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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烧坏了，说话十分正常，一点也没有如往日一般啰里八嗦。 不过其中真相，薛黎和临昭听完以后，心情却是略复杂。 因为红婴说的最主要的一句话是。 “我昨天才知道，我们向善门的名声，在外面那么差。” 向善门人很少和外人接触，红婴和青雉在此之前更是从未和人打探过自己门派的名声，昨日出门打探消息，黑岩城的修士和凡人，竟然一致指认向善门。 难受。 想哭。 于是就嚎啕了一整夜。 直接哭的所有人都崩溃了，也是很厉害了，而青雉虽然没哭，心情也是差不多，在心中悲伤了一整夜。 并且十分不服气：“我们明明一直在做好事！” ——他们在此之前，竟然完全不知道，向善门还有个魔门的称呼。 薛黎昨日听临昭讲述向善门到底别名，还以为自己真的被骗了，对两人还有些忌惮，但是现在听两人这样一说，再度直面两人的智商，倒是有些其他想法了，不由得开口询问： “难道是你们门中有人作恶，但是你们不知道？” 两人迟疑地摇了摇头，别看两人看着没出息，实际上却是向善门的两位护法，在向善门的地位可是很高的，就算门里有人作恶，他们不查，可却也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打探不到。 到最后，竟然是昨天看了一夜黑岩城事迹簿的临昭给众人解答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也不是直接说的，而是只举了一个他还算了解的例子。 “昨日我们出向善门前，曾听一位婆婆说，她一心向善，所以救助了诸多被凡人抛弃的孤儿，养在隔壁山谷之中，对吧？” “没错。”薛黎和青雉点头。 红婴对每个向善门门人都很熟悉，恰当提醒出了那位婆婆的名号：“那是红烛婆婆。” “那你们可知道，昨日我在那位说书先生记录的事件中，看到人们称她什么？” “什，什么？”三人眼皮子同时一跳，询问。 便听得临昭恶劣阴森地开口：“食人婆婆。” “专门吃小孩的那种，并且越嫩的小孩，她越喜欢吃，现在在黑岩城已经有治小孩夜啼的功效。” 薛黎和青雉：“......” 突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红婴：“胡说八道！那些孩子明明好好的，我还去看过呢，不信，我带你们去看！” 四人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果然出了城门，直奔红烛婆婆养孩子的山谷。 草长樱飞，山泉潺潺，草地上零零散散地竖着数十间茅草屋，一眼望过去，可比向善门住的地方要好多了。 “大人可有什么吩咐？” 红婴带着薛黎等人过来之后，这地方住的人，无论是在提水的，还是在洗衣的，都赶紧聚集到了红婴面前，颤颤巍巍的开口。 确实没像是临昭之前看的传闻里一样，被红烛婆婆吃掉。 可是也绝不正常。 第一，这些人里面大多数都是男人，且什么年纪的都有，并不只是“娃娃”，更不像是孤儿。 第二，这些人对待红婴的态度，真是极为地恭敬，更确切的说是，极为惧怕。 一点也不像是被救助了的模样。 可是红婴却没发觉有什么不对。 “没什么，我就来问问你们，有没有被红烛婆婆吃掉。” 来了之后，给薛黎和临昭炫耀了一番这些人都好好在这呆着之后，竟然就这么，一点也不遮掩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大人饶命啊，大人饶命啊......” 结局也是显而易见，薛黎和临昭还没开口，这些被“救助”的凡人，就已经惶恐无比，争先恐后的开始给众人磕头了。 “起来起来，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红婴一下子就慌了，青雉也是气的不轻——难道他们真的那么可怕么？ 还是红烛婆婆违反门规，真的吃了人？ 他本就严肃的脸色，越发地难看了起来。 自然让人更加害怕。 如此恶性循环了一番，那些凡人看着现下这种情况，还以为自己这次是活不成了呢，哭嚎得越发厉害。 “诸位不要慌，没人要你们的命。”最后还是薛黎开了口，她因为气运缘故，还真有一种人见人爱的气质，这样一说话，简直比其他三人说一箩筐还管用。 人群看着她，渐渐安静了下来。 “事情是这个样子的......”薛黎松了口气，看了一眼临昭，在小雨的提醒下，将她这两日打探到的事情，一件件给众人说了出来，可能是亲和力比较高的原因，也可能是这些人确实没有受到过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一切惧怕全凭脑补。 是以，薛黎一说，这里的大多数人就信了。并且越听神色越怪异。 听完薛黎的话，有低低哀嚎的，又有哭又笑的，还有直接精神都快崩溃，朝着山谷外面疯跑的。 总之，看着十分令人心酸。 “这叫什么？” 薛黎叹息。 “好心办坏事吧。”临昭也叹息，虽然运气不好，亲和性不高，可是分析能力和探听能力却是无人能及，在薛黎打消了众人戒心之后，很轻易的就从这些人的话语中，弄明白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半命运弄人，一半沟通不良。 原来这些人根本不是什么孤儿，而是十一二岁，被大人指派，上山过来打猎或者砍柴的，却不料被红烛婆婆误会了。 十一二岁对于普通凡人而言，已经能够顶立门户，修真者而言，还是个小崽子呢。 而这人孩子既然这么小就出来砍柴打猎，可想而知家里境况如何，不说全都是穷的揭不开锅的，也差不离了，人都说人穷志短，他们是人穷气短，而且也没有什么大见识，虽然住的地方距离黑岩城不远，但是大多数是根本没去过城里的，被红烛婆婆这样的“仙人”抓住，哪里还敢反抗？ 再加上以前听得一些乱七八糟的传闻，不是以为红烛婆婆将他们当成了储备粮，就是以为红烛将他们当成仆从了。 为了生存，更是问都不敢问，天天战战兢兢在这里，也就耽误了这么多年。 “这么些年，你就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听了临昭的分析，薛黎更是叹息，不由得转头询问红婴。 红婴已经傻眼了，整个人显得有些木木的，好似心境受了大冲击，被她这样问，略有些痴傻地开口： “他们摘果子挺好吃的。” 其实不只是果子，实际上，每次红婴过来，都感觉自己受到了热情款待，那时候她还以为是自己受欢迎，现在想来，应该是被这些人当成“上供”了，哪里知道，凡人无甚能力，弄点吃的简直千难万难啊。 她不知不觉，就做了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