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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最牵念的就是循循了。那个爱笑的女郎,眉眼弯弯,有如新月,由不得人不欢喜。 她那样好,那样可爱,让他不知不觉便把心遗落在她身上。 卫律想了好一会才阖上眼,如水月光落在他白玉般秀气的颈项,墨色衣襟微敞,隐约现出一条红绳。 其上悬着枚粗陋的玉石,随着他的呼吸起伏于心口,像一枚小小的月亮。 赵意婵这一怄气就气了五六日,每过一日,她的心情就抑郁一分。五日过去后,她觉得自己的怒火已经达到了巅峰。 为什么阿律这些日子都不来找她! 要她去道歉,赵意婵实在拉不下脸。不行,她一定要稳住,赵意婵心下给自己不断加油鼓气,但她的意志力依旧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点崩塌。 到了除夕前日,赵意婵已经彻底放弃抵抗。她得去见见卫律。 明天她就虚岁十七了。这么重要的日子,阿律竟然一点动静也没有。 虽说这个理由很没说服力,但赵意婵却依旧从中得到了无穷的信心。 好话说了一箩筐,她终于求得赵明瑜同意,借着出去买果脯的借口,两人顺利出了府。 一路上赵意婵不断吸气再呼气,努力平复紧张的心情。 近乡情怯,由不得她心烦意燥啊! 赵明瑜现下算得上自身难保,完全没工夫去忧心meimei的事。他眉宇间皱出一个浅浅的“川”字,几乎就没松开过。 毕竟是第一次登门拜访,自家爹爹还没相认呢,赵意婵觉得还是有必要带些礼物。 “你说……”两道不确定的声音一齐响起,兄妹二人对视一眼,没再开口。赵意婵是想要赵明瑜给她参谋参谋选什么礼物好,赵明瑜这边就复杂的多。 赵意婵看着他一会红一会黑的脸色,难得起了谦让之心。 “怎么?” “唉……就是……”赵明瑜纠结无比,觉得接下来的话实在难以启齿。 “你觉得兄长我怎么样?”思量了好一会,赵明瑜还是打了退堂鼓,打算走迂回战术。 “……”,赵意婵没法回答,只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叫怎么回事!变相的求夸奖吗? 好一会赵意婵才飞快地点了下头。心中暗道,综合考量来看,赵明瑜还是不错的。 赵明瑜神色未见轻松,接着问道:“若是我欢喜一人,你说他会接受吗?” 这就不好答了。因着赵明瑜今日的慷慨相助,赵意婵觉得还是应当给予鼓励,觑着他的面色小声道:“应该会吧!” 得亏“他”分不出男女,赵意婵想当然的理解成赵明瑜迷上了哪家小姐。 真是感天动地。 想到沈氏张罗着儿子的婚事,头发都急白了几根,赵意婵不由开始脑补沈氏知道这件事的反应,恐怕得喜极而泣。 也是赵明瑜这几年来一直做出副要孤独终老的模样,现在一朝陷入情网,赵意婵还有些幸灾乐祸的小兴奋。 赵明瑜听了meimei肯定的话却依旧沉着张脸,他实在不好跟她解释说自己喜欢的是个男子。 这等扭曲的取向,他自己都接受不了。 想起家中盼着抱孙子的爹娘,赵明瑜心中愈发愧疚,脸上现出茫然纠结的神色,没一会忽而又笑了下。一张俊朗阳刚的面上露出这等小女儿情态,实在叫人发颤。 为情所困的男子真是可怕。 赵意婵看着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她还是去找阿律吧! 时人喜茶,赵意婵知道苏承最爱雾笼茶,去茶铺花重金买了新进的好茶,包装妥帖后喜滋滋地往镇北王府走。 看着深檀色的正门,赵意婵犹疑片刻,鼓足勇气上前叩响。 好一会门才徐徐打开,里间探出一张苍老的面孔。 赵意婵的笑容僵在脸上。 “赵小姐。”老管家看见来人,微微诧异后很快明白了她的心思,直直道:“律公子不在府中。” 听了这话,赵意婵先是发怔,而后有些僵硬地笑了。她将茶包递给老管家,微垂了头,低声道:“这个是我买给王爷的礼物,请帮我转交。” 老管家含笑接过去,苍老的嗓音枯哑:“小姐放心。” 眼看着女郎走出出一段路,老管家正待关门,却见垂头丧气的女郎忽地转身奔了回来。 “如果阿律回来,你能不能帮我告诉他……”赵意婵略作停顿,镇重道:“我想求和。” 她的眼睛极为清澈,此刻直视着老管家,竟让他心中一软,随即答应了下来。 赵意婵这才露出了个真切舒心的笑容,朝老管家躬身福了福,欢喜的回去了。 关上门,老管家慈善的神情一瞬间湮灭,转为一种难言的凝重。 这个赵小姐看起来倒是个好的。只不过……今日之事,也不知是否顺利。 赵意婵没进镇北王府,自然不知今日正是卫律计划好逼宫的日子。在新春将至的前夕,在无上欢喜的顶峰,让明帝尝尝痛苦的滋味再好不过。 从皇座上摔下来的模样,想必会很精彩。 宫中 太宁殿。 “这新供的紫玉葡萄滋味甚好。陛下也尝尝。”眉眼妖娆的蓉妃将剔透碧玉般的果rou送到卫逸嘴边。 一团浓重的脂粉香气袭来,卫逸蹙起眉,眼底浮上些许嫌恶。 蓉妃生了双美手,十指纤纤如葱段,蔻丹滟滟,本是妖娆美丽的样子,卫逸看了却很是心烦。这等做作模样,他不想再看第二眼。 这个李玉蓉,高傲骄矜,不请自来的本事也是了不得。 “退出去。”卫逸的声音极冷,像是暗夜里潜藏的毒蛇吐着信子,带着悠悠的寒气。 “陛下……” 蓉妃竟未害怕,面上堆笑,迎了过来,放软本就甜腻的声音撒娇道。 “滚。”卫逸眼中厌恶更甚,一挥袖袍,将殷切靠近的美人吓的连退几步。 蓉妃察言观色,知道卫逸是真的怒了,跪伏在地,因惊惧浑身打颤。 “臣妾告退。”声音有些抖嗦。 卫逸看也没看,勿自对着手中的折子出神。 好一会却半个字也看不进去,他将折子掷于案上,扬声换道:“夏禄。” 很快进来了个公公,低眉顺眼,很是清秀。 “陛下。”声音却是清朗,不似他人半阴半阳。 “你去替我请兰妃来。”卫逸揉了揉眉心,语气不善。 夏禄道了个喏,退了出去。 言蓁殿离太宁殿很近,夏禄到的时候,宋蓁兰正在哄福哥儿睡觉。 她的模样太过温柔,以至夏禄一时不忍打扰,专注地看了一会才出声。 “娘娘,陛下在太宁殿等您。” 闻言宋蓁兰动作顿了顿,须臾又继续哼着民谣,将福哥儿哄的睡着了,这才起身理了理衣裙,不紧不慢地走过来。 “劳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