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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回,身边的张平育等人送生辰礼后连面也吃不上,不过这些事情蓝怡是不知道的。 周卫极点头,“于家堡在蜀中,路途确实不近。媳妇儿,先生次子为于家堡少主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你也不要告知旁人。” 蓝怡应下,“不知道张平育跟不跟他们一起走,我还有些生意上的事情想与他商量,卫极,你陪我去趟客栈找他,好不好?” “恩,待我先把马牵到后山坡去。”红日高起寒气退散,今日不必去衙门,黑子也可去后山坡吃吃草晒晒太阳。 “把毛驴、山羊和小白小火都牵去吧,咱们一起去。”蓝怡兴致勃勃地道,“这几日它们在家也闷坏了。” 于是,周卫极的一人一马行,变成了一家三口、三马、五羊的浩浩荡荡的大队伍。文轩骑在小白身上,大声唱着,“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噢~~风吹草低见牛羊~~” 蓝怡和周卫极均笑了起来,这首曲子文轩是跟刀无锋学来的。刀无锋唱起来苍寥豪迈,文轩唱起来则满是童趣。 “文轩唱的真好听,再唱一首,好不好?” 小家伙受到表扬,挺起小胸脯接着唱道,“我有一只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着去赶集,我手里拿着小皮鞭我心里正得意,不知怎么哗啦啦啦我摔了一身泥。” 周卫极听着有趣,也跟着轻哼起来,随后变为一家三口的合唱。现在正是农闲季节,山坡农田里空旷一片,三人的歌声虽不大却传出很远,幸福,随之荡漾开来,从村中散步走来的无名先生和柴公常倾耳细听。 “世外桃源也不过如此。”柴公常感叹道,“此声,绝胜楼台歌管。” 无名先生捋胡须,面带轻松的笑意,“常兄,与我一般在此做个寻常的教书先生,如何?” 柴公常哈哈大笑,“好,待我处理完身边杂事,定来寻你,一起教这帮山里娃儿读书识字。” 周卫极三人从山坡下来,见二老在山边闲游,蓝怡道,“常先生,恩师,到家中喝杯茶,如何?” 说完,她指着二人身后的高大房屋,“常先生莫推辞,您看,身后这排房子就是我家了。” 柴公常点头,“出来许久,确实有些渴了。” 文轩听了高兴地上前,一手拉住柴公常,一手拉住无名先生,“爷爷快随我去看家中的小狗狗们。” 孩子最是纯真,谁喜欢自己他们是十分清楚的。这两位爷爷待他和气,每次都是真心的笑,文轩感受得到,在他们面前比在周老爷子面前更活泼。这两只小狗是他的新宠,逢人便是要炫耀一番的。 周卫极上前打开房门,迎二老进去,蓝怡泡茶,几人在院中晒着暖暖的太阳,看文轩与两只小狗奔跑玩耍。 柴公常饮了一杯热茶,眼神跟着文轩的身影,微微笑着。蓝怡笑道,“这孩子自小就喜欢活物,没少帮着喂养鸡鸭,捡蛋。这几日又迷上小狗,嚷着等它们大些就带着进山抓兔子呢。” “山里野兽凶猛,孩子去怕是不稳妥,”常先生笑道,“不过有能打虎的爹爹带着自然无妨。虎父无犬子,这两个孩子能跟在周班头身边是他们的福气。” 他听无名先生说起过两个孩子的身世,知宇儿和文轩并非二人亲出。 “周某大字认不得一箩筐,也就力气大些罢了,这两个孩子跟着我只能练练拳脚。常先生您上次说文轩长得像您的一位老友,不知您这位老友是哪里人士?”周卫极打听道,听柴公常这样说后他就留了心,只是一直没有寻到合适的机会询问。 蓝怡也认真听着,文轩的长相与其母相似,柴公常或许认识依柔的家人。 柴公常眯起眼睛看着文轩欢快的笑脸,久久才道,“我的这位老友,已故去多年。” 故去多年?周卫极与蓝怡对视,均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慎重。周卫极接着问道,“您的这位老友,可是意外身亡?” 柴公常闻言,目待审视地看着蓝怡二人。 蓝怡心中带着几分急切,“柴先生,文轩的容貌像他的亲生母亲。他的母亲与家人外出之时路遇盗匪,未免受辱跳水求死,被文轩的父亲救起。现在文轩的父母双亡,您说他容似您的一位故友,若是您的这位老友也是遭遇盗匪而亡……” “他并非死于盗匪之手。”柴公常目露沉思,“文轩的亲生母亲是哪里人士?” “她对自己的家事鲜少提起,只说是敬州人士,娘家姓姚。”蓝怡直言告知。(。) 第五零一章 兆氏余孽 周卫极观察极为仔细,从柴公常的细微动作可以看出蓝怡的话对他是有所触动的,于是接着道,“文轩未满周岁时他的亲生母亲被人所害葬身崖底,蓝怡带着文轩奔逃千里才得活命。想知道他的亲生母亲的娘家情况,只为能知道害他们的那些人的情况,这样才能更好地保护这孩子。常先生,我们夫妻把文轩当亲生儿子养着,只盼他能平安快乐长大。” 众人把目光转到文轩身上,看他追逐着两只小狗,满脸满眼都是欢乐,在明媚的阳光下,那样鲜活,任谁也不舍得让这样快乐的孩子再遭受苦难。 无名先生叹息一声,“文轩的母亲我见过两次,言谈举止大方合度,必定出自大户之家。常兄,若是不涉朝政,你可否将老友的情况告知我等?这孩子,是我的徒孙,他的亲生父亲乃是我的弟子王明哲,你也见过的。” 柴公常记得王明哲,“明哲是怎么死的?” 无名先生一字一字道,“意外落水而亡。” 柴公常长叹一声,“这孩子,果真命运多舛。我的这位老友,无名你定听说过,他便是原镇守西京的归德将军兆祥。” 无名先生愣住,蓝怡并不晓得谁是兆祥,用眼神询问周卫极,周卫极轻声道,“归德将军兆祥乃是原镇守西京的大将,永熙二十五年因谋逆被判满门抄斩。” 短短几字,血雨腥风铺面而来,无名先生和柴公常沉默不语,蓝怡瞪大眼睛,久久难以回神。永熙二十五年,乃是当今太上皇柴荣在位的最后一年,也就是八年前之事,蓝怡自然不知晓。周卫极当时他戍守边关,归德将军兆祥之名虽不及战王郭南源,却也是如雷贯耳的,后传出他涉谋逆大不敬之罪,全家一百余口皆被斩杀,边关将士人人自危,郭南源与兆祥交情深厚,得知他获罪后马上写折子派人送入京中为他求情,不想柴荣的诛杀的圣旨一日后便到西京,若非军师劝着,郭南源定会闯去劫法场救人的。 “兆将军英名远播,只可惜无缘相见。”无名先生沉声道,“没想到这孩子竟与兆将军相仿。” 柴公常面带沉重,凝视文轩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