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搁在迎枕上,那莹润柔腻的一截皓腕来,纤长玉指松松微握成拳,露出的指甲由凤子花染得透红鲜嫩。 他在家已有了通房丫头,晓得些事,现窥见一斑,顿时心中跟酥了般,想着她身子别处,还不知端的怎样的妩媚风流。 他在这起了些心思,其他人倒浑然不觉,王太医正安抚着玉翘:“并无什么大碍,时节不好,内郁热,脉浮紧,还算是个小风寒,加上气血不足,我开些方子调理些时日就好了!” 这厢玉翘谢过,王太医又叮咛了几句,便随着绿儿欲去外间开方。 王南阳忽然一笑,道:“父亲,我与玉翘meimei好些时日没见,与她说会话再去寻你。” 王太医倒不疑有它,径自出了去。 他便大剌剌复坐在方才王太医所坐之位,讳莫如深的瞧着这神仙般的人儿,一时无话。 玉翘朝采芙使了个眼色,采芙心领神会,上前来将红纱幔放下,把床内风光捂了个严严实实。 “meimei这是作甚,至于如此生份么?” 听出他话中不满之意,玉翘倒是笑了,便岔开问着别的话:“你何时进太医府来着?” 王南阳道:“这两年宫里接二连三出事,太医甄选愈发严格,幸有父亲还有楚伯伯担保,便容易了些,只需元宵节后季考一次,再参加礼部大考即可,至于是否能进太医府,现今人才济济,还得看造化了。” “你家门世代从医,你又聪颖勤奋,饱读医书,定不会有问题的!” 玉翘只是实话实话,听到王南阳耳里,又是另一番光景。 惊喜之余便有些冲动,当下即说出心里话来:“meimei打小与我竹马青梅,当初逗弄你也实属小孩心性,没成想反让你怕了我.......!” “过去之事,何须再提!”直觉接下去的话必不是自己想听的,她便淡淡打断,起了逐客之意:“我风寒未退,有些头痛脑热,想歇下了!” 听话知意,王南阳亦是个聪明的人,先前还笃定吃透了玉翘心意,现观下来,只怕是自作多情的可笑。便语气酸涩道:“meimei还是听我说完吧!只怕这辈子也就至此一次讲与meimei听,当时晓得双亲商量与我俩订亲,我是万分愿意的!可阴差阳错,依然错过了meimei。” “我那玉欢meimei无论相貌品性,都是极好的,并不委屈你!”玉翘掩去心底震惊,硬声回着。 “今日父亲来找楚伯伯商量我与玉欢的婚事,如果meimei愿意......。”他依然没有放弃最后的希望。 “玉翘祝你与玉欢meimei永结秦晋之好!白首不相离!”玉翘回的毫无辄转余地。 前一世与他就无纠葛,这一世更当如此。玉欢的幸福,也是现下的自己,竭力去守护的。 石榴红纱幔层层叠叠,里面婀娜剪影轻微拂摇,若隐若透的映了出来,如能走进帐中,温柔拥她入怀,那必定是岁月静好,让人浅笑安然的幸福吧! 王南阳恋恋的再看了此景一眼,惋惜轻叹,终转身大步离去! 第十六章 一枚金凤钗 宏嘉帝的圣旨已下,这趟来京受封行赏的将士,上元节后将跟随武王重返边域戍守,而周振威则另行至晏京府走马上任。 如今上元节渐渐临近,家居京城的同僚格外珍惜这如水般流淌的时日,忙着陪伴父母妻儿,打点行装,哪还有与他把酒言欢的心思。 还有几位将士家虽不在此,却终日流连柳营花市,过得好不逍遥。 周振威不屑,只觉得道不合不相为谋,便早早起了疏离之意。 如此一来,只剩他一个人,孤零清冷的很,思忖了下,他便骑着马往楚家府邸方向而去,打算去找楚钰,自然也存了别的心思,能见到那玉翘姑娘更好,哪怕远远看一眼也欢喜。 途经晏京最繁闹的大街,难得雪停,冬日暖阳懒懒照在红墙碧瓦和那楼阁飞檐之上,积雪便开始慢慢消融,滴滴答答顺着墙面而下,有了深深浅浅水沟的痕迹,天晴,自然粼粼车马不止,人流川行不息。 街道两旁店肆林立,商家招牌旗帜迎风飘展,还伴着伙计字正腔圆的叫卖声,穿透力十足,离了很远,还似在耳边回荡。 周振威骑着高头大马,缓缓行于此间。 他志学之年便离开了这里,进入军营开始了戎马生涯,七年荏苒,早已习惯那半城烟尘半城沙的荒凉,也过惯了兵临池下金戈铁马的生活,对于这样的晏京城他倒有些无所适从。 突然心头一动,想着某日自已在沙场横刀立马,纵横驰骋时,那可能是个春意盎然的午后,娇滴滴养在深闺的玉翘姑娘,立在翠意深浓的枝头下,踮着脚尖拈花慵懒的微笑。 这让周振威有种姑娘就活在他羽翼之下的恍惚感,便骄傲又欣慰起来,看这富贵温柔乡也顺眼不少。 他这样冷硬桀骜的汉子,竟也会被那样柔媚软润的,似乎轻微一掐便能掐出一汪盈盈春水来的女子给迷了心,失了魂。 不由轻轻叹了口气,如今是连打个照面的机会都没有,即便有,他哪敢掐她呀,小心翼翼捧在手心里,都怕她从手指缝里给滑落了。 周振威这样晕晕乎乎的想着,随意朝路边一处卖着胭脂水粉,金钗玉簪的小铺上望去,却意外的,瞅到不显眼处,搁着一枚金凤钗,他便跃下马来,捏起细细打量。 金丝绕成,昂首翘尾,凤尾三股,五彩碎宝石洒在两翅上,口衔一串流苏,下坠的滴珠呈丁香色。精致玲珑的很,他想着那玉翘姑娘乌发如云之间,如别上此物,应该好看的很! 小铺伙计也适时奉承起来:“这位爷好眼光,你看我这摊上金凤钗众多,如此小巧别致,配色也稀罕见的,只此一枚,你家娘子瞧着了,心中定是欢喜的!” 这声娘子叫的周振威心花怒放,他也不解释,乐陶陶的摸出银子,递与那伙计。 “这位爷,可否将你手中之物让与我家小姐?” 周振威虽一路苦想着玉翘姑娘,那只是偶尔打盹的山中猛虎,即便打盹,多年养成的警惕性让他早已察觉,有顶暖轿自打他进入这市接口,便不远不近,不紧不慢的在后面跟着。 他一直不动声色,拿起金钗时,余光已瞄到那暖轿就停在自己身侧,着红绫袄的小丫鬟装模作样的一会拿胭脂闻闻,一会拿凤钗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