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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您还在犹豫什么?”何琼信回头不解地看向周霖。 “我在想,是否要与凌翰辅决裂!” 周霖回头狠瞪了眼何琼信,愤愤斥道。 东寻城是安州管制之地,东寻城的县令因为此事,早被周霖给骂了狗血淋头,可是这件事情周霖却是担着极大的责任,他总不能把责任都推到自己的下属县令身上,当时一听到世子英年早逝,周霖第一个念头是希望世子完好无损。 当周霖听到何琼信的话后,是又惊又喜,世子没死,当然很好,可是—— 何琼信看到周霖依然在犹豫,他突然说道,“大人,世子是罗大将军的亲外孙;可是凌翰辅却不过是没落的魏齐侯庶女诞下的庶子。何况罗将军一旦离开北疆,那里的胡虏定然趁机袭击,百姓遭受侵扰,即便皇上再派将领前去,兵不熟将,将不熟兵的情况下,一旦败北,后果由谁承担。” “你的意思是?”周霖捏着衣角,眉头拧成了个疙瘩。 罗森一直忠心耿耿,皇上对他很是放心。这一次因凌涵之死,被迫把他召回来,完全是出于无奈。而且皇上下了死令要彻查此事,这是要给罗将军一个交待,安抚后,再将北疆的领兵权交附于他。这一点周霖当然都明白,而何琼信的意思,他也清楚,如今世子流落在外,还是在街头扮丑与市井游民手中买毛驴……此事若是不查还好,一旦查下来,被皇上知道真相,周霖一想至此处,只觉脖子根处凉嗖嗖。 “我们走!” 周霖终于点头,他不是忠于世子,也不是不喜凌翰辅,他只是要对自己的官位负责,对自己的一家老小负责。 一行人从偏厅出来,快马加鞭地往凌氏祠堂外面奔,他尽快赶到地方,将世子保护起来! 这时一风度翩翩着素衣长袍的年轻男子,突然走了出来,劫住周霖的去路,“周大人,这是要去哪里?” 周霖一愣,搭眼看去,他剑眉星目,却感觉不出半分凌厉,微笑间总带着温柔的光泽,鼻若刀削,却让人觉得踏实,薄唇微微上翘,总是让人感觉他似是在笑,可周霖混迹官场,清楚地知道面前的人即便在笑,也并非出自真意。 “大公子,世子并没有死。”周霖见是凌翰辅来了,当即说道。 “我三弟肯定是死了的,有家丁亲眼所见,那凶手甚至还偷走了我三弟的腰牌,周大人你可以好好查出凶手,莫要让凶手逃出城去。”凌翰辅目光发沉,盯着周霖,一字一句地陈述道,那语气并非是陈情诉冤,更像是在告诫什么……“周大人不妨留下来,饮些茶水再走。” 周霖微微一笑,并不反驳只是说道,“下官负责将世子找回来,其他的,还是大公子您自己看着办罢。”说着甩袖而走。 凌翰辅之前还温文的眸光转瞬间寒芒毕露,狰狞无比,他盯着周霖急去的身影,身侧的拳头一点点攥紧,发出咯吱咯吱的刺耳响声:这个周霖,不识抬举! 高阳上前,“大公子,要不要除了周霖?” 凌翰辅冷冰冰一笑,再度恢复了如初的温雅谦和之气,“别动他,这个人必须活着,他还要承担我三弟之死的罪过呢!” “世子那边……” “你急什么,守正过去了。”凌翰辅道,笑容越发如沐春风。 刚才周霖与何琼信之言,凌翰辅躲在隔壁都听见了,他之所以出来,完全是为了拖延时间。这时候,守正早赶去了东寻城,周霖就算是想救凌涵,也晚了一步! 集市中一片吆喝声嘈杂声混在一起,里外三层的百姓将马匹与驴子围了个圈,不断地指指点点,絮絮评说。 “我这马凭什么不能卖,你倒是说出理由先!”卖马匹和毛驴的中年胖子,指着凌涵怒气冲冲道。 来了个青年出了十五两银子,买他的马。自己这马是千里马,十五两够减价的了,这个面目模糊,脸上还有一块丑陋胎记的小娃,竟然不让这青年买马!还不让自己卖马!中年胖子气得不轻。 少年的手有些纤细柔白,落在宗色的马背上,更显得纤白如玉,这样的一双手绝不是普通人家能够养得出来的,蒙贤也注意到了这双手,正要说什么,少年却冲他点点下巴,命令的语气,只是语调缓和,甚至带着某种温柔,“你骑上来看看。” “喂喂喂!这马是不能骑!”卖马的中年胖子满脸油滑,一听说要骑这马,极力阻止,“只有买了马才能骑,没买之前,不能骑!” “那你这驴子可让碰么?”少年朝那两匹驴子弩弩嘴,转而问道。 “……也不能碰!”卖马人犹豫了下,终于咬牙坚决说道。 “买东西哪有不让碰的道理,你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少年道,周围看热闹的人经过的人唏嘘一片,大家都要看看这少年会说出怎样的道理来。 “我都说不让碰了,你能拿我怎么着吧,要不你去别家买!看你还能买得着这样的好马不!”卖马人抓着油亮的马鬃得意哼道,别家也没卖马的,他是笃定了这点。 少年目光纯净,凤眸定定地望着那买马的青年男子蒙贤。前世,这个人被阎赫连活剐了。 凌涵震惊之余,更多是歉疚,重来一世,凌涵没想到,自己竟在东寻城遇到他。 蒙贤想要买千里马,凌涵却觉得那两头毛驴更合适。 “给你银子,这马我买了!” 蒙贤不太自在地躲避凌涵的视线,急急说道。 “既然是匹上好的千里马,我出高价!不如卖给我。”凌涵说着错身跃过中年胖子,在他惊讶之际,飞身上马。 凌涵刚落于马背上,那马撒了欢地翻腾,浑身不老实,不时冲天嘶鸣,两腿更是直直立起,显然是要将背上之人撂下来! 蒙贤心惊rou跳,冲上去就要把那马给拽住,可是他自入军中,便无缘于马,平时所练的是盾牌步兵刺杀方略,与对马儿却半分不通,一时有些驭不住。 “躲远些。” 凌涵大喊,紧接着一个纵身,从马上跃下,动作一气呵成帅气非常。蒙贤讶了下,他没料到这小兄弟竟然身怀武功,可是在下马时,左臂有些虚弱,定晴看去,那里竟隐隐殷出了鲜红。 蒙贤张嘴莫名地竟想上去关心他一下,可等自己走上前时,蒙贤才意识到,自己与这小兄弟,根本不相识。 凌涵乌黑的眼瞳闪动着光华,看向中年胖子,“既是千里马,遇上伯乐便该引背就骑。你这马倒是尊贵,人骑不得它,莫非它要骑人么?” 顿时周围扬起一片哄笑声。 中年胖子脸憋得发青,神情愤怯,他没想到这看似细皮嫩rou的小公子,竟然能够一眼识出他的马伤鞍,他明明做了最全套的掩盖。哪怕是专门喂养战马的马夫都不一定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