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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孩子,要么就是家中父母做生意,从小耳濡目染。 要么,就是从小吃过大苦,逢人讨眼色,心里自卑哪! “阿嚏——!!!” 一个惊天动地的大喷嚏硬是被二丫捂着嘴生生憋了回去。 她扭身用纸巾揉了揉鼻子,心想,这是哪个又在背后念叨我? 这一日上午召开的洽谈会是与航空方面有关的贸易合作,为答谢外商投资中午有个冷餐招待,一桌的凉菜甜点,二丫吃不惯这些西式玩意,端着盘子咂咂嘴,没啥胃口,腻腻歪歪地只等着散会回家。 按照惯例,每年春节她都去她爷爷家守岁,一大家男女老少敛巴敛巴凑上十来口子,好不热闹。 好不容易捱到结束,二丫从宾馆出来吹着口哨,喜气洋洋开着自己那辆小红车回家了。 说起她这台车,当时还鸡飞狗跳折腾了好几天。 起因是她坐公交崴了脚,脚踝肿的小馒头高,天天在家疼的眼泪汪汪,她爷爷看孙女可怜,脑子一热,就提了句:“要不,给你买台车?” 二丫原本愁眉苦脸的,一听这话,眼珠锃亮。 但是车这个东西,越看越超出预算,原本想着搞一台三四万块的手动挡代步,最后看着看着,就变成了落地将近十万的简约舒适型。 存折里没那么多啊,二丫又是个抠门的性格,哼唧了半个多月,最后她爷爷心脏受不了了:“哎呦快别盯着路上看了,买吧,买吧。不够,我给你添。” 二丫一拍大腿,心想我就等你这句话呢! 就这么着,祖孙俩合资了一台小汽车,才上路几个月,二丫很是宝贝。 从外环桥下来,拐进一条两侧都是老旧黄墙的宽敞路,这条路通往郊区的学校家属楼,因为这条路少有人烟,等红绿灯时,二丫警觉瞥了眼后视镜,发现身后还跟着一辆车。 相较她这台脏兮兮的不同。 是辆很低调的黑色大众,车身锃亮,十分干净。 大概是察觉到前头有人在看,黑色轿车方向盘一拐,停到她并排的车道上,落下车窗。 只见驾驶座的人裹着大棉迷彩袄,一身朴素,正微笑着看她。 二丫连忙也把车窗降下来,嘴里呵出团团冷气:“你怎么才回来?” 那人笑容灿烂,似乎与她很熟:“单位抓壮丁,跟领导一起送温暖去了。你干什么去了?打扮的可够热闹的。” 二丫嘿嘿一乐,知道他指的是她车屁股上贴的那对小春联:“今年本命年,要搞点红冲冲灾。” 是了,她今年二十四,正属虎,是本命年。 绿灯亮。 坐在车里的人朝她颔首:“你先走,我跟着你。” 二丫点点头,先窜出去,紧接着,身后那辆车向给她护航似的,俩人一前一后驶进路尽头的家属区大门,停在一幢灰色楼前。 ☆、第2章 第二章 雁北归 二丫的家庭情况有些复杂,可要理顺了讲,又很简单。 每每有人问起她,她总是颇为得意地说:“我可是出身书香门第!” 说书香门第这四个字的时候,她腰板也坐直了,胸脯也挺起来了,仿佛是件多骄傲的事。 她闺蜜姚辉啐她:“鬼的书香门第,你们家往上数三代,也就出了你爷爷那么一个知识分子,别仗着祖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二丫想要辩驳,姚辉又极了解她,向下压了压手:“想说你父母是吧?你遗传半点了吗?” 二丫像只xiele气的皮球,迅速蔫下去,不吭声了。 无非就是一个祖孙三代和乐融融的普通人家。 她爷爷杜稽山曾是一名总工程师,年轻时当过铁道兵,参与修建几条重要铁路,后来部队撤编转业,又给编到下属相关单位搞工程,从事材料研究几十年,到了年龄离休后,被雁城大学聘请回来做了理学院荣誉教授。 杜嵇山这一辈子,和老伴共育有四个儿子。 前三个,分别是二丫的大伯,二伯,和三伯。 这几个儿子成家立业后,又给老爷子添了一窝孙子。 众人都说杜嵇山有福气,家里男丁多,将来个个都是顶梁柱,谁知每到年节聚会时,杜嵇山忧心忡忡看着家里一大帮秃小子,就悲从中来。 他老伴去的早,眼见着自己年龄越来越大,啥时候这几个儿子能争争气,也让他闭眼之前抱上孙女。 这个愿望日想夜想,终于在杜嵇山六十大寿那年,让他家老四实现了。 时间再度拉回二十四年后的今天—— 两辆车一前一后停在雁城大学家属楼前,刚熄了火,就有人从楼里出来微笑着迎接。 “你俩倒是赶得巧,一块办事去了?” 二丫笑嘻嘻提着大包小裹下车:“没有,跟小胡哥在家门口碰上的。” “三伯,过年好啊。” “过年好。”杜希依旧是淡淡笑着的模样,很有长辈风度。“快进屋吧,他们都念叨你一上午了。” “好,这就去。” 目送着二丫钻进楼道,一直跟在她身后那辆车里的人才开门下来。 两人目光相对,他先叫了他一声。 “爸。” “哎。”杜希和蔼地答应下来,背手站在原地,始终很稳。 打过招呼,年轻男人绕到车后,掀开后备箱开始往下一箱箱搬东西。 杜希见状道:“怎么又拎东西,都说了家里什么都有。” 年轻男人动作没停,又钻进去捞了个蛮沉的箱子:“不值钱,托朋友给爷爷弄了箱酒,还有点水果,总不能空手来。” 杜希上前帮忙关上后备箱的盖子,这才露出几分关切之色:“走,进屋,进屋说——” 一老一少边走边说话,看得出小的很疼老的。 五六箱年货摞在一起,硬是没让杜希伸手帮忙,不肯让他吃一点力。 杜希为他拉开屋门,边走边询问道:“工作都办完了?” “办完了。”进了大门,年轻男人将东西堆在墙边,低头换鞋。“您这几天也全休?” 看得出是个十分有规矩,有教养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