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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方点那老儿左肩xue,他依然左手持刀,显是用惯了的。便用话诈他,却又耐不住就露了底。谁曾想到他竟在泉城活如蝼蚁。” “活着又有何用?高堂妻儿皆因他而送了命。”赵广辉啧啧感叹,为了一把昆吾刀,可还值得! 周振威默了默,加快了步伐,突然笑道:“一年前为查魏离案,我曾去过他家,双亲已白发,身体尚健,他那媳妇有些姿色,却未曾改嫁,含辛茹苦抚育小儿,那少年聪颖勤奋,日夜寒窗苦读。他人皆好,只他难安,这便是世间最重的惩处。” 赵广辉胡忌怔住脚步,瞠目结舌的看着周振威清隽轩昂的背影,果然不能当文官,瞧这两年光阴,把光明磊落,严气正性的周将军,活脱脱变成了只狡jian巨猾的老狐狸,俨然是一肚子的坏水啊! ....... “娘娘,吃樱桃!”小农娃声音糯糯的,努力踮起脚尖,将手中的樱桃朝玉翘捧去,她喜欢这个娘娘昨送她的花环,戴在头上人人夸好看。 玉翘收回视线,看着小农娃天真模样,笑着拈起一颗放进嘴里。 好......酸呢!她蹙着眉打了个憷,任那酸中带着丝甜的味道在唇舌间流溢。 肚里的糖糖、威宝兴奋的蠕了蠕。 忍不住又拈一颗。 她可爱吃酸,平日在府里,周郎总让她吃又大又甜的,酸得断舍不得给她吃。 第三百六十八章 救娘子(4) 可如能与周郎长相厮守,她宁愿日日吃甜不嚼酸。 愁肠满腹由然,那酸味儿亦变成舌尖淡淡的涩。 玉翘抬眼远眺半淡半浓山迭重,半晌,默默收回视线,盯着埂边一溜疏篱发呆。 蜘蛛在静静修补撕裂的织网,她的思绪已萦回巡抚衙署周振威的身畔。 不知赵侍卫可有及时将解春毒的药送到,不知那药是否真能解春毒。还是终寻了妓娘欢爱好合? 如若真和妓娘有了什么,她该如何自处?就不和他过?他亦身不由已.......。 想想就心肝胆颤,把手里的绢帕子揉绞成花。 罢了罢了,总是活着就好,有些事儿想多会成魔! “夫人让老奴好找,我家夫人寻不着你,正哭着呢!你快快随我来。” 一个着青布衣裳的老嬷嬷急喘气儿,小脚一颤一颤的向她颠来。 玉翘不置可否的呶呶嘴,踮着绣鞋尖避开湿漉漉的草丛,腆着肚跟在她身后。 一穿桃红衫,黛色夹裤的女子近到跟前擦肩过,突又回身凑过来,是小锦。 玉翘专心致志的走路,仿佛没看见她,这姑娘性子乖僻别扭,愈把人气得半死愈衬她意,实无半点农家女子的淳朴良善。 “巡抚夫人,你看我这束红海棠可美?”她眯着眼嘻嘻哈哈的乐,伸长胳臂将花凑近玉翘胸前。 “好看!”玉翘目光淡淡从花上溜过,半开半绽,如胭脂点点。 即调开眉眼不想多看。 “你要不要,我送你啊!”小锦“啧”了声,虽这般说着,却把手连花倏得缩了回去。 玉翘抚了抚肚,深吸口气:“我不喜欢红海棠,你自个留着好了!” “你不喜欢?”小锦歪头将她仔细打量,果然眉眼如初,神情冷漠,不愿再多说一句的模样。是真不喜欢! “你不喜欢,我偏给你!”她嘟起嘴唇,将那束红海棠往玉翘手里一塞。 田洼里跃出一条肥美的鲜鱼,划条弧又“啪”钻进积水里。小锦显然起了兴趣,不再理玉翘,挽起裤脚儿下田捉鱼去。 玉翘紧攥着海棠走了十数步,确定那鬼丫头不再跟来,猛得将小脸埋进花瓣里,虽无香她却深吸气,硬是嗅出一股子芬芳味来。 再抬首,眉眼已是春水盈盈,嫣红唇角吊翘起,粉浓的颊腮如涂了层蜜般,整个脸儿氤氲着甜滋滋的欢喜。连旁侧老嬷嬷都似感受到她那份快活劲儿,奇怪的扫了她几眼,这夫人自来后,总苦大愁深的,何时如此舒心畅意过。 玉翘抿着嘴儿轻笑,这嬷嬷哪懂她此时难绘心境,方才小锦将花束掷她胸前时,她一眼就瞧出这是周郎给她的。 他每送她花儿时,总会用嫩柳条打个同心结讨她欢喜。 这同心结还是自个手把手教他的呢,素日里笨手笨脚打的难看,这次倒摆弄的尤为好。 他定是来了!要来接她回去! 方才朦胧混沌间,听到似有人唤她翘儿,却四顾遍寻不着熟悉的身影。 定是阻着不允他(她)俩相见两念,没关系,他不能见,她去寻他! ........ 原山东巡抚名唤林更照,三十年纪,是个身躯健实的男人,他的夫人十七芳华,颇有几分动人娇颜。 自林更照死在小凤春庆春院的红鸾帷帐内后,这位小夫人的处境尴尬又困窘,十足的艰难。 知府直接去庆春院将巡抚尸首抬了回去,即刻仵作验尸,昭告城民,实因兴奋难承而筋脉迸裂而亡。 这死的委实香艳又诡秘。如若小凤春死了,那是男人雄魂威猛的像征,可现是男人死了,还是个年青力壮的男人。 那销魂蚀骨的滋味倒底有多要人命?便成了市井小民饭后闲余嚼不烂的谈资笑料。 小凤春的身价已涨得足以让小民倾家荡产,可那巡抚的小夫人,却遭人戳着脊梁骨儿,明里暗里总一顿讥笑嘲讽,倒底是把自个汉子饿成了哪样,才会在那妓娘的身上送了命! 小夫人大家闺秀出身,怎禁得住此等奇耻大辱。 她在林更照的墓前,一棵百年月桂下,摆一琴垫,一古琴,一壶酒,一白绫。 端坐琴垫上,奏一曲两相忘,饮的半醉,将三尺白绫枝上挂。 冤家,我自要去奈何桥上追上你,从此恩断义绝成陌路。 她未走黄泉路,未上奈何桥,更没见到那负心人。 悠悠醒转来,望一眼石榴红的锦帐顶,侧头呆瞅榻沿坐着个精赤上身的男人,正在利索地穿衣裳. 而她自已不着片缕,懒懒软软不想动,腿间亦酸痛无力,那一滩湿滑痕迹犹在。 一瞬间,她疯了! .......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