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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冷待,哪能不颓丧? 往里头看,自打应春进了二房,谢纡那里的克制多年的许多小毛病就被渐渐勾了出来,譬如贪色好酒、拈轻怕重。岳氏是个有野心的,自然不喜丈夫被人狐媚、没了志气,偏偏谢纡又日益丧气,有应春在那里挑拨着,夫妻感情怕越来越不和睦,岳氏连内宅的事儿都处理不好,哪还有心情来折腾谢玥? 凡此种种,如今的岳氏算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能不能再重回二房说一不二的女主人身份都难说,自然顾不上谢玥了。 只是可怜了谢玥,满腔的希望全放在了岳氏身上,如今期待落空,自然失落。况又被长辈们接连指责,徐mama跟监视似的“照顾”着她,没了昔日母亲撑腰的张狂,出入又不自由,真真是自云端坠入泥中,也难怪会经常这样呆若木鸡。 谢璇站在远处瞧了半天,芳洲瞧她神色变幻,问道:“姑娘要过去瞧瞧么?” “算了吧,谢泽已经来了。”谢璇瞧见远处正和谢澹一起走来的谢泽,没再靠近。 等谢澹走近前来,姐弟二人便继续散步,谢澹看起来很高兴,说是近来功课做得好,先生和老太爷都夸赞不止,还给他买了一套极好的文房四宝。 弟弟日渐得谢老太爷欢心,谢璇自然也是高兴的,有时候得空了在小厨房里做些糕点偷偷的送过去,老太爷就算知道了,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不管。 只是连着去了几次都没见韩玠的身影,据老太爷和谢缜说,是他近来忙得脚不沾地,已经许久没休息过了。 等到二月下旬迎春花开的时候,谢缜便带来了一道消息,说是冯大太监因故被责,非但掌印太监的官职,还给皇帝下令打成残废丢进了天牢。 当时谢缜正在给谢澹讲朝堂上的事情,谢璇便也听了一耳朵。据说自掌印太监起,到底下的秉笔太监,乃至伺候着掌印的十来个小太监都受了责罚,被拖出来的时候各个面色如纸。 那冯英做了当年的掌印太监,深得皇帝信任,平日里威风凛凛,莫说是普通的朝中官员,就连郭舍见了他的时候都要拱手作礼。如今不过皇帝的一句话,荣宠尽皆烟消云散,进了大牢生不如死。 谢澹听完了,若有所思,“我以前听说冯大太监十分威风,朝中官员有不少都去巴结,现在也没人管么?” “他被人巴结,不过是因为管着群臣的奏折、掌管玉玺,众人有求于他。如今大权旁落,谁还管他?况且冯英深得圣宠,这些年的风头甚至盖过了内阁和六部,满朝上下谁不暗中怀恨?如今落难,不被人落井下石就已经很好了。澹儿,为父不求你高官厚禄,只是读书明理,明的是为官的理,也是为人处世的理。这冯英就是个极好的例子,将来你若居于高位,千万要戒骄戒躁。”谢缜在私事上颠倒荒唐,说起大道理来,却是一套一套的。 谢澹本就伶俐,浸yin在京城之中,看到周围起伏和人情冷暖,自然也会有所体悟,闻言肃然道:“儿子记住了。” 谢璇在旁听着,也是默然无语。 冯英虽然风光无限,却只如无根浮萍,皇帝说舍弃就能舍弃,所以发作得如此果断。那么郭舍呢?谢缜没有提关于郭舍的半个字,是不是说明皇帝还是有所顾忌、有所恋栈,所以没有发作这位善体帝心的首辅大人? 这般狐疑着又等了半个月,朝堂上固然也有官员起落,郭舍那里却是岿然不动。只是听说卫远道的父亲次辅卫忠敏渐渐得了帝心,也不知是不是元靖帝有意让他取代郭舍。 卫远道父子都是有才能又不弄权之人,况与韩玠交好,这也能算是个好消息。 三月阳春,正是百花盛放的时节,一年里难得有如此烂漫春光,谢璇每日里临字读书完了,便会跑到后园里去摘些花来插瓶。有时候瞧着谢玥独处,便也会请徐mama陪同,一起去园里摘花,只是姐妹俩毕竟有心结,也没说过多少话。 这一日采花扑蝶,满身细汗的回到棠梨院时,就见谢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正在院里等着,说是庆国公府派了人过来,要谢璇立马到荣喜阁去一趟。 ☆、第81章 081 荣喜阁内显然是来了客人,外头几个丫鬟婆子伺候着,各个面含喜色。正屋的帘子已经挑起,因今儿天气好,窗户也都是洞开的,满院春光毫无顾忌的挤进屋里,走进门去的时候,鼻端还有音乐的花香。 这些天春光正浓,谢璇心情也极好,进屋的时候脚步轻快,就连问安都带着喜气。 谢老夫人就坐在上首,见了谢璇进来便招招手,“六丫头过来。”她自打岳氏搬出去后就极少这样笑了,对谢璇也是不冷不热,这般态度倒叫谢璇微微诧异,忙微微笑道:“有什么喜事么,看大家都这样高兴?” “是喜事,当然是喜事!”谢老夫人指了指下手侧身坐着的一位老mama,“这位是庆国公府老夫人跟前的柳mama,刚刚得的信儿,你jiejie有了身孕,这可不是喜事儿?” 三房的隋氏也在下手陪坐,亦笑着点头。 谢璇既惊且喜,她记得前世谢珺是成婚三年才生了头一个孩子,这回竟是这么快?欢喜之下,忍不住看向柳mama,“当真么?” “千真万确。”柳mama一脸喜气,“上回六姑娘来再咱们府里做客的时候还一团天真,如今长高了,也越发漂亮了,老夫人可真是有福气。” 谢老夫人被哄得直笑,“这丫头瞧着漂亮,就是性子倔,我就怕过去叨扰了你们。” 叨扰?谢璇没太明白。 柳mama察言观色,当即解释道:“六姑娘且听我说。咱们少夫人进了府里这半年,从上至下没有不夸赞的,这后头劳费了多少神思,咱们府上的老夫人也看在眼里。不怕您恼——”她看向谢老夫人,微微一笑,“咱们老夫人有意让少夫人多学学管家的事情,所以虽暗里帮衬着,许多事还是交给少夫人去打理。少夫人多娇贵聪慧的人,诸事打理得妥当,只是毕竟年轻,怕是费了许多神思。” 她这般解释,谢老夫人自知其意,便道:“说起这个,还得谢谢府上的老夫人。咱们珺儿自幼懂事,不过毕竟年纪有限,有些事若处理得不妥帖了,还要请她多包涵指点。” “老夫人客气了,少夫人做事灵透,叫人佩服。不过毕竟年轻劳累着了,这一胎又是头胎,大夫诊出来的时候,说是少夫人劳神之下有些气血亏损,须得好生养着。咱们老夫人自然心疼,一面备了保胎的东西,另一面想着能不能请六姑娘过去住上一阵子?”她笑了笑,“毕竟姐妹感情亲厚,有六姑娘陪着,少夫人日常也能松泛高兴些,于胎儿也是有益的。” 她这么车轱辘话说了一大堆,无非是说许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