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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我,既然你没办法和他一起下山,还是不要让他抱着希望是吧!” “那就多谢公子了。”晏海淡淡地答道。 公子湛摆了摆手,心情颇好地走了。 晏海倒是站了一会,才回到了院子里头。 星芒定定的瞧着他,一副很多话想问的样子。 不过晏海知道,这孩子不会问的,聪明人都是一样,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看法,任何辩解都会变作了巧言令色。 “我明日就下山。”果然,到了用晚饭的时候,星芒对他说:“我也恢复了许多,就不用劳动晏管事照顾了。” “你还没有恢复,不用急着下山。”晏海夹了块鱼到他碗里:“等时候到了,我会送你下山。” 顿了顿他又说:“若是你觉得不自在,我便去和小染挤挤,你也放心休息就是。” “不用。”星芒垂着头,心里却是说不出的失望难受。 晏海若是被殷湛那厮冤枉了,怎么会不解释?可若是没被冤枉,应该也会分辩两句?还是说,在他心里,现在的自己是连多说几句话都不值了? 最后到晏海收拾碗筷,他碗里头的鱼块也是没有动过一口。 虽然没有第二天就下山,但三天之后星芒还是想办法找了王涛涛过来。 这三天里,晏海待他一如之前,他却是再也没有说过一句多余的话。 “这位厉少爷怎么了?前几天不还是对你呼前喊后的吗?”王涛涛说了几句场面话就走了,留了人手帮忙收拾行李,邱喆凑在旁边问晏海:“这正眼也不看过来的,你做了什么事被嫌弃了?” 晏海摇了摇头。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邱喆看出他心情不是很好,也就泛泛安慰他:“个人有个人的命数,这些少爷们在山下哪个不是人中龙凤,你也不用花费太多心思了。” “我上次让你帮我传信给费远嘉……” “信我自然传过去了,算算他应该收到了,不过万州离这里也不近,回信还没过来呢!” 晏海看那些仆役们拿东西出来了,也顾不上谢他,连忙走了上去。 “星芒。”他扶住了脚步尚且有些虚软的孩子:“我送你。” “不……” “你心里再厌恶我,见到我也不过就这一时半刻了。”晏海直直地望着他:“让我送你下山。” 他素来谦和平淡,星芒从来没有见他这样固执的样子,一时间有些无措,便被他弯腰抱了起来。 坐在下山的骡车里,星芒一路低头看着自己的衣摆。 他能感觉到晏海一直看着自己,他觉得自己应该骂这人一顿,让对方别这么无礼了,可话到了嘴边却又说不出来。 受委屈的明明是自己不是吗? 他张了几次嘴,却还是没说出什么话来。 “往后的日子还长,不论遇到什么,要往好处去想。”倒是晏海先对他说:“这一路山长水远,你要好好保重。” 星芒只觉眼眶一酸,这些日子种种委屈突然一股脑的翻腾上来,他用力掐了一下手心,硬生生地把这些情绪压了回去。 “有劳晏管事费心。”他听见自己生硬地说:“今日下了千秋山,你我便是陌路人,再也不需要为我cao心了。” 他又觉得不敢看晏海是示了弱,就抬头去看。 晏海的样子有些奇怪。 “陌路不陌路的,和人在哪里又有什么关系?”他神情有些迷惘:“只要心中有了隔阂,便是你我这般近,也不是一样形如陌路吗?” 星芒觉得他下一刻要说出什么惊人的话来,但最后却听他轻声地叹了口气。 一路的静默之中,骡车很快到了山门。 “星芒!”门帘被从外掀开,料峭的寒意顿时涌了进来,让星芒生生打了个寒颤。 “见过公子。”晏海侧过身,把星芒挡在了里头。 “晏管事。”殷湛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你倒是尽心。” 晏海跟着笑了笑,慢慢腾腾地从车上下来,顺手放下了门帘。 “山中寒气深重,怕星芒受不住。”他解释道,然后站在车前。“此去镇上还有一段路途,公子若是体恤星芒,不若就此告别,免得徒增伤心。” “我不舒服!不想多说!”星芒的声音从车内传来:“就此别过了!” 刚要开口的殷湛的面容扭曲了一瞬。 “罢了!”不过他倒是没再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星芒,你多保重,我们总有再见的一日。” 星芒再没回应。 晏海朝殷湛拱手行礼,又回了车上,门帘掀开之时,露出了星芒苍白冷漠的脸庞,殷湛心里这才真正地揪了一下。 不能让那些欺负了他的人好过啊! 他嘴巴里说着别人听不清的喃喃自语,骡车却是已经擦身过去了。 第9章 一路无话,晏海和星芒在沉默之中到了千秋镇上的驿站,而马车已经在那里等着。 星芒默默地下了骡车,一转身却见晏海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个小小的包袱,递到他的面前。 “此去路途遥远,我也没什么能给你的,里面有一套新的里衣和一些零碎吃食,还有一样东西。”他把收拾好的包袱交给了星芒。“若是有了什么变故,那个家里你也呆不下去了,就往南去漳州,找一个叫卫恒的大夫,他医术高明,很容易就能打听得到。你把那件东西给他,他自然会想法子安置你。” 星芒刚要伸手推拒,却被牢牢的抓住了手腕,那个包裹被直接按到了他的怀里。 “那东西十分要紧,你一定要贴身放着,切不可随意丢了!也不要在人前取出来!”晏海几乎是在他耳边说道:“我并非是为讨好谁,在我心里星芒是个很好的孩子,我是真心想对你好的。” 无数的委屈被这句话诱了出来,星芒身子一颤,眼眶顿时酸得厉害。 只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晏海便放开了他。 “骗子!”他还是没忍住流了眼泪。“你哪里对我好了,你都不要我了!” “抱歉。”晏海摸了摸他的头。“这时候与你太亲近了,反而不好。” 他说的不好,指的是对谁都不好。 朝暮阁非但和这世上其他地方一样,甚至还要险恶许多。 “晏海,你能不能……” “不能。”他还没有说完,晏海便开口打断了他:“我不能和你一起走,但是,我能够与你订个约。” 在星芒不解的目光中,晏海环顾四周,然后指着一旁那颗应是活了几百年的榕树说道:“五年之后,我与你在此处相见,若是你意愿未变,我便跟你一起走了。” 哭得已经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星芒,重重地点了点头。 “来接我的时候,可别像如今这样,动不动就哭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