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言情 - 耽美小说 - 占山为王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一个声音叫道:“师座,紧急军情!”

    虞师长抱着棉被,痛苦万分地坐起身,眼皮还舍不得睁开:“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半夜三更来通报?”

    “卫民军勾结许晋一部,入夜突袭岚水,刚把县城打下来了!”

    虞师长一个激灵,睡意全飞了,急匆匆穿戴起来,“你进来说话……岚水被攻陷,那余大年的二师呢?”

    陈副官进门说:“对方用榴弹炮把城墙轰塌了,二师抵抗不住,向司令部发电求援后,被迫撤出岚水,至今还没联系上。田司令命令一师、三师及独立团即刻发兵,增援二师——师座,我看卫民军这次的大反扑是蓄谋已久,想彻底把我们解决咯!”

    “余大年这王八蛋,平时吹嘘放炮,关键时刻就他妈的屁事不顶!”虞师长咬牙说,“传令各团,全师紧急集合!”

    他将几支手枪与弹匣扣在武装带上,一披军大衣,快步冲出门去,边走边吩咐:“去参谋部找王胡子,要是还醉着,给我一桶凉水泼醒了!告诉他,马上整顿好他那群狼崽子,跟二师一起开拔!”

    陈副官应了一声,又有些问难地问:“师座,狮头匪帮新收编,王团长又是个刺儿头,这种关键时候,能听我们指挥吗?”

    “他凭什么不听指挥?端起碗吃rou,放下筷子骂娘,天底下有这么好的事?”虞师长猛地停住脚步,回过头,眼神黑凉凉的令人全身发毛:“他王胡子要是敢打临阵脱逃的主意,用不着田司令批示,我亲手处置了他!”

    王胡子还没醉到要用凉水才能泼醒的程度。他被副官像摇骰子一样晃起来以后,抓条冷毛巾胡乱擦了把脸,彻底清醒过来,骑上马直奔驻营地。

    要开打了,看样子还是场硬仗。王胡子在马背上使劲琢磨。琢磨的不是战况,而是虞师长的留言,觉得自尊心很受伤:他虞昆山就这么信不过老子,怀疑老子没胆量上战场?

    王胡子又气又恼,憋闷得要吐血,心想像虞昆山这样细皮嫩rou、养尊处优的小白脸,也能打硬仗?到时还不是得靠老子护着!老子把他当自己人,他娘的,他不领情还嫌东嫌西,真是欠cao!等这仗打完,不把他cao服帖了,老子这王字倒过来写!

    霸王上弓VS你情我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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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胡子不是没发觉,王字倒过来写还是王。誓之所以发得进退两可,主要是因为他自己也在矛盾中,霸王上弓与你情我愿两个念头,在他心里扭股糖似的绞来绞去,各有占上风的时候——前者痛快一时,却要付出相当惨重的代价,后者安全系数是高了,可万一虞师长死不开窍,只怕一辈子也沾不到他的身。

    王胡子对此很是烦恼,有时他会无奈地想,老子原本只想干他一次出出气,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纠缠不清的状况?

    他问自己到底喜欢虞昆山哪一点,穷讲究?拗脾气?眼高于顶?动不动就挥鞭掏枪?想来想去,也只有模样生得好一条了——可模样好的女人男人多得去了,他干吗非要对虞昆山念念不忘,难道真应了那句老话,高枝上攀折不到的果子,就让人觉得特别香甜?

    这喜欢来得实在没来由,还时不时掺杂着恼火、心虚、忌惮等种种情绪,更是令两本书没念全的土匪头子稀里糊涂理不清楚,最后他得出个结论:人就是这样,吃不着才老惦记,一旦吃过,也就那么回事了。如此说来,他稀罕虞昆山,就是因为始终没找到干他一次的机会。

    于是,王胡子拿定了主意——得尽快把这个心愿了了,省得像被条绳索绑住似的浑身不自在。

    只是这“尽快”,看样子也得等到仗打完后了。

    卫民军司令谭麒任这次摆出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态势,宁可元气大伤,也要把救国军这颗眼中钉彻底拔除,遂不惜代价地请来许晋这尊野佛,与他那个什么队伍都收编的杂牌军联合起来,打算一举击垮田琪升的老本,占领整个省份。

    许晋刚俘虏收编来的一个炮兵营在攻城战中占了大便宜,十几门山炮、野炮轮着上,还有一门美制榴弹炮,把余大年的二师轰得六神无主,最后不得不弃城而逃。撤退中,余师长遇到了前来增援的一师师长范武,两人一合计,觉得敌众我寡,就算杀个回马枪,也不一定能重新夺回岚水,干脆先撤往梓平,与三师和独立团汇合之后,再全面反攻。

    想法是好的,可惜没有实现。卫民军在通往梓平县的路上设了埋伏,一师二师在两头夹击下只得决战死拼。眼见战况逐渐有了转机,不料天意弄人,一发炮弹落在后方,将几个警卫兵炸成残肢四溅的碎瓶子。余师长本来堪堪在炮火波及范围外,谁知一片凌空飞来的头盖骨切过他的脖子,无巧不巧地割断了颈动脉,血箭喷出几尺远,连抢救都来不及,直接取义成仁了。

    范师长痛失挚友,无心恋战,一面嚎啕着“兄弟替你报仇”,一面率残部冲出战圈,边打边逃,天色大亮时已溃退出三四十里。

    谭麒任没有追歼,因己方损失也颇沉重,就想集中兵力,一口气打下梓平县,把田琪升的老窝给端了。

    其时三师与独立团正行至半途,突然接到司令部急电,命他们即刻返回梓平。

    “司令这是啥意思,耍咱们玩儿呢,还是岚水已经给打回来了?”王胡子问虞师长。

    “不可能啊,就算一师增援,也没这么快……”虞师长心念陡转,脸色忽然一变,“二师完了!司令要放弃岚水,他这是要弃车保帅啊!”他攥着马鞭,长筒靴在坚实的黄土地上踏了两圈,发出沉而硬的闷响,“不止是二师,一师驻地离岚水不过两三小时路程,若及时增援后仍拿不下岚水,只怕连一师也有危险。”

    他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看来这场仗,比我预料中还要麻烦……不,不是麻烦,是到千钧一发的时候了!”

    王胡子凑过去,用胳膊拢住他的肩膀:“愁什么,不是还有我在嘛,放心,天塌下来老子给你扛着。”

    虞师长因为在想心事,也没太在意,就用鞭稍在肩上一拨,转身回车,“传令,全师原地掉头,回梓平县城!”

    王胡子盯着他的背影出神——大衣丢在车厢里,他只穿着一身宝蓝呢料的军服,武装带扎得很紧,因而越发显得背挺、腰细、臀翘、腿长,从上到下线条流畅一气呵成,体态非常风流潇洒,不由的心猿意马起来,就跟上前,车门一拉钻了进去。

    虞师长刚端起茶杯,见王胡子也挤上来,有点诧异:“你不是坐不惯车?”

    “坐不惯也得坐,”王胡子在座垫上挪来挪去,直到找到个半靠半躺的舒服姿势,才算消停下来,“照你说的,估摸很快就有场恶仗要打,我得,那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