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渔翁得利(小小萌娃和氏璧+1)
皇贵妃的性子,轻易不说这样的话。 肃方帝骤然听闻,哪能不觉担忧,立即便转身而去,连句话都忘了给皇后留下。 夜雨霏霏,肃方帝重新出了宁泰门,抬脚速速往皇贵妃的景泰宫去。在里头苦苦等候着的皇后,却再也等不到他来。 这天夜里的细鸟,似乎也倦了,隐在幽深潮湿的甬道里,像是闭目睡了过去一般。那里头先是凉的,随即成了温暖的巢xue,但渐渐的,就变得火热起来。仿佛有把干柴在“噼里啪啦”地烧着,guntangguntang。 香气包围着它们,恍若掺了酒,叫人醉,也叫鸟儿醉。 细鸟在幽暗中扯着嗓子鸣叫起来,但还未唤上几息工夫,这黄鹄般的鸣叫声便一点点低了下去,直至微弱到叫人再也听不见。 外头本就下着雨,雨水沿着斜斜挂出去的屋檐滴滴答答地往下落,嘈杂得很。 细鸟的叫声原在雨声中,便不大如往常清晰,这会,却是一点也没了。良久,昏暗的屋子里,才偶尔响起yī zhèn 幽幽的叫声,似垂死挣扎。 而皇后的意识已经模糊成了一团浆糊,叫她根本不知自己在做什么。 她重重扯着那角袍子不肯松手,心里唤着“皇上,皇上”,一边将人拖到了身边。被掀起了一侧的帐子重新落下,晃晃悠悠的像是垂落下来的水幕,波光粼粼。 皇后好似溺水之人,得见浮木。手脚并用地缠了上去。 衣襟散落,露出里头的大片莹白之肤。 她的脸生得平平,身段也是平平。不出色却也不丑。只像是那满大街随意搜罗便能搜罗出来的普通女子。 但皇后肤白赛雪,暗夜里瞧着,倒十分动人。 她自己却不知自己的mó yàng ,只觉得浑身guntang,身子酥麻,似有水流淙淙而出,叫她干渴难耐。逼迫她伸着颤巍巍的手去解自己的衣裳,去解旁人的衣衫。 很快,衣衫尽褪。 然而这股子恼人的热。却依旧没有消散。 皇后嘤咛了声,眼前发黑,只觉自己身在汪洋之中,像一叶扁舟。寻不到岸。 她怕极了。手脚便仿若绳索一般,将身上的人缠得更紧。 守在外头的宫人,听见了窸窸窣窣的响动,面色惨白,对视一眼,却谁也不敢吱声。 那人着了身内官服饰,一路垂首不语,进到近处后便说是皇后娘娘嘱他zhè gè 时辰来的。 但皇后先前并没有提过这事。他们一时间并不敢放行。 然而这若是真的,他们也耽搁不起。 于是便有那胆大倒霉些的人。冒着皇后先前说过若无传唤不得入内的命令进去寻皇后,询问这事。 帐子后的皇后半响没吭声,就在宫人以为皇后已经睡了时,皇后才在后头“嗯”了声。 只说了这么一个字后,帐子里又没了声音。 宫人默不作声地退了出去,将人领到了里头。 他们已问过皇后,皇后应了,自然就不能怪他们。 何况穿着内官服饰,是内廷里的人,进皇后的寝殿也无问题。 直到那人的脸抬起后,领路的宫女才惊讶了一番。既是个内官,是去势了的太监,怎么还能长出胡子来!虽然那下颌上的胡子已被剃过,可青青的胡渣仍掩盖不住。 可帐后的皇后,却一声不吭直接伸手来拽住了他的衣袍。 今儿夜里的皇后,太古怪了…… 景泰宫里一片静谧,谁也不敢作声。 没有人知道,皇后的寝殿里发生了什么,肃方帝又为何突然折返。 窗外的雨还在下,不大,却下个不停。 雨水汇聚起来,沿着宫墙蜿蜒着一直流,流到了皇贵妃的宫门外。 睡在偏殿的谢姝宁渴极醒来,摸黑自沏了一盏凉茶“咕嘟咕嘟”喝尽了。 图兰眠浅,被她喝水的动静惊醒,进来吹亮了火折子,将搁在那的宫灯点上。 谢姝宁屏息听着外头的响动,道:“可是皇上来了?” 这般大的阵仗,除了皇帝外,应当也没有旁人才是。 她今日特地早早睡了,而今几乎是掐着时辰醒来,果然正巧遇上了肃方帝赶来。 她知道,皇贵妃终于开始动作了。 “娘娘心口疼,夜里匆匆打发了人去请皇上。”图兰一早得了她的吩咐,时刻注意着宫里的动向,所以这会谢姝宁一问,她便立即答了出来。 谢姝宁微微一笑:“娘娘说心口疼?” 图兰肯定地点点头,“jiù shì 说的心口疼。” 谢姝宁脸上的笑意就更大了些。 傍晚时分,她呆在偏殿为皇贵妃摹写经文祈福,皇贵妃忙完了手头的事来探望她,问起她在御花园里玩得可好。她便拣了些美景同皇贵妃说了,说着说着却想到了皇后跟淑太妃的事,心头挣扎一番,还是决定直接告知皇贵妃。 她就佯作了小儿姿态,粘到皇贵妃身边附耳同她道:“娘娘,阿蛮在御花园撞见了一件事,不知该不该说。” 皇贵妃知她一贯聪慧,闻言不由微讶,猜想谢姝宁怕是遇见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便立即屏退了众人,只留谢姝宁说话。 