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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的小奴才提着大红灯笼,浑身早已抖得不象话儿,吓得魂飞天外。 适才,严总管领着两人进屋教训手脚不干净的奴才。在府里,有人向严总管密告一桩偷窃案子,这事儿经由主子下令,一旦搜出赃物,便扭断偷窃者的手脚。 严总管岂止命人扭断偷窃者的手脚,还赏了一顿毒打,将人活活给弄死。 他看见尸身皮开rou绽,四肢完全扭曲,死不瞑目......实在骇人。 严总管嘴角扬起,「呵呵......」得意洋洋,弄死一条阉狗......压根儿无关紧要。 主子什么也不缺,府里死了一条阉狗,再抓一条回来递补工作岗位即可。总之,府里的奴才都得听话,若是对主子有二心,下场唯有死路。 「小狗子,进屋去收拾吧,咱们的主子见不得血,否则......大伙儿都遭殃。」 「是、是,严......严总管。」小狗子的牙齿猛打颤,话都说不好,但点头如捣蒜。 严总管很满意地笑了笑,捧着一只雕花木盒前往主子的卧处讨赏之前,他先警告:「你哪,多学着点儿,什么话不该说,嘴巴就要似蚌壳般紧密,至于做分内之事,你的手脚就要干净利落些,懂吗?」 「懂......懂,小的......明白......」 小狗子猛点头,为了保住小命,即使心里再害怕,也不得不勉强自己转身进入房里收拾和擦拭满地的血迹。 三天后,密室内陆陆续续抬出已经死亡的孩子;有些是因手术后的伤口引起感染、溃烂而活活疼死;有些则因阉割手术失败,拔除白醋针后无法排尿而导致死亡。 十来个孩子存活只有一半,乔宝儿终于熬过这三日的生死关键期。 期间,刀子匠亲自来换药,每当那沾着白醋或花椒粉的棉纸儿敷在伤口处时,他疼得死去活来,双眼哭得又红又肿。 乔宝儿不知民间处理阉割手术后的护理相当草率,这回刀子匠将他全身松绑,强迫道:「用力抻腿。」 说罢,他拉直孩子的双腿往下压。 「啊──好疼!」乔宝儿一瞬挺身坐直,哀嚎不断,低垂的眼儿终于瞧见自己惨不忍睹的模样,双腿间的rou不见了...... 为什么......为什么割掉了? 他仰起脸来,氤氲的眼眸望着大叔,问:「为什么要割掉我的rou......」 刀子匠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敷衍:「没了那块rou,你才能到有钱人的府里做事。」 他继续帮孩子抻腿,无视于孩子痛苦万分,「把腿拉直,以后才不会弯腰驼背。」 「啊!」乔宝儿疼得背脊弓起,抖如秋风落叶。「噢......好疼......」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然,只要想到能在有钱人的府中干活儿,将来能让家人过好日子,身体剧痛,双腿间少了一块rou似乎变得微不足道。 眼角的余光瞥见地上的油纸袋,心口的疼犹胜过身体所受的疼。 好疼! 不断抻腿,折腾好半晌,终于停止。浑身疼得死去活来,整间内室充斥一股异味,血水、排泄物都流到床炕的坑洞底下。 连着三日没得吃喝,又饿又痛,饱受折磨。 想着最后进食的东西是馒头,不禁忆起爹娘、弟妹们,他好想回家的心情顿时浮现,泪水愈落愈凶,内心奢盼有人给予温暖的安慰。 然,刀子匠处理完后续便走,独留下一盏小灯陪伴。 乔宝儿咬紧牙关,慢慢挪动身体,试图下炕捡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霎时,整个人重心不稳的落地,摔得一鼻子灰。 「噢......好痛......」 牵动了伤口,小身躯猛抽搐,为了捡回物品,发颤的小手略显困难地伸长摸索,使劲挪了挪,好不容易才在晕黄的内室捞回长裤、油纸袋。 将它们紧揪在手,晶莹的泪迅速染湿裤子、油纸袋,断断续续的哽咽直到深夜,才渐歇...... 经过数日,严总管奉命前来拿名册,身旁跟着两名打手,一副大摇大摆地走在街道,旁人只要瞧见他们,无不迅速闪至一旁让道。 「啧啧......」顶着王爷响当当的名号果然与众不同,气焰不小。 三人来到刀子匠铺外,严总管的头一偏,手一指,命令:「开门。」 两名打手立刻将门踹开,恭请严总管进入。 须臾,刀子匠和几名手下均来到厅上,无须严总管吩咐,刀子匠毕恭毕敬,将早已准备好的名册递上。 严总管顺手接过,精锐的眼儿一瞇,仔细瞧瞧名册上的画像以及身世注明。 厅堂,除了两名打手之外,其它人均噤若寒蝉,一个个偷觑严总管的脸色。 他颇不满意地摇头,「怪了......老匠,你这儿的孩子就剩这些下等货色?」 八个之中,没一个漂亮、讨喜,怎瞧都不顺眼。 「呃......这事儿......得碰运气。」铺子里,都是收些穷苦人家所卖掉的孩子,论美丑,那是父母所生,非他所能影响。 若是论区域,岭南那一带的孩子生得比较灵秀,五官漂亮的孩子居多。但是......他可没人手到那区域去拐骗、买卖孩子。 「严爷,您凑合、凑合。这些孩子都是乡下人家出身,做事勤快,手脚灵活。」 严总管合上名册,挑高眉,冷嗤:「呿,乡下孩子......那生活是过得穷怕了,一旦闻到铜钱味儿,手脚恐怕不干净!」 哼,他想找条忠厚老实的阉狗来伺候主子,这事儿马虎不得,王府里出了贼,若再发生......可会累及自己的项上人头不保。 严总管心思缜密,考虑到主子不好伺候,性子难以捉摸,脾气阴晴不定,奴才只要惹主子不高兴,挨一顿鞭笞是常有的事。 何况,府里的规矩多,他必须在安排奴才伺候主子之前,训练一番。 严总管想了想,索性将名册再度摊开,掀了掀张纸,依他阅人无数的经验挑选──第一,不选漂亮的孩子,恐会媚惑主子,影响他在府中的总管地位。 第二,不挑太丑的孩子,恐让主子食不下咽,主子一旦没好心情,手底下的奴才必须战战兢兢度日。 第三,也不能挑生得一副蠢样的孩子,做事笨手笨脚,万一打破府里的花瓶,古董......那可不得了,即使有十条命都不够拿来赔偿。 严总管翻了翻名册上头的画像,东挑西拣,霍然一喝:「拿笔来。」 刀子匠铺的老王马上找出一枝笔交给严总管,此人的靠山大有来头,他战战兢兢,万万不敢得罪。 严总管提笔一划,涂黑了名叫「乔宝儿」的画像,嘴上吩咐:「老匠,把这孩子留下,百日后,差人送进王府里。」 刀子匠应了声:「是。」 严总管丢下笔,捧着名册,又带着两名打手,大摇大摆地离去。 乔宝儿经过三个月的休养,下体的伤口几近痊愈。 由于这段时间以来被安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