是了。 檀婉清叹气,知道她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回身拿下她手里的梳子,正待说话,似又听到什么,手里一顿。 “小姐?”瑞珠不知所以,也跟着看向窗处。 檀婉清冲她“嘘”了一声,再细听,外面却是处处风雨声,再无别响,她心下疑惑,见瑞珠看她才出声询道:“刚才,你是否听到一阵必必剥剥的声音?” 瑞珠一直在梳头,根本没注意外面,立即摇头,“没有啊。” “那进来前,有没有听到马的嘶鸣声?” “小姐,你,你不要吓奴婢,外面除了雨声,什么也听不到。”瑞珠想到什么,也跟着吓得不清,这古庙本就在山里,渺无人烟的,何况庙里只有一个五十余岁的尼姑,什么必必剥剥的声音,听起来实在瘆人。 檀婉清见瑞珠脸色都白了,只得安慰道:“也许是我听错了。” “是呢,小姐。”瑞珠立即道:“外面雨那么大,落在那些树啊,草啊,石头上,总会有很多那种扑扑簌簌,必必剥剥的古怪声音,或者一些山中野兽的叫声像马声也说不定。”瑞珠这时连奴婢都脱了口,不怪她怕,提到马,就不免去想是不是那些衙役追过来了,她和小姐两人虽然假死逃了出来,但一旦再被抓住,那就是朝廷逃犯,罪加一等,到时,到时一百张口都说不清了。 自逃出来后,檀婉清一直有些心绪不定,人在不安里总是会疑神疑鬼,草木皆兵的,听瑞珠这么一说,也不是没有道理。 何况她们也不过是檀家女眷里微不足道两人,死了便死了,不至于让那些衙役冒着大雨与山贼的危险,返回来寻找吧?想来是自己听错了的。 这么一想,她才心下稍安,转移了视线,望了望门处,轻声问道:“你可曾跟那老师父提起僧牒的事?” 说起这件事,瑞珠立即点头回道:“那老尼没说不行,只说帮我们想想办法……” 檀婉清嗯了一声,“我们求上人家,不能让人家白忙。”说完从袖中取出了一截黄灿灿的小巧圆柱,其实这东西不是别物,正是金子,檀府的时候,一般主子都会让人打很多金的银的瓜子花生,或者动物形状的小巧吉祥之物,留着打赏下人,檀婉清则是让人做成铜钱状,再敲上吉祥的字,用一打一打纸包着,不少下人暗地里叫它小银饼小金钱,样子耐看又实在,京城流行一时。 檀府出事的时候,她只来得及将一根纸包的圆金钱塞进了发髻里,她的头发一向浓密,竟未被任何人发现。 这根金饼柱里有四十余枚小金饼,被她用来打点瑞珠用去二十多枚,余下的已不多,她掂来掂去,全部塞到瑞珠手里,让她快些给庙里的师父送去。 瑞珠有些踌躇,舍不得都拿出去,但见小姐的模样,只得将小金饼放进袖里兜着,翻身下地。 檀婉清无数次想过脱离檀家,虽然终因困难重重而中止,不过一些小细节也曾有想过,比如说,她假死后,没有了檀府嫡女的身份,又要以什么身份存在? 正因为去了解了,才清楚古时的户籍数量控制的是多么严苛。 户籍就是征税的标准,朝廷一向查得清清楚楚,制度已经已经完备到爆了。 虽然当时的她,要弄到一张户籍其实并不难。 但以现在的身份,这样的情况下,要弄一张在这里可通行的身份证明,便难如登天,而没有这份证明,在古代是寸步难行的。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这里是一处尼姑庵,若是能递上足够供奉,换得两副僧牒护身,日后也能有个容身于市井的身份。 檀婉清正这么想着,那边瑞珠已是端着盆热水进来,后面跟进来一位老尼,大概是生活困苦,五十余岁看起来竟像六十多岁的模样。 在她看到清洗过后,静静坐在破落席上,白肤黑发温婉的檀婉清时,只觉眼前这阴暗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