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言情 - 言情小说 - 这段情万水千山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95

分卷阅读95

    在嗓子里,妄图掩盖在流水下。

    有渔慌了,高声道:“喂,你怎么了?”故作轻松地调侃:“该不会被人放了鸽子,就躲起来哭吧。”

    话音未落,那哭声却不再压抑,陡然发泄出来,竟是嚎啕。

    有渔大力拍门:“开门,快开门,再不开门,我踢了啊。”

    门一开,一张肿胀的脸映入眼帘。

    有星站在他面前,浑身湿漉漉的。地上扔着那件白裙,蜷缩一团,被水打湿了,看起来仿佛破败不堪。

    有星开了门,又踉跄走回淋浴下,任由那水流劈头盖脸的洒下来。

    有渔一把扯过她,“你干什么?”惊觉居然是冷水,更是高声:“你搞什么?”

    有渔却挣扎起来,嘴里道:“让我洗,让我洗干净。”

    有渔如何肯让,拉扯间,她身上的浴巾半开。他蓦然怔住了,看着眼前的一幕,不可置信。深色的淤青,发红的掐痕,渗血的皮肤,面目狰狞,昭示着它背后更狰狞的真相。太过震惊,他一时失语,伸手想去抚一抚,她却一闪,哀哭道:“脏,好脏!”

    他如何还不明白。

    有星浑浑噩噩的自己回到酒店,依靠最后一点力量,眼下见了有渔的眼神,残余的勇气与支撑顷刻间消失殆尽,两股战战,扑进他温暖的怀里,痛哭流涕:“怎么办,我该怎办?”

    有渔抱着她,同她一样,全身发抖,眼睛血红:“是谁!我杀了他!”

    第六十七章

    就是从这一刻开始, 失去快乐。

    这一天白天阳光灿烂,夜晚的空气也十分平静。有渔守在有星床边,好不容易让她入睡了, 却睡的不安稳, 隔一会儿便抽泣一声,面露惊恐。他想抚平她紧锁的眉头, 却不得法。

    他知道,也许一生都无法抚平了。

    就像给她上药时, 她喊痛, 他也哭了, 有些痛只留在身体上,有些痛却永刻心上。是谁给了这鲜血淋漓的一刀,他恨不得将他们立马千刀万剐。

    有星临睡前迷糊的拉着他, 抽泣着哀求:“别告诉大哥,先别告诉他!”

    他会意。他都难过如斯,可以想见,将有星视若珍宝的大哥该如何痛彻心扉, 还有痛心疾首。他答应了她,她方合上眼皮。只是,看着她, 早上还鲜活俏丽的人儿,眼下却破布娃娃一样躺在床上,伤痕累累,再不能回到从前。而大哥的嘱咐犹在耳边, 曾经自己豪言壮语,许下的承诺,也句句在心。

    誓用生命保护有星?他重重的给了自己一巴掌。脸颊火烧般发痛,心里的怒火也熊熊燃烧,烧的他无法冷静。他站起来,帮有星盖好被子,凝视她片刻,大步走了出去。

    街道上灯红酒绿,人潮涌动。世人的夜生活正如火如荼。有渔来过拍摄场地好几次,并不陌生,只是未踏足其内。到了门口,方想起早上有星说过,他们剧组今天休息一天。然而往里一瞧,却是灯光透亮。

    已是半夜,倒没有人阻止他,他一路进去,略略一瞧,正好有个助理模样的女孩从身边走过,便抓了她问道:“今天不是休息吗?”

    女孩回答:“没有啊。下午导演有事,没拍。上午和晚上都有任务量,这不,刚收工呢。”

    她说完,听见对面的男孩突然气息粗重,不由看了他一眼,这才发现他面色不善,她看了有点害怕,就问:“你是谁?有什么事?”

    有渔只问她:“费锦成呢?”

    女孩答:“他今天有事,没来。”

    话音刚落,又听见他发问,这一次,更加咬牙切齿,“姓黄的呢?”

    她被他的神色吓到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不敢不答:“他刚走。他说晚上有应酬,让司机开车送他去。这会儿大概要从停车场出来了。”

    他点点头,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又回头:“停车场在哪儿?他车牌号多少?”

    停车场大同小异。昏暗,空旷,散发着干燥难闻的气息。有渔刚到入口,就看见了它。它正徐徐开出。借着灯光,便看见里面一张肥胖的脸庞,油光满面,丑陋的双眼肿胀,肥厚的嘴唇一开一合,不知在发表什么罪恶言论。面孔上挂着他标志性的虚伪透顶的笑容。

    就是这个恶心之人,糟蹋了冰清玉洁的有星!如果有刀剑,他一定马上刺穿他的胸膛。可惜环顾四周,只找到一根铁棒,锈迹斑斑。他紧握它,朝前走去。

    急促的刹车声,在寂静的夜里分外响彻。司机伸头大骂:“臭小子,干什么?”

    呵斥没有停止对方的步伐,却听他说:“冤有头债有主。姓黄的,你害了有星,还想活着?”

    黄舒眯了眯眼,也伸头,却是冷静自如,“有星是谁?我不认识。”

    有渔双目赤红,青筋暴露,仿若暴怒的小兽,如疾风般向前。

    司机骇然,忙按喇叭,一旁却传来命令:“冲过去!看他躲不躲。”他略一犹豫,又听他说:“车砸坏了,你负责?”

    他只是打工的,自然不愿担这无妄之责,更不愿充当保镖,与人斗殴,于是一踩油门。他以为他会躲开,却没预料到,对方心志坚定,寸步不退。要不是最后关头他急打方向盘,大概真会将他迎面撞飞。

    饶是这样,车头还是将他挂倒,然后车身一震,险险停在当口。回头一看,他正试图爬起,脚步虚浮,走了一步,颓然倒地,蜷缩一团,双手捂着脚腕,神情痛苦。他看见一旁还渗出血水,吓了一跳,战战兢兢看向黄舒:“他好像伤的不轻,要不要去看看他?”

    黄舒早看见了,听了,却是脸色淡然:“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喜欢出来学人打打杀杀,就该受点苦头。”他看司机还看着他,便又说:“他真有什么人出了事,大人不出来处理,自己到处攀咬,怪得了谁。这样的孩子,我见得多了。谁也找不了我们麻烦。”又四下一望,“你运气真不错——这里的摄像头坏了。”

    司机松了一口气,还是心惊,黄舒却有些不耐烦了:“还不走?等着别人来看热闹?”

    他忙问:“去哪儿?”

    黄舒摸着下巴,微微一笑:“原计划。让美人等太久,可是失礼。”

    医院,总是弥漫着难闻的味道,尽管它地面干净,墙壁洁白。有星从小讨厌医院。如今依然。只是小时候可以撒娇,耍赖,身边也总有人陪同和温言软语。讨厌归讨厌,却不惧怕。现在她独自一人行走其间,只觉冰冷的恐惧自脚底心,窜上脊背,叫她颤抖。她不知道自己原来如此胆小。

    一对夫妻路过,看见昏迷的有渔,将他送进医院。查阅他的通话记录,找到有星。只是没料到,她也是个未成年。

    他们问她:“你们是兄妹?你们父母呢?”

    有星摇摇头,“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