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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刑法学的必备读物。 杜玉早在福利院的图书馆就看过了,但他翻了几页之后,看到席恩的笔记,条理清晰内容深刻,不禁仔细研究起来。 就是这种感觉,只拿席恩·艾尔伯塔当教授就行了,其他的什么也别想。 刚完成自我定位,席恩的声音便冷不丁在耳边响起: “我的字好看吗?” 杜玉捧着书的手抖了一下,抬头一瞧,席恩正弯腰盯着他看,一双湛蓝的眼睛背光之下依然明亮夺目。 “呃……你回来了。”杜玉愣了半天,支吾出几个字,又感觉不对劲,忙改口道,“教授,你既然回来了,那我也可以回家了吧?” 席恩直起身子,眼睛依然盯着他:“吃午饭了吗?” “没有,早饭吃的晚,不用午饭了。”杜玉爬起来,拍了拍裤子。 席恩的视线从他卷起半截袖子的小臂上,慢慢往上移,经过领口,脖子,脸颊,落在了他黑亮的眸子上,然后勾起嘴角,笑道:“杜玉,你比一般的亚裔少年要白上许多。” 杜玉眼角一抽,正思考席恩的话题是按什么路线跳跃的,席恩忽然靠近一步,抬手摸上了他的脸。 轻微的触碰就像电流般疾驰而过,杜玉猛地后退,条件反射地拍开那只手,自己手中的书也跟着甩了出去。 贝卡利亚的著作“扑通”一声栽进池塘,水花四溅。 席恩愣了愣,揉揉被拍红的手腕,顺便给杜玉看看指头间嫩绿色的草叶,无辜道:“你头发上的。” 却发现杜玉的呼吸乱了分寸,脖子上那两根筋异常突兀,吸气时锁骨中央深深凹陷,仿佛快要窒息。 “你有哮喘吗?”席恩紧张道。 “……没……”杜玉低下头,努力抑制胸口的起伏。 他没有哮喘,只是心理疾病而已。 苦苦缠他三十二年的疾病。 “别再碰我……”杜玉将眼睛紧紧闭上,深深吸了口气,才睁开。又皱着眉望了望浮在池塘里的书:“抱歉,我去捡起来。” “不用管它。”席恩微微抬手,拦住他,“我送你回房间休息吧。” 杜玉没顾他的阻拦,走到池塘边将书捞了起来,抖了抖,摊在草地上。再起身面对席恩时,神色已经没有任何异常。 “教授,我该回去了。” 席恩静静看了他两秒,转身走向车库:“我送你。” 一路上杜玉都没再开口。 到了市中心的兰草公寓外面,他才看向席恩:“你怎么知道我住这?” “学生档案上有地址。” 席恩伸出手,想帮他解开安全带。 一直以来坐在席恩副驾上的只有jiejie潘妮,对席恩而言这个动作已经成为习惯了,因此完全是无意识地碰到了杜玉正在解安全带的手。 席恩一回神,迅速将手抽了回来,极不自然地放回自己腿上。 杜玉看了他一眼,心中居然产生了一丝暖意,却垂下眼睛,淡淡开口:“谢谢你昨晚救了我,还有送我回来,非常感谢。” 席恩见他对自己异常礼貌,心里却有点不是滋味。 难道伊万真的打算彻底忘了他吗? “杜玉!”席恩按住车门,暂不让他离车,“我知道你身上发生了很多事,如果可以,随时都能找我聊,我等你。” “……”杜玉没作声,径自打开车门,跳下了车。 直到他走进楼门,干净透亮的玻璃门打开合上,倒映出街边一排饱经风霜的榕树,席恩才长长的叹了口气,拿起手机。 电话那头响了两声,立马有人接起。 “埃里克,最近还好吗?”席恩靠在皮椅上,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摸出一盒香烟,抽出一根叼着,又去摸打火机。 “不太好,打春天一到,我的小猫就发春发得厉害!”一个声音幽怨道。 “是么?”席恩笑了笑,“我有事想问你,关于伊万的。” “什么事?” “他以前……跟你说过‘不喜欢被人摸脸’之类的话吗?”席恩稍稍低头,目光越过车窗,望向兰草公寓的第三层。 “没有啊,你问这个干嘛?”埃里克脱口道,想了想,又犹豫起来,“等下,伊万是没说过,不过他的医生好像说过类似的话……” 席恩静静等着下文。 “我记得那个医生叫安德森,伊万换过很多医生,就他留的时间最长。”埃里克回忆道,“那天我在一旁,见他拉着伊万的手说‘碰脸不行,碰这里没问题吗?’,我以为伊万的手受伤了,就凑过去看,所以记得很清楚。” “安德森。”席恩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 “没错,是个心理医生。” “好,我知道了,谢谢。”席恩准备挂电话。 那边立马急道:“哎,你还没回答问这个干嘛呢?” 席恩想了想:“梦到伊万了而已。” “啊?”埃里克叹息一声,“好吧,你别总想着他了,毕竟人死不能复生……你追随了他十几年,也该放手了。” “只有你能说放就放。”席恩翻了个白眼。 “哈!如果能揪出那个杀了他的人,我下地狱也在所不辞!”埃里克轻轻啧了两声,咕哝道:“说得我好像没心没肺!” 席恩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了猫叫,软绵绵的叫得他一身疙瘩,刚把电话从耳朵边拿开,准备挂了,埃里克的声音又慢悠悠飘了出来: “不是我没心没肺啊,席恩,是你爱他爱得太难自拔了……” 1 第八章 麻烦 周一,杜玉顶着两坨超级大的黑眼圈走进教室,屁股一挨着板凳倒头就睡。 同班的艾丽摇了他半天都没能摇醒,只好眼睁睁看着刑法学教授走到杜玉身边,厚厚的讲义“嘭!”一声砸在杜玉桌子上,动静不亚于在耳边炸开一道惊雷。 大家齐刷刷地回头望着席恩教授,心中感慨他真是个负责任的好老师,想想大学课堂哪还有老师搭理睡觉的学生?就算拿PSP在底下打游戏都没人过问。 杜玉神情恍惚地抬起脑袋,视线在那一叠讲义上晃了半天,终于在席恩脸上聚焦了。 “好好听课。”席恩冷声道。 “……抱歉。”杜玉只能强打精神坐直了身子。 后来,席恩发现每逢周一杜玉就一副被人糟蹋了好几回的样子,不是打瞌睡就是瞌睡打他,从没清醒过。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