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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自己儿子跌下马来,反推本宫身上。满宫里只有你我有素锦,你的儿子因素锦受了伤,岂非就坐实了是本宫做的孽?谁不知你嫉我位高得宠,你空有着皇子却登不上后位,早是恨死了我。还满嘴里饶什么舌!若疑我,这会子拷了我去,不分青红皂白砍了我的头,我到阴曹地府也要看你被人暗算还不知的笑话!”说着便呜呜咽咽哭起来,也不敢大声,只用眼角觑着君陌神色。 君陌只是不语,那脸色青白得可怕。姚姑姑忙出来打圆场:“贵妃娘娘切莫多心,奴婢不过是将所查到的一一回禀罢了,并非指认是娘娘的错。既不是娘娘所为,那必定是有jian人陷害,此时倒是查明这荷包的出处要紧。” 贵妃拿帕子拭了泪,走到中间跪下,流泪道:“皇上若信臣妾为人,便知不是臣妾所做。臣妾亦有孩子,见大殿下受伤,就如同见自己的玄菁受伤一般心痛,岂有伤害之理?”君陌闻言面色缓了缓,道:“你也太急躁,不过白提了一句素锦,也并未肯定就是你的。”话虽如此,也并未有叫她起来的意思。贵妃见了,心下更是不妙。 正当此时,却听得姝昀夫人忽然开口,“皇上,臣妾亦想,或则不是贵妃。”“哦?夫人何出此言?”君陌剑眉一轩,转身道。 姝昀夫人轻轻摇头,“贵妃没有这样蠢,她明知素锦珍贵,又只有她与贤妃有,怎会竟用它来做荷包了?况且一个荷包而已,用什么样的料子不好,偏用素锦,也是蹊跷。再者,郭淑仪刚刚有孕,皇上正是宠爱,贵妃与淑仪交好,必定同泽。此刻若大殿下出事,皇上必有分心,于贵妃有何好处?”贤妃如此听见,也点头道,“臣妾亦是这样想。” 贵妃虽感念姝昀夫人仗义执言,听到后来却少不得露了惊疑,半眯凤目:“正是如此。大殿下受些轻伤,皇上自然多加关照。贤妃的濯颜殿,又热闹起来了。”贤妃猛地回头,道:“本宫不是贵妃所想那等虎毒食子之人。” 不等贵妃再辩,君陌拿起青花瓷碗狠狠摔在青石板地,唬得众人纷纷跪下。他也不理,只连连对着贵妃道:“你看看你,这是成何体统!贤妃主动为你脱罪,你却如此不知好歹。朕当真看错了你。”君陌抚额,不顾贵妃惊异神色,只声音疲惫,“无论此事系何人所为,皆是狼子野心,朕必要彻查。” 贵妃不敢再说,冷汗只涔涔而下,只得答一声“是”。君陌才道,“此事朕便交由姝昀夫人调查。贵妃在未能证明其身之前,便安心在碧落宫中修养。郭淑仪的胎,自有李婕妤就近照料着。”贵妃闻言,连连叩首,亦不敢多言。姝昀夫人听闻,端正福身道,“臣妾领旨,皇上且放心。” 君陌点头道:“辛苦夫人。”又携了贤妃双手安慰半晌,允诺“明日早朝后再来探望琛儿”,又嘱咐芮玢“伺候你家娘娘安睡”,方离开濯颜殿,不曾多加注目滟贵妃半分。 宫中变换如风云叵测,晌午时你得意洋洋,午夜傍你便如丧家败犬。谁是谁非,何人在意?不过是君心难测罢了。 阖宫上下拜送君陌离宫,贵妃这才扶着璇玑的手缓缓起身,面色是深秋的肃穆,掩了颓败,更兼一派自矜的冰冷。她冷冷一瞥一旁的贤妃,“想必宫中生活无聊,贤妃却总是给本宫带来些惊喜。”