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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卖肾。 从法律层面上来说,器官买卖当然是犯法的。 可事实上呢,这种犯法的事情却一直存在,大家见怪不怪,甚至在有需求时也会第一时间想到要这么做。 国内每年有将近150万名患者在苦苦等待器官移植,可捐赠的器官只有那么多,排队等,等到几时?强大的市场和供需矛盾于是造就了这样一个本不该有的行业,这行业就是:**器官买卖。 这些买卖象潜在地下的河流,表面平静,暗流汹涌。与黑社会花言巧语控制人身强迫卖肾不同,有些交易是你情我愿自己联系上的。毕竟医院这个地方最不缺的就是病人,大家各有各的难处,有的缺钱,有的缺货,但不愿让自己的亲人就这么撒手离去却是一项共同的追求。 本来,医生手上掌握着大量的病患资料,同家属也有接触,没有比他们更好的介绍人了。可是医生……呵,医生们都是自保的高手。层出不穷的医患纠纷让他们学会了如何推卸责任,把自己立于一个不败之地,他们绝不轻易犯险,所以买卖肾源这种混水,如果不是跟其中一方有着极其亲密的亲属关系或是很熟的熟人,那是谁也不会去趟的。 任医生和李吉春显然不是亲戚。也不是熟人。所以他一口就拒绝了李吉春的要求,任凭他说破嘴也绝不松口。 李吉春好话歹话都说尽了,说到最后几乎给他跪下,情急之下差点问出‘你是不是要好处才肯帮这个忙’这种混帐话来。任医生被他纠缠得哭笑不得没有办法,走又走不掉。他也不是不同情这病人家属,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谁会愿意走到卖肾这一步?!可是叫他去做中介,怎么可能。 拉拉扯扯了半天,任医生唉一声,终于举手投降了。 他以批评的口吻说李吉春:这种事情,你怎么能找我们医生?!器官买卖是犯法的,身为医生绝不能知法犯法,所以这个事情,我绝对绝对不会插手。肾脏科那边那么多等着换肾的病人,你们家属自己去联系嘛! 显然,最后一句才是关键,李吉春回味了几秒钟,明白了。 怎么去找那个愿意买肾的人呢,当然不能真的跑去那边一个个的问。好在穷人也有穷人的交际网,比如医院里有这样一个群体:护工。 护工顾名思义,当然就是护理工人。他们分担了护士和家属的一部分工作,帮病人看护、买饭、送到各个科室作检查。虽然是体力劳动,但经验丰富的护工其医疗知识不逊于一个专业护士,她们对病人的病情及家庭情况非常了解,并且依仗着对医院的熟悉还能为家属们出谋划策。 于是几经辗转,李吉春和一位急需肾脏的病人家属联系上了。 对方是一位妻子,老公患了尿毒症,正等着换肾。 因为双方都急等着救命,彼此都耗不起,所以价钱方面大家都表现得很有诚意,绝没有抱着那种吊起来卖的心态。 谈话谈得非常顺利。因为卖肾违法,所以他们选择的是一种变相的捐肾方式,就是说伪造一份亲戚关系,以自愿捐肾的名义进行手术。 当然,这些都建立在李吉春身体健康尤其是肾健康并且配型成功的基础上。为表诚意,那对夫妻表示体检和配型的费用,他们出。 于是事情紧锣密鼓地进行开了,检查结果出来的那天,医生把他们叫到办公室谈话,说:“我有一个好消息,有一个坏消息。” 漫长的求医过程已经把两位病人家属折磨得一点脾气都没有了,所以他们没对医生的卖关子作任何不满的表示,只眼巴巴地看着他,听他说下去。 所谓的好消息是配型完全成功,而坏消息是:李吉春的左肾患有结石,不符合捐肾的条件,捐的话就只能捐那只健康的右肾。 …… 这种情况下李吉春能说什么呢?‘我不捐了’?或者‘好的那只我要自己留着’?事实上他什么都不能说,所以摘右肾,就摘右肾吧…… 事情一件一件紧张地进行着,手术时间定了,李吉春交待着身边事宜。 他把店托付给了舅舅舅妈,请他们帮忙看着;朝晖那边有爷爷奶奶,也不用他太cao心。跟小姐们谈了话,打的是悲情牌。知道他要去卖肾,小姐们嘘唏的同时也说了些宽他心的话,叫他安心住院,她们绝不会给店里惹麻烦…… 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交待好了,想想再无什么遗漏,李吉春便准备上楼早些休息——再过几天,他的右肾就要离他而去了,所以他想尽量把身体调整好点。可是他没想到,徐海卿再度神出鬼没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第 12 章 “上车。”驾驶座上的男人不容拒绝地说。 “……” 李吉春站在打开的车门外看他,神情十分惊愕。 这辆车门窗紧闭地停在门口已经好一阵子了,原来里面坐着的人是他?他来找他?找他有什么事?之前一直没下车难道是在车里观察他……这种在不自知的情况下就被人观察了去的感觉一点都不好,李吉春心头有些异样的不舒服,但他知道自己是惹不起徐海卿的,所以只能尽量保持着礼貌,客气地问道:“徐老板……您有事吗?” 徐海卿冷冷道:“你要我在马路边跟你说?” ……唔,好吧,这里确实不是一个谈话的好场所…… 李吉春略微考虑了一下,拘谨地坐上车去,刚关上车门,车子便如离弦箭一般射了出去…… 远离喧嚣的都市,车子最终在滨江路的一块空地上停下,下面便是平湖一般的长江,随着车窗降下,凉爽的河风立刻扑了进来。 徐海卿看着江上的点点灯火,沉默着,没有马上开口。 他不开口李吉春当然不敢先说话,事实上他心头忐忑着呢,偷觑着徐海卿的表情,光是猜度其来意就够让他一颗心七八上下的了。 徐海卿这会儿很感慨,非常感慨。 他想人这一生,会认识很多很多的人。从呱呱坠地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就注定要和其他个体产生接触。 各种沾亲带故。各种泛泛之交。普通人犹是如此,更何况他这种靠社交人脉赚钱的生意人。 可是多奇怪啊,自己每天要接触这么多这么多的人,一个无足轻重的鸡店老板,就算他有着勒索者这样特别的身份,但事情摆平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