谢姝宁也不拖延,直接便将自己在御景亭里作画,结果无意中在角落发现了皇后踪迹的事说了。 当时亭子里还有几个皇贵妃派去随行的宫人,可他们站在亭子里那也jiù shì 直挺挺地候着,不会像谢姝宁一样四处走动,倒没能瞧见皇后的身影。何况,若不是谢姝宁身边有个图兰在,也没有法子探听到皇后几人的tán huà 内容。 所以。皇贵妃只从那几个宫人嘴里得知,谢姝宁今日遇见了汪仁跟成国公世子燕淮,却不知道还有皇后的事。听了后不由惊讶极了,蹙着眉头细问起来。 谢姝宁便先说了图兰的事,说图兰去如厕途中经过那,听到了细节。 皇贵妃当然不相信这话,皇后再傻再蠢那也是皇后,光天化日之下同人tán huà ,怎会不部署一番。谢姝宁身边的丫头竟然还有这样的本事能探听到细节内容。皇贵妃愈发吃惊起来。 但谢姝宁既这般说了,皇贵妃即便明白谢姝宁没在图兰的事上说真话,也不便多问。 谢姝宁便jì xù 说起了皇后的事。说了皇后跟淑太妃的交易,也说了那包药跟细鸟的事。 皇贵妃听完久久不语。 “这事,切不可再同旁人说起,可记住了?”皇贵妃起身。lí qù 之前细细叮嘱她。眼中惊诧之意未消,又带上了感激之色。 谢姝宁回她一个明艳的笑容,重重点了点头。 皇贵妃并没有告诉她会如何处置这件事,但谢姝宁知道,这是个绝佳的机会不论对谁而言,皇贵妃不会眼睁睁看着机会错手而去。 果然,到了夜里,并没有心疾的皇贵妃便开始说心口疼。将肃方帝给请了来。 宫里头,肃方帝哪天夜里要歇在何处。皇贵妃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她当然也知道今儿个夜里,肃方帝要去皇后那。可原本,皇帝今天夜里也并不是去皇后那的,是皇后暗中动了手脚。 故而执掌六宫一半的皇贵妃知道这事,淑太妃却知道得没那么清楚。 皇贵妃心善着呢,她怎么会去使坏? 她不过只是帮淑太妃挪出了条道,好叫淑太妃的手段不至于因为些琐事而失效。 而淑太妃那,亦是如此。 正如皇贵妃心中想着的,皇后再蠢也还是皇后,李家那么多姑娘,能单单送了她入宫,身份年纪自然是其一,但她若真是个蠢得不可救药的,李家怎么会愿意送她入宫。 皇后并不蠢,她只是过于年轻气盛,以至于洋洋得意忘了分寸,太过自以为是。 这要是在皇城外,以她的身份,当然可以自得一辈子。 在宫里,只一回就能叫她万劫不复。 但皇后在落入圈套的时候,却也在同一时刻给淑太妃下了个套子。 皇后生气了。 她不做些举动消气,可不得憋出病来? 所以皇后是肯定要消气的。 是夜,出云殿里的淑太妃躺在床上等待消息,等啊等果然叫她给等到了。 皇后要完蛋了! 她骗皇后自己同侍卫有染,那蠢物竟也敢相信,如今可好,有染的分明是那蠢物才是! 然而还没等她得意地笑一笑,腹中忽然yī zhèn 疼痛涌来,直叫她忍不住连连呼痛。 身下yī zhèn 热流渗出,淑太妃慌忙低头,便见暗红一片,当下眼冒金星,几乎晕了过去。 她骇极而呼:“来人!快来人!快去请太医来!” 宫人冲了进来,等看清眼前的这一幕,也都傻了眼,有人匆匆去请太医。 一片慌乱中,有个着青衫的宫女悄悄退了出去,将夜里淑太妃喝的那盏安胎药的药渣倒了出来,趁着四下乱糟糟的谁也未曾注意到她,飞快地去了自己搁好小花锄的地方,淋着淅沥沥的夜雨在树脚下挖坑埋了。 药渣里的红花分量惊人。 藏红花乃是一味活血通络,补血调经的良药,但孕妇不可用。 皇后嫌淑太妃恶心,又唯恐将来淑太妃跟侍卫有染的事走漏了风声,害得她zhè gè 掌管后宫的皇后失了面子,便花大代价买通了淑太妃身边的宫女,在淑太妃的安胎药里,添了寻常人也不敢用的大分量红花。 …… 雨滴滴答答下着,终于渐止。 皇贵妃宫里灯火喧嚣,有人正在lí qù 。 图兰轻声道:“小姐,皇上走了。” 烛焰轻跳,坐在床侧的谢姝宁眸光微亮,倒映着摇曳的烛火,仿若黑色锦缎般的夜空上忽闪忽闪,不肯尽数隐没的星子。 她笑道:“想必是去见皇后了。”(……) ps: 感谢霜降十三城、168168、伞红、小&狸几位亲的粉红~感谢生若直木の亲的评价票~~和氏璧还有一章加更,明天更~今天不要等了~粉红还有6张就又可以加更了!!撒花~~ 大家手里有票票的不要藏着啊~~ 皇后娘娘捧着大把红花在呐喊,求票票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