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言情 - 耽美小说 - 大梦追惊局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6

    上升到国家。是为一个国家的传承,不为哪个党派。哎,我这话你们可别传出去,兄弟的身家可是在你们这张嘴上。”

    “当时舆论汹汹,故宫门前□□闹事的,那阵仗!反对的声音太多。处理办法也各不相同,北伐大将李左翔知道不?要求拍卖其物,购置飞机。那些个文人,什么胡适鲁迅也反对南迁。马彦祥更厉害,用报纸跟他爹隔空喊话!”

    龚力安一听来了兴趣:“哦?怎么个厉害法?”

    梁振八卦到兴头上,说:“要抵抗,先从具有牺牲古物的决心做起!”

    “嗬!”龚力安一手夹烟,一手摸牌,笑得浑身发抖,“牺牲!这些个文人,没摸过一次枪杆子,没杀过一个敌,嚷嚷牺牲倒是比我们还有一套。”

    “还嘴碎没完了?”贺琛斜了他们一眼。

    梁振和龚力安不怕他,当年在军校做同学时,就这几人能摸清他的毛发该往哪边顺。

    “人心惶惶的时候,说点笑也没什么不好。”

    贺琛旁边一直沉默不语的白荣鹤,发话了。

    他一发话,梁龚二人就安静下来。不为其他,这白荣鹤的背景较深,盘根错节,别看平时做人低调,真要有什么动作,贺琛都得给几分面子。

    而白荣鹤对外挂的名头,就是戏剧家,作家,拽文的那一类,是龚力安说的文人。

    贺琛对文斗武斗没多大看法,军人用一杆枪,文人拿一支笔。这个年代,只要不是叛徒,谁都可以用铮铮铁骨,写自己的家国抱负。

    文人是思想的引领者,舆论的制造者。他们洋洋洒洒几千字,能在报纸上翻出腥风血雨,这与战场上的士兵将领无任何不同。

    人生于世,各司其职。有人天生是将才,有人注定做文豪,有人必定平凡,亦有人大富大贵。

    每个人的角色从一开始就注定,同时注定的还有结局。

    贺琛想,文人会名垂千古,而将领最好的归宿,就是青山埋忠骨。

    每每思及此事,便不会有要将谁留在身边的打算。耽误别人做什么,无论是良家妇女也好,乖顺漂亮的男孩也好。

    等他哪天上了前线,一生能给别人留下什么?

    痛苦的回忆,还是无尽的想念。无论哪一种,贺琛都不愿意看到。

    白荣鹤吃一张牌,单手撑着下巴:“如今这上海,歌舞升平,哪里有丁点战乱的样子。”

    “是不容易,”梁振跟着台阶下,“所以我们不都跑这儿来躲清静嘛。”

    “躲得到何时,消息不是说天津的周军长接待了日方人员?”龚力安不置可否,凉凉地抽着烟,吞云吐雾,“再说刚才那个话题,文物南迁,日本人在报纸上怎么说的?嗯?”

    “‘此等宝物,由中国国家或民族保管,最为妥当,诚为当然之事。然现处政局混沌状态中,由最近之日本民族代为致力,以尽保管责任,盖亦数之自然也’。”

    “妈的!哪儿来的脸!”龚力安狠狠戳灭烟头,面部有些愤怒扭曲,“狼子野心简直昭然若揭!”

    他这一吼,没控制好音量。坐在沙发上的冷佩玖吓得抖了抖,毕竟十七岁的孩子,经见过贺琛的怒火与试探,不曾想其他公子爷看起来斯斯文文,也这般粗鲁。

    贺琛心有灵犀地回头看,一下对上冷佩玖不知所措的眼睛。他皱眉,这孩子不经吓。

    接着贺军长朝龚力安说:“小声点,是谁不知你爱国怎么了?!”

    龚力安闭上嘴,眼神儿在冷佩玖与贺琛之间打个转,笑着转移了话题。

    桌上有力行社二人,自然离不开情报交换。某党谁谁谁叛党了,谁谁谁投日了,近期国党会有什么动作。这些话细听下来,能惊得人后背发凉。

    他们提及的人物,无论是于□□,还是于国党来说,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角色。

    贺琛听了半响,始终保持神色不变。手上的牌一张接一张出去,输或赢都是一把筹码的事儿。

    他没有过多参与讨论,只在最后说了一句话:“老子只管打仗,这土地上的每一样东西,我们都得守护好了。其他的,老子不管。”

    不管别人斗得死去活来,只要不动到他贺琛头上,太岁不翻脸,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要打仗了,那就去打。

    最后死也好,活也好,尽人事听天命。与他来说,命格刻下了,蝼蚁不撼天。

    打牌到凌晨两点,一屋子玩闹的人都有了困意。年长的老爷太太撑不住,给东道主与贺琛打完招呼,坐车回家。

    剩下都是些年轻人,打牌也失了乐趣。赢家倒是想继续,输得掉裤子的人,可是不想再来。

    梁振是其中一个,他把牌面推开,喝着白兰地,转头叫来一舞女。女人原先困意潦倒,梁公子一呼喊,相当于金钱在召唤,整个人都精神了。

    女人们再次摇着腰肢攀过来,软香在怀,美人如玉。梁振卷了钞票从舞女胸前的旗袍扣里插进去:“美人儿,给爷几个唱几首?”

    “讨厌嘛,”舞女作势气急败坏,倒是听话,“梁公子想听什么?”

    梁振转头问贺琛:“老贺,听个什么曲儿?”

    舞女离得近,一身浓郁的胭脂味熏得贺琛直皱眉。他把牌一推,彻底不打了。冷佩玖还坐在沙发上,乖顺如兔子,话也不说。

    贺琛在他身边坐下,木质清香冲散了胭脂,贺军长觉得好受许多。

    “不听,唱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哎,军长,知道你好冷老板那一嗓子。但也不要捧一踩一,小姐们唱的是流行,是摩登。你个土匪懂什么?”

    贺琛冷笑:“老子不懂?你他妈脑子进水了?”

    梁振这才装作恍然大悟:“哦对嘛,咱们贺军长也是留过洋的人。当年的钢琴王子,顶前卫顶摩登!”

    冷佩玖诧异地看了贺琛一眼,没想到他还有如此才华!

    “别说,真是,”龚力安从牌桌上下来,坐到沙发上,“什么时候有幸听咱们贺军长再弹一曲,那简直——”

    “闭嘴,”贺琛黑着脸打断他,“又想试试马鞭子?”

    龚力安起了浑身鸡皮疙瘩,他不由自主想起在北平时,因一情报出了大问题,差点损失贺琛一众亲兵。贺军长要不是念在当年同窗的情分上,早拿鞭子把他打个皮开rou绽。

    “得了,你是土匪你是爷。”龚力安挥挥手,“惹不起!”

    梁振和白荣鹤见龚力安吃瘪,忒不厚道地大笑几声。三人围拢过来,梁振说:“既然舞女的靡靡之音你不想听,那让冷老板给我们唱一段如何?这屋里冷老板的票友可真是不少。”

    冷佩玖突然被点名,愣了半天,转头看向贺琛,询问他的意思。

    贺琛瞧了这客厅内的众人一圈,最后把眼神落到角落中,一直都在注视冷佩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