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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这一试,又有几只箭作为铺垫,暗运内力掷去,后面的箭矢便轻松的入了铜壶。 我一数,竟有七只入壶,已是不易。 旁边的周婉看着手中的最后一只箭羽,无奈冲我一笑,只瞧她的铜壶中,竟是一只也无。 无怪于她,往日里也不见传出周家四小姐对骑射感兴趣,想来若不是我在一旁,又有欧阳楚加入,她是断不愿意丢人现眼的。 我悄悄走到周婉身后,小声说道:“婉jiejie放松,只需顺着长生的力道丢出去即可。” 人影幢幢,这样的作弊之举,想来定无人看见,我大了胆子就着周婉的手投出,险险入了,又装模作样走回来,趁着周婉一笑。 一扫旁人,多的不过七八只,少的也有一只未入的,诚如欧阳楚,她还未动身且不算,诚如洛凝嫣,浪费了所有箭,此刻洛夫人两眼含情,看向宋玄墨手中的最后一只箭,宋四公子怜香惜玉,打算包庇,又有谁能指责不是? 只见宋四公子的箭矢从后方投来,稳稳当当落入铜壶。 如今的局面,除了欧阳楚,大多数人手中的箭都用完了,便开始打量旁边人,欧阳姑娘约摸是确定了角度,看似不经意,实则每一箭发都带着巧妙的力道,不多不少,正好全中。 我心中暗惊,欧阳楚的实力果然不虚,巾帼不让须眉,只可怜生成了女儿身,否则战场上叱咤风云,也定有她一人。 伴随着众人的惊叹赞美声,投掷游戏落下帷幕。 第一当之无愧是欧阳楚,随之宋玄墨中了九箭,威武将军中了九箭,我中了七箭,宋玄商中了六箭……而落得一箭的除了洛凝嫣,便只剩下周婉了。 可怜偷偷做了弊,还是最后,对此,本姑娘轻眨着眼睛,表示爱莫能助了。 倒是洛凝嫣大方,笑称四公子手误投错了壶,这惩罚便由自己领了。 周婉心虚低头,悄悄瞥了我一眼,而我却在思量,洛夫人自来宴会便是身穿舞衣,想来便是周婉领罚,洛夫人也是要推拒的。 宋玄商跟着起哄道:“四嫂既然领罚,周四小姐也没有全身而退的道理,不若就你们二人一起,商量着该罚个什么节目好了。” 洛凝嫣一笑,只顾着看向宋玄墨,柔声道:“嫣儿为夫君备了一只舞。” 洛夫人真是一点不介意,如此直白倒教人汗颜,众人暗中偷笑,周婉一愣,也跟着笑道:“既然夫人备了舞蹈,周婉便伴奏一曲。” 如此结果,正合人心意,一同惩罚,游戏才不失了公允,众人亦无异议,端了素琴,准备了道具上来。 琴曲流转间,舞步已然翩飞,一点足,红衣随风飘摇,展开一朵鲜艳的红花,美人舞如莲花旋,那是我第一次看洛凝嫣跳舞,竟不由被深深吸引住了。周婉的琴声很美,可是此刻全然成了陪衬,可见宋国第一美人也并非浪得虚名。 腕弱低复举,身轻由回纵,一举毛笔看似随意一划,便已然勾勒出山水意境,霞衣席上转,复回时又添一山。 千山万水便在美妙舞步下跃然纸上,此乃一绝,而这样的妙极之处,瞬时成了宋都城内一桩佳话,无论是让人留连的轻盈舞姿,亦或者是那千山万水图,总让人升起无限怀念。 即便是后人极力模仿,总不如初见之时的震撼。 这场生辰宴,以洛夫人一只舞曲拉下帷幕,总有人记得,珊瑚树旁,悠扬曲中,一抹红衣如血,飞扬在风中,佳人浅笑勾勒起山水画卷,而宋玄墨更是大笔一挥,赋诗其上,苍劲的笔法,浑然的大气,让那日成为了一段永恒。 忽然间,我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再抬眸时,正对上欧阳宁探究的眼神,有些心绪,有些情绪,是什么,那时我说不清楚,也不知道该如何说清,只得收敛于内心,不复再问。 有些人,总是遗憾,有些情,总是为难,曾经以为的忘记,到头来不过是念念不忘的失落。 是谁曾言没有爱便无恨,是谁曾说风雨中只有自舔伤口的人才会成熟,可是落落无人时,便又是一阵惊痛。 欧阳宁的眼神是锐利的,少见的锐利,锐利到我无处可躲,这种探究心扉的感觉,真不好受,一直以来,我与宋玄墨作对,与宋玄商为伍,一直以来告诫自己什么是对错,可是曾经以为的道路也会迷茫啊。 或许,对于爱情一说,从没有后悔可言,有的不过是对于伤痛的恐惧罢了。 思不如不思,念不若不念,那一刻我才真正意识到这些年来麻痹内心的孟长生有多么可笑,仰仗着过来人的身份为别人cao心,自以为是地忽略内心所想,又有多么幼稚,可是追根究底,她也不过是害怕了伤害。 我回视欧阳宁,这一刻是坦然的,无论曾经经历过什么,无论那些所作所为是想抓住什么,我们所能做的,不过是抓住当下,生活仍需继续,时间从不会停止,今日过后,一切如初。 ☆、宴会(三) 宴会上宾客尽兴,闲来凑做一堆,各聊话题。有赋诗,有联对,有品酒,有作乐。 但对我而言,一切都没了兴致,今日歌舞升平时,明日又何知?今朝有酒今朝醉,岂非自欺欺人时? 我不记得那日是怎样回到孟府了,因为于我而言,那已经不重要。 重要的是,人要清楚,时刻都需活得明白,一个不敢面对自己心的人,说到底都是懦夫。 我曾经深爱过一个人,因为一份深刻,所以恨入骨髓。我曾经恋慕过一个人,因为一份赤诚,所以不敢靠近。 而如今,我所能做的,不过一句等待,等待命运,等待春暖花开。 三日后,宋国都城迎来第一桩贪案——苏府的贪赃,几日来人人自危,却没想到此次雷声大,雨点小,抓出来的不过一个小喽啰,苏府的账目记得一清二楚,所贪数目不过是水城城守的千分之一。 而稍明内情的人皆是疑惑不解,自水城城守一案暴出,人们都将视线盯在这些个簪缨世家,尤其以右相孙府为最,一段时间内,孙相总是不愿出门。 可是为何会以这样的结果出现在人们眼前?众人议论纷纷之时,我正在长生阁内烹茶,面对起霜的清晨,还是一杯热茶来得暖心,苏府之案,自那些证据承上去以后,便再与我无关。 宋玄墨做事,我既看不懂,又何须费尽心力去猜测? 时间回转,那是两日前的早晨,我带着账本和所谓的证据面见昔公,入目的不是舞榭歌台,而是一阵空旷的荒凉。 清秋宫中萧冷,虽说不见落叶枯黄,却难免枯寂了些,尤记曾经此地繁华,有夫人搭了台子赏歌作曲、嬉笑玩闹,多年不见,徒剩下空台,竟也改变了记忆中的模样。 随着领路的宫人来到宫殿,浓厚的药气扑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