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言情 - 言情小说 - 局外人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95

分卷阅读95

    彼时顾宁还认为他不肯面对现实,现在想来不是放不开,而是甘愿作为她可以停靠的港湾。

    人的性格与生俱来无法改变,却能在感情的作用下磨去棱角变得圆滑。试过卑微,尝过酸楚,依旧得不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并非把对方视为全部,就能获取奢望已久的爱意。相反,深爱最大的作用是看清自己,成为对方的支柱,而不是盲目占有。

    一如当下,这也是她想告诉陆溪的。

    我在心里默算好时间,眼看沈余安即将走到定点的位置,连忙奔上前想要将她拦住。

    然而就在奔跑的途中,余光瞥见工作人员中藏着本不该出现的凌绪。

    他还是那副如大树般挺拔的模样,面容平静地看着被困在死局中的我,眼里没有一丝波澜。任凭我怎样卖力演出,都得不到他的欣赏和认同。

    于是脚步不自觉放缓,在距离不远的地方我停下了。没有像剧本里写得那样给了陆溪最后的拥抱,而是独自站在来往的人流里不停哽咽“我在这里”。

    天空很高,所以你尽管飞。不要害怕无处栖息,因为我一直在这里。

    林木杨及时下了指令,让摄像师给了泪流满面的我近距离特写。

    从前有人对我说过类似话语,可当时的我没有用心记挂。

    记得在试镜完后,凌绪有谈起类似的话题,却得不到我相应的答案。

    直到现在才真正想起。

    大学毕业那天,也是这样阳光明媚的午后,我穿着学士服站在图书馆前的阶梯上拍照留念。凌绪的手里始终拿着相机,我的一举一动都被他记录。

    我怕他无聊,说要不要找人帮我们合照。他拒绝了。

    六月底黏腻的夏风吹过,他走上前帮我把吹乱的长发捋顺,轻柔的声音在清新空气中流淌。

    他说:“以后路还很长,你总要学会一个人在镜头前展示自己,一旦认定了目标就用心拼搏。陈幸,你既然喜欢这份工作,那就要飞得很高。不用担心失败,总有我在陪着。”

    我满口答应,说自己知道了,一定当一个好演员,不让他失望。

    为了让我高飞,他宁肯留在地面等候,唯一的要求就是我脚踏实地、心怀热忱地走向成功。

    奈何随着时间推移,我早已将这个承诺抛却脑后,并成为了以往连自己都不屑的被名利冲昏头脑的自大者。

    我真的让他失望了。

    “Cut”刚喊响,所有人都难掩欢喜庆祝杀青。身边围起的人墙越来越厚,我却感觉浑身力气被抽离,无比虚脱寂寞,丝毫融不进欢愉的气氛之中。

    泪腺仿佛失了控,guntang的液体源源不断涌出,怎么都擦拭不净,脑海里尽是闪回的记忆。旁人只当我入戏太深,纷纷安慰。

    不知过了多久,当我终于回过神时,刚才凌绪所在之处,早已没了他的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

    顾宁这个戏中戏角色的设置,其实就是小幸的影射。

    “深爱最大的作用是看清自己,成为对方的支柱,而不是盲目占有。”

    小绪是白痴,玩狗血艹默默奉献的人设,然而他没想到陈幸比他想得还要健忘

    不管怎样小幸这下明白该怎样对待感情了,不要卑微,也不要自私,而是互相扶持

    所以小绪也犯了错误,以为付出就能体现爱意

    第55章 第五十三章

    作为主演的我,本不该缺席杀青酒会,但我拒绝了一切邀约,借口身体不适想回家休息。

    收工后我没让Abby来接,自己去酒店收拾好东西。回程路上顺道去找认识的医生开了点安眠药,这才安心地回了家。

    我倒不是寻死,而是真的失眠。

    自从和凌绪闹掰,睡眠质量一天比一天差,晚上难以入眠,凌晨又突然惊醒。尤其睁眼那刻难以忍受的心悸,还不如让我丧失求生念头来得痛快。

    原本害怕是不是得病,特地网上搜索。排除抑郁这个选项,只剩下一个答案可以解释。

    那就是失恋。对于这个标答,我心里一百个不乐意。

    不过比起别人整天以泪洗面,我更倾向于睡觉。好不容易杀青了,什么事都不想做,只想睡觉。

    关闭手机,拉紧窗帘,洗漱完毕后按照处方服用药片,然后躺进被窝里两耳不闻窗外事。

    这种行为对我来说并不陌生。唐遇死后好长一段时间,我也饱受失眠困扰,只能靠药物来缓解睡眠障碍。和自然入睡不同,在化学作用下十分镇定地沉睡过去,隔天又昏昏沉沉,头脑很不清醒。

    于是惺忪时分,紊乱的思绪带来分辨不明的画面。已经经历过的,个人幻想的,一幅幅场景轮换不停出现,组成脑内蒙太奇。主角是满心想念的人,每日每夜在梦里共聚,带着记忆美化般的滤镜,完满地让人不愿醒来。

    睡了醒,醒了又睡,这样彻底放纵的日子持续了整整一礼拜。

    不接电话,不回微信,偶尔在朋友圈点个赞证明自己还没死。饭也懒得吃,除非饿得胃疼,才简单叫了外卖填饱肚皮。

    一到脑内剧场放映的时刻,又盖上被子预备出演只能感动自己的戏码。

    直到某天中午,Abby强行破门而入,我才在外力的施压下无奈离开床铺。

    她惊恐万分地指着客厅里堆积的外卖袋子,像呐喊般捂脸惊呼:“陈幸你是怎么能够活在垃圾堆里的,还不如死了算了!”

    我随意把滚落在地上的喝光的可乐罐踢走,免得踩到摔跤,理所当然道:“我是睡在床上,不是睡在地板上。”

    而且我才不要去死,死了还怎么跟凌绪在梦里伴游。

    “拉倒吧,你床上更可怕。那些衣服几天没洗了,全部放在枕头边上你也不嫌臭。”她一点都不理解,还随手抓起一本杂志就往我头上抽。

    我刚睡醒,这一挨抽,愣是眼冒金星。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懒得理睬,又往房间走去。

    她在背后大喊:“你有本事就去睡,我现在就给凌绪打电话告诉他你什么样子!”

    我顿时刹住脚步,转过身面露凶相地收拾起地上的袋子,每拿起一件就瞪她一眼。

    Abby得意洋洋地把手机塞回口袋,盯着我把垃圾都拿到门外去,又让我整理房间。检查完毕后,还让我洗头换衣服。

    弄完一切,已是下午。我在她的威逼利诱下,心不甘情不愿地坐在沙发上等她制裁。

    “我现在要你一字不落地把心里想法说出来。”她翘起二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