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言情 - 言情小说 - 恣欢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49

分卷阅读149

    人把廖碧君唤到了面前,开门见山:“这几日把你和翰儿拘在家里,是我的意思,也是伯爷的意思。我看得出,你们心里不痛快,但是没法子,因为,是你们先让一家人心里都不痛快的。”

    “……?”廖碧君惶惑地望向她。

    第81章 看戏/算账

    廖碧君尚不知道外面的风风雨雨, 是必然之事, 不论内宅外院,她与昌恩伯都吩咐过下人,要对母子两个守口如瓶。她把话挑明:“我指的是翰儿剽窃的行径。”

    “……”廖碧君僵住,只觉得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莫名的, 她觉得,自己和儿子在这家中,已被当成了小丑、笑柄。

    蒋夫人和声道:“说来说去,这件事怪我,这三二年, 对你和翰儿不如以往上心了。我是想, 翰儿已到了替长辈分忧的年纪, 哪成想——”她笑了笑, 把外面的情形言简意赅地告知廖碧君。

    廖碧君面色苍白,怔怔地望着她,落下泪来。

    蒋夫人不由轻轻地蹙了蹙眉,“哭什么?我这儿好言好语地跟你说话, 你哭哭啼啼的算是怎么回事?等会儿走出门去,外人岂不是要以为我给妯娌没脸?”

    廖碧君却是充耳不闻,讷讷地道:“好几日了,大嫂,你怎么都不知会我一声?”

    蒋夫人反问道:“知会你的话, 你会怎样?求娘家给你儿子撑腰, 还是找你meimei、妹夫在中间斡旋?”

    “……大伯母也是这个意思么?”廖碧君哽咽着问。

    “没错。”

    廖碧君, 取出帕子,擦了擦满脸地泪痕,吸了口气,“日后,翰儿要怎样在人前立足?”

    蒋夫人冷了脸,加重了语气:“已到这地步,你怎么好意思说这种话的?昔年也曾受教于叶先生的人,竟然想为儿子遮掩剽窃这般可耻的行径?!”

    “要是别人,我自然不会这样。正因为翰儿是我的亲骨rou,我才……”廖碧君呜咽起来。

    蒋夫人被气得不轻,啜了一口茶,吁出一口气,道:“这会儿,伯爷正跟翰儿说话呢。关乎子嗣的事,我们不要置喙,我唤你来,只说你行差踏错之处。”

    廖碧君抽泣着,“我知道我错了。”

    “你错处不少,但最关键的,你到这会儿都没想明白。”蒋夫人说起蒋徽去集成班的事,“那孩子那样做,给你们留了足够的余地。你们前去找她那一次,若是诚心诚意地认错道歉,她至多是知会伯爷一声,这事情闹不出这么大动静。可你们倒好……我没亲眼瞧见,但是那孩子写了一折子,一段评书,我去看了戏,也听了书,真是……又是因为同在蒋家无地自容,又是为你们的态度满腹火气。”

    廖碧君哭声顿止,现出恍悟、懊悔之色。

    蒋夫人瞧着她,又是无奈又是失望。

    做妯娌这么多年了,平时不论何事,碧君都是全然听从她的安排。正因此,眼前这档子事,让她始料未及,这好几日都窝着一股子无名火。

    而到了这会儿,她心念一转,倒觉得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了。

    碧君是轻易不犯错,一犯错就是大错,平时在人前的样子,简直比最乖巧的孩子更要让人省心。

    碧君刚嫁进蒋家的时候,与程夫人姐妹情深。然而好景不长,也不知道她怎么寒了胞妹的心。彼时她只知道,碧君先后两次去见程夫人,回来时都是神色有异,随后,太夫人发作了她,再往后,姐妹两个便明显地生分了。

    她不好探究,只是多年来都忘不掉。

    从那之后,碧君似是打定了主意,只闷头过自己的日子,对于日常的迎来送往、礼尚往来的事,都是听长辈的吩咐,或是问她的打算。

    蒋翰启蒙之后,碧君与国焘的小日子不再平宁,时不时争执几句。

    碧君溺爱孩子,国焘看了头疼不已,先是委婉地规劝,见不奏效,索性板起面孔做严父,但是没用:彼时国焘没有官职,留在家中打理庶务,白日大多终日留在外院,等到晚间见到妻儿,要么是看出母子两个对他阳奉阴违,要么是发现先前白忙了——一时半刻的言传身教,在母子两个得空就腻在一起的情形面前,完全是白费力气。

    到了蒋翰习武刚开个头就放弃之后,国焘看起来一切如常,但在外院时不时有克制不住火气的情形,可见心绪十分烦躁。

    这样的时日久了,她担心小叔子,又不好过问他房里的事,便与伯爷说了。

    伯爷转头去找国焘,她不知兄弟两个说过什么,只知道结果是国焘去了地方上做官。

    碧君是特别依赖夫君的人,她和长辈都知道,几次提议国焘带着妻儿到任上,他却总是不肯。

    在国焘那边,夫妻情分还剩几分,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但是,这对夫妻是如何走到这地步的,她始终是一头雾水——不记得他们起过严重的冲突。

    廖碧君怯懦的语声打断了蒋夫人的思绪:“大嫂,眼下我该如何行事才算得稳妥?”

    蒋夫人道:“什么都不需做。国焘最迟明早就回来了,到时候,你听他安排就是了。”

    廖碧君脸色愈发苍白,身形不自主地摇了摇。眼前人主持中馈的年头不少了,早就养成了凡事留几分余地的习惯,说的是最迟明早,那么实情应该是蒋国焘今夜便能回到府中。

    董飞卿、蒋徽在二楼的雅间落座,点了一壶碧螺春,几色点心。

    戏还没开场,此刻只闻来客的说笑声。

    蒋徽倚着座椅靠背,问董飞卿:“那几篇奚落蒋翰的文章,是你找人写的?”

    董飞卿嗯了一声,“我不像你,有个什么事儿,都想跟人磨烦许久。”

    蒋徽莞尔,“找谁写的?我仔细瞧了,他们都是用的化名。”

    “友安他们就能办,写完之后,我修改几笔就成。”他说。

    蒋徽有点儿惊讶,“这些人……总跟着你跑来跑去的,是不是太屈才了?”她先前以为,他专门请了几名士子写的。

    董飞卿轻轻地笑开来,故意道:“也不瞧瞧是跟着谁一起长大的。”

    她笑出来,“给点儿颜色你就开染坊。”

    戏开场了,两人停止交谈,凝眸望向戏台。

    他要看的,仍是整个故事。

    蒋徽要看的,则是梨云班这些角儿的唱念做打。既来之则安之,她忽略了那点儿不自在。

    先出场的,是才高八斗的何先生及其发妻,这对夫妻的原型自然是程询与程夫人,扮演二人的是宋云桥和宋远桥。

    宋云桥登台一亮嗓,便博得了满堂彩,随后的宋远桥亦是。

    随后,受教于何氏夫妇二人的云非、林错上场,扮演他们的是梨云班今年炙手可热的两个小名角儿,扮相可爱,神色灵动,让人一见便生出三分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