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言情 - 言情小说 - 退退退退下!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举自己了,臣从来就不指望得到殿下的喜欢。”

    他好似有些生气了,熟悉的压迫感如潮水般涌来。

    “本督向来没有太大的耐心。长公主不是一向懂得见机行事,伏低做小么?今日这小性子,耍得不是时候。”

    闻言,萧长宁浑身一凛,有种被毒蛇盯上的战栗。

    大意了!自己在南阁这些天过得□□逸,差点忘了沈玹是怎样一个可怕的人,六年前的那一句失言,他耿耿于怀地记到了现在!

    野兽即便暂时收起了獠牙,它也依旧是头不容冒犯的野兽啊!

    萧长宁一边责备自己喜怒形于色,不会守拙,一边咬紧唇瓣,重新拾起剑。

    沈玹毫不客气地抓起她手中的木剑,架在自己的脖颈上。在她惊诧的目光中,沈玹冷声道,“于殿下而言,攻其心口或腹部皆不是上策,唯有颈侧是人体最脆弱的地方,只需要你出其不意,轻轻用力一划,鲜血喷薄而出,对方顷刻倒地,便是想要呼救也来不及。”

    萧长宁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剑刃与沈玹的脖子上。

    他说话的时候,脖颈处有什么阴影上下滚动,像是……喉结?

    然而未等她看清,沈玹抬手整了整衣襟,将玄色的衣襟拉拢了些许,遮住那一团可疑的阴影。

    萧长宁装作什么也没看见,小声道,“本宫不想习武,也不喜欢血腥的生活。至于本宫的安危,当由你沈提督负责才对。”

    沈玹目光灼灼地望着她,而后轻笑一声,“我说过,殿下,不要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连你也不可信么?”

    “连我也不可信。”

    长空寂寥,云淡风轻,带着微微的寒意。萧长宁望着手中微微颤抖的木剑,良久不语。

    与其说是抵触习武,不如说是害怕自己会被沈玹驯服。是的,她害怕自己终有一日会成为他们中间的一员,从此过着刀剑舔血、搬弄风云的肮脏生活。

    似是看出了她的忧惧,沈玹清冷低沉的嗓音打破沉静,“臣让殿下习武,不是为了杀人,而是为了自保。如果可以,臣也希望今日所授的招式,殿下永远都不要有用上的那一天。”

    身穿提督蟒袍的沈玹凛然不可侵,黑色官帽下,长眉入鬓,有着非同寻常的、凌厉的美。他微微垂首,鬓角两条玄色的垂缨坠下,似笑非笑道,“毕竟长公主的这条命宝贵着呢。你若出了什么意外,朝堂短暂的平衡被打破,到时候受苦的可是皇上。”

    冷静下来,萧长宁气已消了大半,低着头睫毛微颤,闷声道:“本宫并无恶意,沈提督莫要想多了。”

    “那么,明日让蒋射教你骑射?御马能助你逃命,不可不学。”

    “那个总是一言不发、面色阴沉的蒋公公?!”

    一个沈提督已是祸害,再来一个冷面修罗蒋射,她约莫会疯。

    这回萧长宁真的要哭了,可怜兮兮道,“沈提督,你可饶了本宫罢。”

    见她示弱,沈玹眼中寒霜消散些许,笑道:“若是长公主不喜蒋射,想让臣来教也行。只是臣近来有几桩大案要处理,怕怠慢了殿下。”

    “不会的,不会的。”萧长宁忙不迭摆手,“沈提督有空便来,没空不来也可。”

    萧长宁嘴上客客气气,心中却疯狂祈愿,巴不得沈玹公务缠身,一辈子都不来才好。

    正想着,青龙役役长方无镜从大门匆匆而进,在阶前单膝跪拜道:“提督大人,抓到刺客了。”

    沈玹目光沉了沉,朝萧长宁点了点头,示意道:“今日到此为止,长公主请自便。”

    萧长宁望着沈玹大步离去的背影,长舒一口气,宛若死里逃生,软绵绵地躺在廊下的长椅上,浑身酸痛,累得一根手指也不想动弹。

    不过,方才东厂又抓到了什么刺客?

    多半是顶着‘刺客’名义的宿敌罢。东厂这群跗骨之蛆,最擅长做这种栽赃陷害、公报私仇之事了。

    胡乱想着,一个声音小心翼翼地于身后响起:“长公主,您没事罢?”

    回首一看,却是宫婢冬穗。

    “本宫像是没事的模样么?快来给我捏捏腰背,疼死啦。”萧长宁无力地瞪着战战兢兢的小宫婢,哼道,“方才我被沈玹欺负,你也不知道来帮忙。”

    冬穗又委屈又难过,低着脑袋给她揉捏,“殿下,您知道沈提督是什么人的,奴婢贱如草芥,哪敢去招惹他呀。”

    “主忧臣忧,主辱臣死,懂么?”萧长宁恨铁不成钢,“下次他再逼我习武,你就说我有痼疾,经不起折腾。”

    冬穗忙不迭点头。

    “对了冬穗,本宫问你个事儿。”

    “殿下请说,奴婢知无不言。”

    萧长宁强撑着坐起身子,左右四顾一番,确定无人,这才压低嗓音问道:“你说太监净身之后,还会有喉结么?”

    第13章 弃子

    “喉结?”

    冬穗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平滑的颈部,想了想,方回道:“若是成年之后才净的身,应该是有喉结的罢。”

    萧长宁回想了一番自己初遇沈玹的那一年,他应该也就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郎……难道他是那个年纪才净的身,所以会有喉结?

    不对。那时候沈玹不是因犯错才从司礼监贬下来做杂役的么?可司礼监是何其重要的肥差,若是刚刚进宫的新太监,怎么也轮不到去司礼监当差呀!

    换句话说,沈玹从司礼监贬来洗碧宫时,应该已是进宫多年了。

    往前推算几年,他最少应该是十三四岁净的身,这么小的少年,会有如此明显的喉结么?

    “殿下?殿下?”身后的宫婢轻轻唤了唤她,疑惑道,“您在想什么呢?殿下不是一向讨厌阉人吗,怎么今日对这事感兴趣啦?”

    萧长宁回神,敷衍道:“没什么,随口一问罢了。”

    满心的疑惑得不到纾解,萧长宁越想越觉得不太对劲,眼眸一转,对冬穗道:“你去打听一下,看越瑶回来了不曾?”

    冬穗微微讶然,“殿下是说,北镇抚司的越抚使?”

    “不错。若说现在还能帮本宫一分的,除了她还有谁?”萧长宁起身,熟料牵扯到酸痛的肌rou,又闷哼一声倒回长椅中,有气无力地哼哼,“谨慎些,别让东厂的番子察觉。”

    冬穗正色道:“奴婢晓得。”

    东厂校场以西有座重兵把守的监宫殿,过殿中三重铁门,便可见一延伸至地底的入口。从入口往下行几十级台阶,阴森潮湿之气扑面而来,乃是一座庞大的东厂地底监狱。

    火光明灭,狭长牢道黑皴皴的,一眼望不到尽头,如同一张巨兽的嘴,吞噬着一切。

    而此时,沈玹一身杏白绣金的提督蟒袍,头戴网巾官帽,按着腰间的细刀一步一步稳稳踏过地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