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言情 - 耽美小说 - 伽蓝红生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2

    自己昨晚来过?

    “呃……我没带在身上,朝食后就给哥哥取来。”红生尴尬得支支吾吾道。

    陶弘点点头,又对叶德宣道:“将军既然决定朝食后回安陆,恕我有孝在身,不能远送。”

    他微蹙着眉尖说完,一双眼冷漠疏淡,不容置喙地凝视着叶德宣。叶德宣似乎早料到陶弘会这样说,也只是淡淡看着他,点了下头:“嗯,我朝食后就走。”

    这下红生更加如坐针毡。

    这时三足鬲中粥已煮熟,婢女用勺斗将粥分给三人。因是守孝的关系,盘中只有盐梅佐餐,红生食不知味,只胡乱吞了几口粥,便搁下碗告退。

    伽蓝正站在庭中听候差遣,看见红生下堂,赶紧躬身上前扶他穿好木屐。这时陶弘与叶德宣也走到堂前,二人并不往阶下穿鞋,只是望着红生笑。伽蓝注意到红生面色涨红,又只是凝眉不敢回头,便自己掉脸冲堂上一笑:“二位郎主安好。”

    这一笑被檐下竹影遮着,极为柔和,朝阳只照亮伽蓝脑后微卷的褐色长发,每一绺都像镀着金子,胡人鲜明的五官便使这异族情调格外勾人。

    堂上陶弘微一怔,笑着点头对红生道:“红生,今天才发现,你这僮仆粗服乱头不掩其好,真是精彩。”

    叶德宣有些不快,接话讥刺:“不过是个羯奴罢了。”

    红生扶着伽蓝胳膊的手微微一紧,回头干笑一声:“哥哥说笑了。”

    这时一名仆役匆匆进入内庭,对陶弘下拜禀告:“郎主,骆行贾在门外求见。”

    陶弘眉梢微微一动:“请他来。”

    不多时僮仆便引着骆无踪进入内庭,骆无踪欣欣然走到堂前,对着陶弘几人拜下:“小人见过长沙公、辽东公、叶将军,三位大人安好。”

    陶弘令骆无踪免礼,问他:“骆先生从哪里来?”

    “小人从京都来。”

    在场众人闻言皆心想:却是从哪国京都来?

    陶弘便追问道:“先生从建康来?”

    “正是。”

    “那正好,我有些事情想问先生。”说着陶弘便请骆无踪登堂。余者不宜多留,便结伴往庭外走去。

    途中红生一直低着头,余光却始终小心注意身侧。他察觉叶德宣踱步靠近自己,若有似无的将他逼在道边,便不得不抬头虚应:“将军今天就要回安陆?”

    “嗯,”叶德宣微微一笑,“还记得当日与辽东公在云梦泽畔欢饮,至今意犹未尽。今天我走得急,若他日再聚,一定再款待王爷。”

    “呵呵,那日我醉得太难看,如今想起来就惭愧。”

    叶德宣不接他的话,只将手往庭外一指:“我的人马都在外面,王爷不送送我?”

    红生无法,只能点头。叶德宣却盯着一旁伽蓝发话:“你不必跟了。”

    “跟不跟,得由我主人决定。”伽蓝却是散漫一笑,寸步不让。

    哪知红生心虚,又觉得叶德宣一定有话对自己说,便命伽蓝留在原地等他,自己跟着叶德宣出门。门外骑兵二十皆整装待发,叶德宣从亲随手中接过兜鍪戴上,又牵过自己的马,对属下吩咐道:“你们先行,我与辽东公还有话说。”

    众兵士便领命离去。待得属下都策马走远,叶德宣牵马与红生并肩徐行,冷不防冒出一句:“我们知道你全看见了。”

    红生闻言浑身一震,无所凭倚,差点软在叶德宣身上。他惊慌失措地描补着:“我……我也不是故意的,抱,抱歉,我……”

    他燥得面红耳赤,手足无措。

    “算了,这也没什么,”叶德宣漫不经心抓抓马鬃,侧脸凝视局促不安的红生,“只是你别为难他——他那些自在样子,都是装的。”

    “那当然不会,不会!”红生语无伦次的保证。

    “你大概还不知,叶氏从祖辈起就跟着陶家一起从戎;我与他,是骑着竹马一块儿玩大的。伴他走过这些年,看着他每迈出一步我都心疼,他……很不容易。”

    “对不起,”红生难堪得不断抱歉,只想快点结束这尴尬的话题,“都怪我,累你今天就得离开。其实我绝对不会说出去,你们不必,不必……”

    ……就这样分开。

    “这倒不怪你,他经常如此,”叶德宣翻身上马,高高在上俯看红生,对他解释,“每次事后都会这般——自厌到连看见我都难受,总急着将我撵走,但过两天就好了。跟你倒没什么关系。”

    红生双颊火烫,觉得像被人抽了两耳光,只讪讪应着:“哦,这样啊……”

    叶德宣也不再多言,当下策马扬鞭,临走时丢下一句:“也不知你要在陶府住多久,回燕国时若路过安陆,一定也要来我这里作客。我走了——”

    说罢踏马而去,一骑轻尘扬得红生灰头土脸。

    红生抿紧了嘴唇,掉脸便往回跑。他一路疯跑进陶府,不顾奴婢们诧异的低呼,木屐齿直叩得青石小道嗒嗒疾响。他只顾在自己难堪的情绪中挣扎,像溺水般憋气——怎么回事,这算怎么回事!他委屈得都要哭出来——撞破别人做贼,羞愧的竟是他。竟然被人这样耳提面命,提醒自己只是寄人篱下的过客,别来搅主人的混水!

    简直是恶心他!——谁都来恶心他!魑魅魍魉的,非要挤在他面前凑趣,将这些龌龊都青红皂白得摆出来逼他看!

    如此气怒难平,红生撒开飞奔又不留神脚下,结果木屐齿卡在石头缝里,害他脚一崴,踉跄着就要栽倒;幸而被一个人险险扶住,才不致摔得鼻青脸肿。红生惊出一身冷汗,抬头定睛一看,却是仆人伽蓝。

    他立即扬起袖子将伽蓝甩开,狠狠瞪着他,脱口而出怒骂道:“你又在我面前现眼!谁要你扶我?!不干不净的脏东西!”

    伽蓝一愣,不禁松手后退一步,却见红生歪歪倒倒站都站不稳,还是赶紧伸手扶住他,叹气道:“爷,您要发脾气,还是回去躲着发吧。现在陶家居丧,我们是客人,这样不合适。”

    “不用你提醒!”红生扬袖又甩开他,结果脚踝剧痛根本迈不开步子,只得愣了愣,还是扶着他默默拐回自己庭院。

    来到庭中甩开害人的高齿木屐,红生一瘸一拐登堂入室,抱膝躲在纱帷后坐着,半天不理伽蓝。伽蓝也不理他,只前后张罗着,找来治扭伤的药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