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言情 - 耽美小说 - 南禅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35

分卷阅读135

    上。廊下突然陷入死寂,两个人谁也没看谁,东君的一缕乌丝随风垂入雨中。檐下垂着一只铜铃,忽地叮当作响。

    东君颊边血线下淌,他偏头探出舌尖,依着唇沿舔了。眼中冷了八分,口中咂着血味说:“渡了臻境,便以为自己上天下地无所不能?你心里压着火,便能撒在我身上?瞎了你的眼,净霖,忘了我是谁?”

    廊下清风乍起,但见白袍翻袂,东君仰身后滑。咽泉旋转入掌,净霖反手归鞘,“劈啪”的交手声中踹直东君的腰身。东君抖扇一晃,竟宛如醉酒一般滑不留手,他“啪”地拍掉净霖一臂,却不防净霖欺身而来,一掌卡着他脖颈猛撞在柱上!

    “药师怎么说?”净霖拽着他,眼神锐利,声音起伏,“怎么说!”

    雨珠疯狂地敲打着铜铃,错乱的摇动声急切乱心。清遥吓得不敢声张,掩着唇小声哭起来,那廊下游来一缕雪花。净霖凌厉侧眸,见得是只雪魅,衣袖便被东君用力拽住。

    “此物知心,不必灭口!”东君推开他,“药师呈了帖给父亲,只有父亲一人看过——澜海不是急病,仅此一言!你疑心谁?如今人已下葬,都算不得数了!”

    净霖霎时转身,步入雨中。东君扯着领口,几步追上,说:“你要干什么?你想扒坟不成!”

    净霖发已湿透,他眸中亮得惊人,逼得东君退后几步。他说:“他不能不明不白,我要亲眼看。”

    第92章 心肝

    淙淙大雨疾砸如豆, 净霖沿阶直下。八角玄墓位置九天环山下方,是九天门吸纳天地灵气的风水宝地, 用以镇压已至聚灵境界的弟子。为防邪祟不仅设立层层把守,还林立数道朱砂铁符。

    净霖一足踏入,周遭符火闪烁而亮。他面白如玉,冷似寒铁。前方巍峨铁符不许直入,应声落下一员彪悍大将,对着净霖拱手示意。

    “临松君留步!”大将身薄如纸, 套着盔甲也似纸片人一般。他原本是黄泉鬼差,因为血海侵入而游离在外, 所以被九天君收入麾下用以镇墓。他此时面色隐约发青, 在幽火与大雨中显得形如厉鬼。他对净霖说, “若无君上铁令,谁也不得入内。”

    “我身为君父义子, 在门中素有行走之权。”净霖眼前滴落雨水,他说, “让开。”

    大将掌中铁链“哗啦”抖开, 半分面子也不给,只说:“若无君上铁令,临松君也不得擅自入内!”

    净霖陡然更进一步, 脚底踏风猛起, 却遭东君一扇相阻。

    “有话好说, 自家人何必动气!”东君止住净霖, 对大将道, “你既知他是临松君,便必定对他的脾性有所耳闻,该明白他绝不是胡闹之人,也该明白父亲最疼爱的便是他了!今夜他闯墓不对,来日算账也由他一人担了,你卖他个人情,他日有的是机会要回来,何必犯这个冲!”

    “我知临松君的为人。”大将说,“然而我身为守备,不见铁令绝不让行!”

    “我死了兄弟。”净霖眼眸黑亮,一字一字地说,“我要见他,你也敢拦!”

    “君上痛失爱子依然要按规矩办事!况且临松君常年行走在外,不见与谁亲密无间。既已晚了,又何必为难我等无能之人。”大将猛绷起铁链,斥道,“退下!”

    群山松浪顿起波涛,大雨夜中掀起惊雷。大将不防被当胸一脚,立即退几步,接着勃然大怒,却跟着见剑鞘直破面门而来。他不敢在净霖面前拿大,铁链腾抽呼去,雨珠倏然被横击飞溅,在空中化作锐利雨针向净霖蜂拥掷去!

    咽泉剑鞘翻转扑扫,雨针“砰”地齐撞在上。下一瞬但见剑鞘反挑而起,雨花登时爆在两人中间。大将飞链击破水花,净霖已错身逼上,听得闷哼响起,继而大将身体被重撞在铁符之上。他反掌拍击铁符,喝道:“临松君蓄意杀我!”

    此声惊破雨夜,铁符幽光大盛,无数鬼影破符而出,千军万马奔腾冲下,对着净霖挥刀cao戈。暴雷炸响,闪电破夜,天水滚滚犹如怒龙翻腾,急促又嘈杂地砸在净霖面上心头。

    净霖怒火攻心,反手握柄,听着“哗”声大震,咽泉寒湛出鞘。松浪在暴雨中激烈摇晃,整片九天群山都在战栗。他剑划鬼魅,黑影如遭明光驱散,被当中剖开,万千魂魄狞声怨念,撕成碎絮顿时散开。

    净霖逼近,大将铁链绕住咽泉,却在拉扯之下纹丝不动。暗影之中的净霖灵海沸腾,大将在这辽阔无边的浩瀚间隐约听得宛如龙啸一般的呼声,下一刻猛然被震飞,背后的铁符“吱呀”大向,顷刻间轰然倒塌。

    大将滚地喷血,见后方门户大开,净霖跨了进去。东君折扇插在后领,甩开袍角,从大将背上跳了过去。

    净霖疾步穿行,终止于一座新墓之前。雨声愈大,只见石泥分滑,坟墓迅速平陷,露出一方缠绕梵文金链的铜铸大棺。

    净霖几步靠近,就要抬出棺材。后方却猛地跃来一人,抬手三道匕首直取净霖命门。净霖回首震袖,见陶致错步后退。

    陶致说:“你疯了不成?竟要挖他的墓!人已死了,什么仇怨这般的恨!”

    雨空霎时凝滞,黎嵘纵身落下,说:“净霖!”

    净霖手掌擒住梵文金链,一把拽起。棺材“砰”声上掀,被拖得哐当作响。

    黎嵘回掌拍下,将棺材钉在原地,对净霖喊:“你这是做什么!”

    净霖说:“我要见他的尸身。”

    黎嵘已动了真怒,他说:“胡闹!”

    “你让开。”净霖寒声。

    “我是你师兄!”黎嵘一步不退,“怎能眼见你犯错!澜海已经入土为安,棺镇金纹,贸然打开惹起邪祟你担当不起!”

    “其中若是邪祟恶物,我剑不留情!”净霖抵近一步,声音微抬,“你让开!”

    “你今日发疯,我不会让。你来日再做这样的事情,我也不会让!临松君剑已渡境,无所顾忌,现下要与我打一场才肯听劝不成!”

    净霖声染怒火:“我今夜定要见他!”

    破狰枪突然砸立在侧,黎嵘稳身如山,他说:“那先请教你的咽泉剑!”

    头顶电闪雷鸣,周遭已陷入剑拔弩张的紧张之中。如柱的大雨浇在他们肩头发间,所有人都湿透覆寒。陶致向来行为乖张,此刻也在这巨大的压力之下不敢大声喘气,他目光游动在两人之间,竟已经起了息事宁人的心思。

    “九、九哥”

    陶致声音才出,东君便当头一扇,挡住他的脸。陶致惴惴不安,却也不敢动。

    净霖手指一松,咽泉随着雨珠斜掷在脚边。黎嵘登时心下微松,缓和些语气:“有什么事,先同我”

    谁料净霖拇指抵鞘,咽泉寒光乍亮,怒风爆雷随着长剑狂吼而出。黎嵘提抢猛挡,双颊被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