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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他想了想,自怀里掏出个精巧的鲁班锁,道:“难道是这个?” 这鲁班锁长不过寸半,比常见的要多三根,制得十分精巧。 谢璇接过来瞧了瞧,问道:“这事哪里来的?” “先前碰见一位公子在玩这个,我瞧着有趣就看住了,他待人很和气,见我喜欢就送给了我,这些天我一直随身带着,闲暇时拿来玩。”谢澹有点忐忑的看向jiejie,“那个人,不会就是你说的晋王吧?” “他大概多大?” “瞧着十四岁的样子,长得很好看,看着也温和,还问我是谁家的。” ……那想必就是晋王了,谢璇无语了片刻。谢澹和她同胎而生,长相酷似,所以谢澹长得比别的男孩子漂亮些,上回还因此被唐灵钧打趣。晋王在玄真观里的的剖白幽在耳边,他会对谢澹友好,那也不算意外。 谢璇竟不知道弟弟还跟晋王有来往,不想让他继续被蒙在鼓里,便道:“想必那就是晋王了,他待人一向和气。这鲁班锁上怕是沾了什么味道,才会招来那恶犬,往后还是别带出去了。” ——否则若是不幸遇上另外两只獒犬,岂不糟糕? 谢澹倒是听jiejie的话,当即应了,又道:“那咱们是不是得提醒晋王殿下?” “嗯。”谢璇点头,獒犬的事情得提醒,八月底的那场灾祸,更是得早早的安排化解。 见外头谢缜走了进来,便按下话题。 谢缜过来,也就是跟姐弟俩说说老太爷那里的进展,说是将谢津和二老爷谢纡重重斥责了一顿,又说好几句连谢缜都没太听明白的话,叫他父子俩安分守己,不许再在府中伤人等等。那条獒犬自然是扔出去了事,谢津那里还被罚抄几遍家训供到祠堂里去。 这等处罚,谢璇倒是提不出什么异议来,毕竟今儿处境虽险,到底并没伤着谢澹,且獒犬已被处死,难道还能追着谢津,让她也尝尝被狗追的滋味? 好在老太爷没有糊涂,应当已然彻底洞悉二房一家子对谢澹的恶意—— 否则谢津也只是养狗伤人而已,又何须去抄家训? 不过看样子老太爷也只是责罚而已,二房未必会因此洗心革面,若不彻底斩断他们的念想,依旧是后患无穷。 这般盘算着,谢璇回到棠梨院后默默打算了一晚,第二天就往春芳阁去了。 应春还是和刚见的那回一样,头发松松的挽着,只缀了一支珠钗,面容秀美娇柔,行动之间摆出优雅的姿态,温柔得像是春日里拂面而过的微风。这样的女子做不到正室的端庄,却别有妖娆媚姿,就连谢璇看着,都觉得赏心悦目。 院里只有一个小丫鬟帮着打理起居,这还是徐mama从棠梨院分派过来的,见到谢璇,连忙行礼,又朝应春道:“这是老爷膝下的六姑娘。” “六姑娘。”应春行个见面之礼,倒十分的谦卑,像丫鬟吩咐道:“请倒杯茶来。” 她用了个“请”字,可见平常对这个小丫鬟也挺客气,小丫鬟果然十分听话的倒茶去了。 谢璇将院落打量了一圈,笑道:“以前没来过这里,如今瞧着,倒也挺清净。应姑娘住得习惯么?” “姑娘还是叫我应春吧。承蒙老爷和mama们照顾,这里自然是极好的。” 谢璇也没进屋,瞧着夏光浓烈,那从芭蕉下阴翳清亮,便到那边过去,坐在芭蕉下的矮榻上,就势取了凉席上摆着的团扇把玩,随口道:“这东西瞧着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 “是那日二夫人派人来教导我,赐了我这个。”应春倒是没隐瞒。 她应该是在入府前从岳氏那里听了些关于谢璇的事情,面对这个十一岁的小姑娘时也不敢掉以轻心,始终保持着柔和的微笑。 谢璇便笑了笑,“二夫人对你倒是挺照顾。” “是二夫人瞧我可怜,发慈悲罢了。”应春接过小丫鬟递来的茶水,十分客气的奉给谢璇。 这样不卑不亢的,谢璇心里有了点数,便吩咐小丫鬟,“你先去外头。” 支开旁人,院中便只剩两人相对。应春也不装傻,拿了团扇慢慢的扇着风,顺道送一半的凉给谢璇,开口道:“六姑娘金尊玉贵,今日过来,是有什么事要教导应春的么?” “教导谈不上,就是谈谈天罢了。应姑娘是哪里人?” “无非是穷乡僻壤来的,说起来六姑娘恐怕也不知道。”应春笑了笑,“姑娘这样金尊玉贵的身子,平常怕是正眼都不看咱们这样的人,今儿姑娘过来,应春实在是受宠若惊。” 她脸上并没半点受宠若惊的意思,谢璇知她所指,便也不再绕弯子,“看来应春姑娘也是个爽快人,我就直说了吧。先前有位朋友告诉我,曾在宝香楼见过姑娘和咱们府上的二夫人,想来姑娘跟她是认识的了?” 这般突兀的道出,应春倒是十分诧异,面色变了一变,却也没有抵赖。 谢璇便续道:“我原先没在意,后来看到姑娘这般姿色,觉得姑娘进我们棠梨院,着实是可惜了。听说姑娘先前在魏尚书身边的时候,诗画精通,才艺过人,其实我不大明白,姑娘何必这样委屈。” “委屈么?”应春自嘲的笑了笑,“无非是过日子罢了,没什么委屈的。” “就算是过日子,也有几百种不一样的过法。我瞧应春姑娘并非争慕虚荣之人,其实以你这般本事,在外面也未必没有门路养活自己,何必来着深宅之中打滚?这府里人多事杂,连我都想逃开了,实在是不明白你为何要来受这个委屈。况且棠梨院里先夫人刚去世,我父亲也无意于此,姑娘在这里,怕是会一直冷落下去。” 谢璇抬眉瞧着她,十一岁的小姑娘歪着头,颇显好奇。 应春有些诧异,没想到这个公府中的小姑娘会说这些。她虽才十八岁,却也是几经折转,见过些豪门贵府里的姑娘,有人鄙弃她、有人怜惜她、有人烦厌她,却从没有人跟她说过这些。 更何况对面坐着的是她将来要服侍的男人的女儿,如今俩人无缘无故的说起这些,谢璇竟像是要打消她服侍谢缜的念头,听起来着实怪异。 忍不住笑了笑,应春道:“姑娘当然不会明白,因为这根本不算委屈。” “不算吗?”谢璇绞着手帕,目光越过应春落在后头的屋檐,“自打进了这府里,应春姑娘应该看到过各种各样的目光,不难受吗?要是在外头自由过活,难道不比这个好?” “说起来容易。”应春一笑,瞧着那张娇美的脸蛋时,眼中忽然掠过一缕落寞。谢璇这样不知人间疾苦,自然是因少历挫折,反倒对比出了她的坎坷身世。如果能自由自在的活着,谁愿意委身事人,被当做礼物赠来赠去呢? 无非是命薄如纸,只能随风漂泊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