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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很大程度上可以估计到,她们感兴趣的,绝对不是迟暮上课的内容。 唉,年轻可真好。 我靠在椅上,看著迟暮开始教课的模样,居然很诡异的就出了神。 不得不承认,认真工作起来的男人,真的是相当有魅力。 “我想我大概知道你们今天如此捧场的目的,也了解你们想听到的是什麽。” 在说了一段经济学理论之後,迟暮扫视了一眼几乎坐满了人的大教室:“把你们的书翻到第一页,我们过一遍值得复习的地方。” 全场欢呼声响起,我就在那嘈杂的声响里果断的趴到了桌上开始体验上课睡觉的乐趣,并且还很享受的在迟暮温醇的嗓音里进入了深眠。 再度醒来是被一阵鼓掌声吵醒的,我茫然的揉著眼睛抬起头,远远的看迟暮双手撑在讲台上,教室里正回响著他麦克风里传来的声音: “应考只是一种形式,所以我不会太过为难大家。但是同学们,如果你们没有一对有权有势的父母,你们只有一个选择,自己努力。拥有一技之长,将来才能有立足之地。” 说著他的目光向我这边看过来,让我突然感觉有点发毛。 该死,这小子,莫不是发现我在这了吧? 事实证明我的预感是正确的,他顿了顿,又继续补充,声音里明显带著不怀好意的笑意: “你们看坐在最後那排的许同学,尽管三十岁的人了,依然在坚持不懈的读书上课,努力学习。来,让我们再次为他的精神鼓励一下。” 掌声再度响起,多少道目光齐刷刷的射向了我,我就这麽成了励志楷模,黑著脸挤出个难看到不行的笑迎接众人奇异的眼神,无地自容到恨不得找个地缝立刻钻下去。 丢人,真他妈的太丢人了! 我默默的在心里诅咒了迟暮一万遍。 晚上我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毫不犹豫的把他赶到了客房,然後果断的把他的被子和枕头扔出了我的房间。 ☆、41、自以为是的温柔 用力关上门之後,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不能成眠。 倒不是我心有挂牵,而是那门板上每隔一分锺就坚持不懈传来的咚咚咚三下敲门声,比报时器还要精准,即使我拉高被子捂住耳朵也挡不住那扰人的杂音。 我终於忍无可忍的跳下床拉开门,就看到某个只穿了睡衣的人抱著个枕头站在走廊上,表情异常的无辜委屈:“客房空调坏了。” “那就冻死算了。”我没好气的把他顶回去。 “这年头殓葬费很高的,不敢有劳许总。”他理所当然的答。 我瞪了他半晌,推开他冲向斜对面的客房,按下门口墙上的空调开关。 “嘀──”空调应声而开,运转良好。 “迟暮!你给我滚回来!” 走廊回荡著我愤慨的声音,却没有人应。 我愤愤转身,迟暮已经大摇大摆的躺进了我的被子里,一副大爷的架势:“既来之,则安之。” “迟教授,”我似笑非笑的坐到床边:“您这无赖的属性,有损形象啊。” “没办法。”他愁眉苦脸的叹息:“近墨者黑。” 我吸了口气,干脆的掀走他身上的被子裹住自己,利落的跳上床躺好。 再想想这大冬天的,我扫了眼他单薄的穿著,又恨恨扔了一小半被子到他身上。 他也不介意,只是把双手枕於脑後,闲话家常一般:“对了,你下午怎麽会来C大?” “来见识见识C大的骄傲迟教授不行啊?”我想都没想的说了谎话:“你不是说让我有空来看看你的心理学课程麽?” 说著我危险的眯起眼:“难道迟老师这会儿出尔反尔,不欢迎了?” 他的嘴角扬起一个弧度:“怎麽会?有许总大驾光临来为学生们做表率,在下荣幸之至。” 一提起下午我那丢脸的黑历史,我果断的踹了他一脚。 他很厚脸皮的重新凑过来,忽的正色道:“许岸。” “干嘛?”我没好气的拽了拽被子把两人盖好。 “你觉得……”他顿了顿,“我去企业里上班怎麽样?” 我的嘴惊愕的张成了O型,突然想起下午那两个女生的话:“怎麽了?你不是老师当的挺好的?” “无所谓。”他不在意的耸耸肩,把头靠在我身上:“对我来说做什麽都一样。” “……”我疑惑的打量著他看不出情绪的侧脸,依旧有些回不过神。 好吧,我知道世界上总有那麽一种生来活该招人忌恨的人,做起哪一方面来都是举重若轻。 论起这一点,迟某人绝对是个中翘楚。 可是通过我下午的观察,他上课时那负责的模样和那明显打心底发出的笑容,让人不难看出,他有多爱他现在的职业,怎麽会好好的想辞职? “我说迟教授,您的大脑是不是中病毒了?”我戳了戳他的额头,嬉皮笑脸:“放著受人尊敬的老师不当,跑来当油头滑脑的生意人祸害大众啊?” 他看著天花板,淡淡应:“商界才有的赚。” ……之前也不知道是谁说对我失望来著,这会儿也终於同流合污了? 我顿时觉得心情大好。 “呦,我们清高的迟老师也终於落入凡尘食人间烟火了?”我笑嘻嘻的摸摸他的头,很大方的表态:“没事,缺钱有我呢。我负责赚钱养家,你负责貌美如花就行了。” 我一向认为,在条件许可的范围内,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走自己想走的路,才是追求。 当年为了能与林远相配,我不得已踏进了我曾经最不屑的商界,所幸这麽些年下来,倒也产生了那麽点感情。 我希望迟暮也可以,而不是被那些外在的东西给束缚住。 他的脸顿时青了:“许岸,严肃点。” “咳。”我很认真的敛了神色,却控制不住上扬的嘴角:“那我严肃的问一句,迟教授,您到底受什麽刺激决定换工作了?” 他沈默了好一会儿,终於很轻声的咕哝:“你不是喜欢?” 我的笑一下子僵在了脸上。 眼里突如其来的酸涩,让我甚至不知道现在我是该笑该哭。 是该感激迟暮的体贴温柔善解人意,还是悲哀我那生意人的势利模样深入人心? 尽管靠著的身体温热结实,我却第一次感到有那麽一丝凉意,从心底慢慢渗出。 “别了。”好半天我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勉强挤出个笑容调侃:“我还等著听你的学生们叫我师公呢。” “师公?”他疑惑的看我,很认真的提出疑问:“难道不是师母吗?” “迟暮!”我咬牙切齿的扑上去,和他扭打成一团。 我和他当年就这样,後来也一直如此。 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