贤妃只淡淡一句,:“惊喜也好,惊诧也罢,贵妃如何想本宫无权过问,但求无愧于心罢了。”言罢提了裙角迤逦而去,那挺直的脊梁于贵妃眼中,无疑是一把尖利的剑。 姝昀夫人也只得福了半福道,“贵妃放心,孰是孰非,本宫必将查明。有罪的必不得逍遥,无罪的亦不能委屈。”贵妃心灰意冷,眼风淡淡扫过她:“但愿如此。姝昀夫人的德行,宫中无人不敬。此番也别让本宫失望才好。”亦不愿多言,遂领宫人离去。 自濯颜殿出来,贵妃只提了裙裾疾步而行,却不理会等候于仪门外的凤翎步辇。她走得极快,踏出扬扬洒洒落叶纷飞,自她背后旋舞飘落,似歌舞着深秋的悲戚,晕黄她一身玫瑰红的翠纹织锦羽缎斗篷。璇玑知道她心思,亦不多问,只紧紧跟在其后,领了步辇队伍轻悄跟随。 深夜的永巷极静,静得令人胆寒。空气是凝固的胶,呼出的气也在身侧环绕,徘徊不前,一如死灵的幽魂紧紧缠绕。在这样肃而冷的静里,你渴望听见什么?除了你疾行时满头的珠翠环绕叮咚。累了银丝的镶玉贴翠金步摇坠着虎睛石,一下下打在额间是冰冷的静。夜风吹过附近浩翎宫角楼上的雕栏画栋,发出呜咽的响声,如同女子幽咽的泣声不断。 贵妃猛地停住脚步,薄软的云烟如意水漾红凤翼缎鞋踏在地上亦是如轻纱曳地。只是地上的寒,自脚底浸上来,慢慢透进心里。因着她骤停,后面跟着的仪仗几乎要刹不住冲上来,但依旧是宫中做惯了的轿夫,懂得审时度势,并未有所冲撞。 璇玑依依上前挽了她手臂,低声唤:“娘娘。夜里风寒,还是坐步辇罢。”贵妃的另一只手忽然死死攥住璇玑的手指:“璇玑。”“奴婢在呢。”那力道是如此之大,直攥的璇玑眉头微蹙,但声色仍是安然,透着镇定的温热。 “璇玑,”贵妃的声音透着疲惫,“本宫被禁足,你却没有,对不对?” “是,奴婢仍是宫中的掌事姑姑。” 贵妃点头道,“你去替本宫好好盯着。姝昀夫人她到底也算是徐贤妃的人,她们若真有心害我,我也不能任人宰割。”璇玑道:“娘娘放心,夫人身侧的翠巧年岁到了,是可以遣出宫婚配的年纪了。奴婢怕夫人少了人服侍,将咱们宫里的洒扫珍珠儿分去伺候罢。”贵妃淡淡道,“咱们漓蕴殿的宫女过多了,本宫禁足,无需这些人伺候,分配各宫罢。”璇玑答一声是,这才安稳扶了贵妃上轿,一路回了碧落宫。 轿夫们是宫里做惯了差事的,抬了人总比不抬人更卖力些,不消多时,便已到了漓蕴殿仪门外。 ☆、五、姝昀夫人(上) 滟贵妃领着人去了。一干濯颜殿的宫女内监煎药的煎药,烧水的烧水,皆四下忙着。唯余得空荡大殿中,姝昀夫人一抹清灵身姿,被红彤彤的灯笼照着,打了孤影在地上。 只听得吱呀一声,殿门被轻轻推开,一条长长细细的影子投在青石板地上,是刚才去了的太医秦思远。殿中是如此灯火通明,他想是一时被晃得睁不开眼,举左手遮在眼前,眯眼望去,正是灯火阑珊处。见是姝昀夫人于殿中俏生生地站着,赶忙行礼道:“请姝昀夫人安。” 姝昀夫人怔怔半晌,须臾才晓得答:“秦大人不必多礼。”嘴角含一抹和煦的暖意,笑盈盈道,“大殿下不是已然无恙么?” 秦思远臂弯处挂了方雕着凤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