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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意儿了。”天狼道,“能解这毒的药材也是稀罕玩意儿,一时半会儿,恐怕难弄。” “我明白了。”薛寅托着下巴,叹气。 “不过,我可能有办法。”天狼顿了顿,又加了这一句。 天狼是以郎中的身份来的,不可能待太久。两人谈罢,天狼给黄莺开了一副药,就被楚楚阁的人往外请,天狼临走,薛寅问了一句:“你可知北边的事?” 天狼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北边?什么事?” 薛寅拍了拍衣服,不动声色接过天狼掌心的纸条,倦倦道:“没什么。” 这一面,两人在合计怎么弄到药材,另一面,柳从之也在思忖这个问题。 如天狼所说,只要薛寅不染病,此事和他其实没半点关系,宣京大乱又如何,他一届亡国之君,无权无势,万人唾骂,何必管这许多?此事或和薛寅无关,但和柳从之却是大大的有关,柳从之身为帝王,若放任事态恶化,让投毒的有心人得逞,那他这皇位约莫也坐不久了。 “那依吕太医之见,此为投毒?”太医院内,柳从之向吕太医发问,他身侧站着袁承海,二人神色俱是疲惫。 吕太医面色严肃:“不错!这绝非寻常瘟疫,而是有人刻意投毒,然而陛下请恕臣无能,无力解毒。” “为何?”柳从之问。 吕太医神色无奈地摇头,“臣一生专攻医道,于毒术并无多少涉猎。此毒乃异毒,以臣之能,解之无力。” 吕太医说得诚恳,柳从之点头,“那你可知是否有其它人能解?” “此毒非绝毒,必定有人能解。”吕太医面上倏然闪过一丝奇异神色,“据臣所知,世间定有一人能解此毒,然而此人……”他说到这里,忽然一顿,摇头道:“臣无能,陛下或可于民间搜寻高人。” 柳从之注意到他话中吞吐,问道:“你知一人可解毒?” 吕太医苦笑,“此人是臣的师弟,天资远胜于我,学全了师父一身用毒的本事,甚至青出于蓝。”他说着摇摇头,“然而他早在十年前被逐出师门,自此销声匿迹,臣也不知他如今在哪儿。”他道,“我甚至不知他如今是否活着。” 一句话出,一旁袁承海若有所思,插口道:“我知令师号称医毒双绝,有人称他圣心阎罗,只因他一念可让人生,一念可让人死。” “袁大人对此知之甚详。”吕太医叹息,“师父于我,可谓高山仰止。我乃不肖子弟,本事不及他一成。” 袁承海闻言点了点头,似是想起了什么,沉默不言。 “令师可还在人世?”柳从之问。 吕太医闻言苦笑摇头,“臣甚至也不知师父如今是否还活着。” 他顿了顿,正色道:“臣虽无能,但也当竭尽全力救治伤患,能治一分是一分,其余就请陛下多加费心。” 吕太医这边束手无策,柳从之于是不继续在太医院逗留,打算离开,袁承海自是跟着柳从之的,然而临走,他却慢了一步,询问吕太医:“不知道吕太医可否告知令师弟姓名?” 他这一问来得突然,吕太医一怔,“师弟乃是被师父救治的孤儿,本无名姓,随师父姓莫。师父为其取名莫云。” 莫云…… 袁承海点了点头。 既已确定此事是投毒,柳从之速度一点也不慢,很快就中毒者在各地的分布情况分辨出哪些水源可能受到了污染,命人一一查过,避免再有人中毒,同时确定还未遭受污染的水源,命人把守。新皇于这次事件的处理速度可谓极快,短短办日内,即使还未确定病源,已处理好了对患病百姓的安置问题。柳从之向来是面上和缓,做事迅速,瘟疫一事虽来得突然且蹊跷,但处理得当,已将损失降到了最小。 事情还算顺利,柳从之面色却仍严峻,袁承海看一眼新皇,却察觉了对方眉眼间近乎入骨的疲惫之色,如此外露的疲倦,对柳从之这等人来说实在是太过罕见,袁承海看在眼中,却不吭声,垂眼不言。 “越之。”柳从之走出太医院,淡淡发问,“你可知此次投毒之人是谁?” 袁承海道:“微臣不知。” 柳从之笑:“是真不知,还是不敢说?” 袁承海道:“毒药未解,此事内情仍然不明,是谁投的毒还难定论。” 柳从之点头。袁承海观其颜色,又道,“解毒一事,我或可想办法。” “哦?” 袁承海道:“对此我也并无多少把握,不过或能找到可以解毒之人。” 柳从之点头,“那你去忙吧,此事越快越好。” 袁承海道:“臣告退。” 事已至此,袁承海不打算多留,一言既出,立刻打算离开,不料临走之前,听柳从之轻叹了一声。 袁承海稍微诧异:“陛下?” 柳从之微笑:“无事,不过想起朝中种种,微觉无奈。” “何必无奈?” 柳从之微笑不答。 袁承海于是不再多言,起身离开。二人谈话之处正好在御花园中,袁承海离去,柳从之就挥退左右,沿着花园,缓步往寝宫走。 腊月隆冬,百花谢尽,御花园中也不见什么景致,唯有一支支红梅傲立霜雪中,梅景霎是动人。 柳从之用近乎欣赏的目光看着红梅,过了片刻,忽然闭目,以袖掩口,低咳了一声。 这一声咳虽轻,但其中意义却堪称骇人。 宵小投毒,帝京瘟疫,只要处理得当,便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若是龙体有恙,皇帝也染了病呢? 则江山动荡,无有宁日。 柳从之咳了一声,稍微静了静,之后又咳了几声,才算是止住了,他似乎对自己身体情况并不上心,止了咳,看一眼红梅,而后含笑回头:“出来吧。” 四周乍一眼看空无一人,他这话却说得很笃定。 过得片刻,一块假山石旁边竟真的闪出一人。 此人正是薛寅。 柳从之含笑看他,“今天可是巧了。” 薛寅神色尴尬地扯一扯嘴角,躬身见礼,“薛寅见过陛下。” 一面见礼,一面心里叫苦。 他回宫究竟为什么要走这条路?早知道就该离御花园远远的碰都不碰好么? 结果偏偏让他碰上姓柳的,还让他碰上……身体有恙的姓柳的。 如今柳从之若有个三长两短,则天下必乱! ☆、38乱世棋局 御花园中静了一会儿。 薛寅安静,是因为他刚才知道了某件了不得的事,实在不知说什么。 柳从之安静,却是他又开始侧头赏梅。 今日梅花开得极艳,颜色极红,如同血色。 过了一会儿,薛寅打破沉默,“陛下可是身体有恙?”左右撞见了,既然不该知道的已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