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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放下头上的斗篷,轻啐:“活该。” 洛凝嫣活不活该,我不想管,也无心无力去管,宋玄墨的作态,便是如何,我有能说些什么? “小姐,走吧,离开这里,公子来信给兰儿,已经准备好了之后的路,走吧。”兰儿的眼中有真挚,有心疼,那是我从未在她眼中看到的坚定,“这里有一副帖子,喝了,如同死人,没有呼吸,没有生气,所有人都会以为小姐死了,这样,就可以离开了。” 她将药方交到我的手中,那时的我从未注意到,她的眼神,是怪异的,直到许久以后,徒留下一声叹息。 # 春,将尽未尽,我转身看向宋皇宫,恢宏大气,一如初见,只是心境不同了。 “小姐,上车吧。” 上车吧,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这个埋葬了无数人青春的皇宫,离开这个尔虞我诈的恶俗之地,离开......曾经最想触碰的地方。 马车停在宫门前,我走在路上,旁侧无人,最后一眼,埋葬了吧,都埋葬了吧。 缓缓撩开车帘,我看到了欧阳宁,他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略显白净的脸上,那一抹笑意,如沐春风。这样的白衣,被赞叹过:白衣胜雪,文采佳绝。这样的白衣,曾是多少少女曾经的梦。这样的白衣,会让人莫名心疼。 他启唇,冲着我笑道:“启程吧。” 要离开了,终于要离开了吗?那感觉,竟然如此不真实,我久久没有言语。马蹄声踏在地上,哒哒的声响敲击在心头,我轻轻闭上了眼睛。 在我以为我们就会一直这般平静下去的时候,他忽然出声:“长生?” “嗯?” “回去吧,”我一愣,却见他眼中的真挚,霎时一惊,“回去吧,我知道自己很自私,可是还是忍不住这样做,我怕你,知道了真相以后会后悔的,所以,即便他求我不要告诉你,我还是要说,是去是留,我将权利交给你。” 在欧阳宁的诉说中,我的眼角逐渐朦胧。为何?为何天意要如此弄人?我们相遇的时候,彼此不懂得珍惜,错过了,再去追悔莫及。 “你是说,他......”我的声音莫名颤了颤,“他用他的血替我引出了寒毒?” 难怪,从那日赶走洛凝嫣以后,就再也没见过宋玄墨,难怪,我明明看到了他的脸色苍白,他的唇角泛青,他......一向身体不错,怎会咳嗽不止呢? “不仅如此,我们离开,国主也是知道的,他活不久了,你身上的寒毒引到他身上,他便知道自己活不久了,所以,在政事上越加上心,就是为了做好一切铺垫。”欧阳宁轻叹,“你大约不知道,我不喜欢国主,可是,每次接到消息,他在你房门前静坐,只为离你近一些,我又是那样矛盾。” 我大叫,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别说了,别说了。” 有那么一瞬,真的害怕,我会忍不住哭出来。为何,真相总是要这般残忍地铺开 。曾以为自己可以心安理得地离开,自此江湖逍遥快活,可是如今,宋玄墨用性命换得的安稳,我居然会心痛。 “长生,世人皆说胜雪公子洁如雪,可是在你面前,我是如此地真实,我怕了,我怕你会恨我,所以自私地将一切告诉你。”他缓缓执起我的手,“我知道,你会痛,我也愿意一直站在你的身边,直到你走出来,哭吧,哭过去,就会好一点。我知道,以你的性子,知道了这些事情,一定会不忍心的,我们......回去吧。” 是啊,枉我自认为聪慧,却未发现这些天的不同寻常之处,宋玄墨的不同寻常,欧阳宁闪躲的眼神,以及......兰儿的转变。 我轻点头:“回去,我们回去。” 那一刹那,我看到了欧阳宁眼角的失落,嘴角却露出一个放松的笑意,这些事情,我们逃不掉,索性不再逃避。 回去吧,回去,面对宋国的朝堂,面对未来的风暴。 # 见到我的那一刹那,素冬大喊出声:“娘娘......” 我缓缓踏进大殿,每一步,都异常沉重,我甚至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即便这条路,不是最好的选择。 “奴婢不该放洛夫人去打搅你,奴婢不该给您甩脸色,”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哀嚎,“求您去看看国主吧,他连药也喝不进去了,昨天夜里,一直在吐血,今天还冒着冷风看您离开,去看看他吧......” 我捏了捏她的手心,淡淡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帘帐环绕,药香扑鼻,我缓缓闭上双眼,走在这条只有我一个人的路上,我看到了消瘦的宋玄墨卧在病榻上,那一刹那,他的眼中闪亮如星辰。 他轻笑:“你来了。” “嗯,我来了。”我顺手将药碗递给他,看着他喝下去,尽管这碗药被他吐了大半,多少也算是喝进去了些。 他推开了我,笑着说道:“别,这里脏,我怕弄脏了你的手帕。” 半晌,他才擦净半脏的衣袖,问道:“你......原谅我了吗?” “嗯,原谅了。” “那我们......” 我听见自己冷漠地声音拒绝了他:“可是,已经回不去了。” 是啊,回不去了,一切,已经回不去了。即便我忍受不住,即便我回来了,可那并不代表,曾经的悸动,会伴随着岁月仍旧永恒。 我看见他自嘲地笑了笑,我听见他说道:“这样也好。” 这样,也好,就让时光停留在这一刻吧,没有爱恨,没有愁绪,平平淡淡的,就这样吧。虽说残忍,可总比相互折磨要好很多。当多年以后垂垂老矣,我们或许忘记了曾经的心痛,或许仍带着一丝惆怅,可更多时候,不再有遗憾,这样......就好了。 # 寒冬腊月,窗外风雪依旧,我缩了缩身子,赏玩着手中的梅花。红梅如血,开在茫茫一片白色中,煞是好看。 兰儿推门,放下手中的热茶,笑道:“小姐,公子又折了花给您啊。” “嗯,插在窗外,早上起来便看见了。” 兰儿捂了嘴笑道:“那您,打算什么时候答应公子的求婚呢?” 什么时候? 我一愣,轻笑着:“他曾经那般伤我的心,怎么说也不能这般轻易吧。” “是,不能轻易。”欧阳宁踏雪而来,替我披上了一件厚重的大衣,“怎样都好,还是要先顾好自己的身子,天冷了,多喝些热汤,穿厚些。” 我撇了撇嘴道:“我发现,你和兰儿越来越像了。” “嗯?” 兰儿继续手头的倒茶工作,笑道:“小姐是说,公子越来越多嘴了。” 茶香,混着梅华香韵,久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