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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的景物不再变换的时候。 盛世尘正环抱着他坐在床边。 盛宁眼睛睁得圆圆的,嘴巴半张,这副表情落在盛世尘的眼中却觉得亲切。 似乎又回复了过去的神采,那还是爱笑少年的他。 没有受过任何伤害的他。 盛世尘抱住他的手缓缓收紧,头低下去抵在盛宁的肩膀上:对不起。 盛宁虽然已经在心中给自己说了数遍,不要紧,不要紧,他现在又是受了伤,迷了神智...... 他现在说的话,都不要当真...... 他现在说的话,都不是真心话...... 但是,此时的话,却也是此时盛世尘的真心话啊。 无论明天怎麽样,今夜的他,却的确是真诚的。 盛宁抬起头来,眨了一下眼,晶莹的水珠从眼眶滑落下来,滴在衣襟上。 对不起......我让你吃了这麽多苦...... 盛宁咬了一下唇,轻声说:先生,我好多次都想着,放弃吧,这条路走不通...... 盛世尘专注的看着他。 盛宁的眼泪掉得更凶: 可是我的心不听我自己的使唤,它不听我的,下了多少次决心,把过去忘了,再重新开始,就当自己是一个新的人,没有过去,没有喜欢过谁......可是,我忘不了。我只要闭上眼就会想起你,想起我们在一起的生活,想起你对我好......我怎麽也忘不了...... 盛世尘的声音,听起来仿佛天籁:不,我对你没有什麽好。 我象个没出息的......人,盛宁胡乱的用袖子抹眼泪:哭哭啼啼的,太烦人了吧...... 想哭就哭吧。盛世尘说:你想用我的衣裳擦眼泪也行。 盛宁呸了一声,露出一个疲倦的笑容:我才不哭了。 盛世尘把他的脸捧起来,那张沾满了泪痕的小脸儿下巴尖尖的,轮廓依稀可以看出过去那秀气的眉眼,但是早已经不复那曾经的圆润。 那时候他脸上还有嘟出来的婴儿肥,终日笑脸迎人。 但是一转眼,他变成了一个削瘦苍白,心事重重的少年。 凡尘52 盛世尘的唇柔软湿润,吻在脸上的感觉,仿佛清风拂过。 那样轻柔,那样珍贵。 盛宁含糊的说:先...... 叫我的名字。 心里颤抖着,声音也不稳,盛宁的手有些胆怯的伸出去,触到盛世尘的衣襟时僵了一下,向後退了退。 接着象下定决心一样,抱了上去。 盛世尘的舌尖带着凉凉的气息,象是屋子後面那带着甜味的山泉水。 可是,又觉得热。 盛宁分不清楚自己的感觉是冷还是热,仿佛生了一场大病,所有的声音,颜色,光线,幻想......都交织在一起,胡乱的,乱纷纷的扑下来。 身体象是负担不了这些,软软的向後仰,躺在那张散发着干草香气的床垫上。 软软的气息吹在颈上,好象是柳绵那种东西蹭着,痒,因为轻且温热,所以显得更痒。 盛宁无助的躺着,盛世尘把他整个儿抱了起来包在怀里。盛宁望着头顶的屋梁,眼前的一切都在晃,晃个不停...... 盛世尘发觉他有些恍惚,手指慢慢在他的眉宇间摩挲,低声问:怎麽了? 盛宁摇了摇头,没出声。 盛世尘已经清楚的看到了他脸上的倦意,轻声抚慰:睡吧。 不,我不想睡。盛宁紧紧抓住他的袖子:我想听你说话。 好,盛世尘的手绕过来,按在他的背心,缓缓输入真气。 盛宁觉得身体又有了些力气,睁大眼说:先生,和我说说你以前的事。 盛世尘缩回手,在他眉心轻轻弹了一下:说了要你改口了。 盛宁微笑有些梦幻:我喜欢这麽喊你,踏实......而且,有种触犯禁忌之後那种犯罪式的快乐感觉。 这样喊着,好象终於把那个高不可攀的扯下云端,拉到了自己身旁。 那种破坏制度,偷偷做完坏事後才会有的快乐感觉。 盛世尘笑笑:我的事情,你不是都知道吗? 不,盛宁固执的拉着他不放:你小时候都是怎麽过日子的,每天要念和多长时间书?吃什麽东西?有什麽人服侍你......这些我都想知道,想了很久了。 嗯......盛家是个大族,你也知道。族规很严,小孩子从小就没有什麽放纵的时候...... 夜风穿窗而入,吹在脸上。 我还小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家族已经给每个孩子都安排好了未来。我的父亲是...... 盛宁其实并没在意听他讲了什麽,他只是想听盛世尘的声音。 那温柔的,平和的,对他来说好象天籁一样的声音。 忽然盛世尘提到了一个名字:那时候一起读书的,还有别的世家子弟,因为慕了夫子的名气而来,林与然...... 盛宁打个机灵,一下子睁大了眼。 林与然? 就是那个骄傲得象孔雀的林公子! 以前盛齐颜说过,先生喜欢他!是为了他才真正和家族闹翻了脱离关系的! 盛世尘声音低低的,好听的象流水:林与然是其中最出众的一个,在那之前,族里面谁也没有我出色。但是他一天,夫子常常夸奖的人就变成了他。虽然文无第一,但是小孩子的虚荣很强也受不了。我自己还在忍,我的堂弟们却不肯忍了,找了一个冷天,把他诳骗出来,将他在族中祠堂里关了一夜。第二天一早被洒扫的人发现......人已经冻的不行了...... 盛宁愣住了。 倒没想过还有这样的事情。 族长大怒,我不愿意堂弟们受罚,就说是我让他们干的。这其中还有许多其它事情......後来我遇到了我的师傅,他和我投缘,所以在盛家住了下来,一直在教我习武。林与然也是那个时候,向我师傅请教学习过,不过他并没有正式拜师...... 盛宁的耳朵都恨不能支得跟兔耳朵一样长! 其实这才是他最想知道的事,只是他从来不敢,也不好意思开口向人探询。 只有盛齐颜那只字片语的,除了让人更猜疑更不安,屁用没有! 其实师傅教的东西我才更喜欢,一味死读书,那并不是我想要的。只是从前的我眼界不广,不了解...... 意外呀意外,想不到盛世尘也有曾经当丑小鸭的时候。 盛世尘缓缓抚摸他的头发:学艺初成的时候,我觉得我真是志得意满,眼里谁也装不下。就是林与然还能让我觉得是差不多可以说话的人。然後......越发受不了族中的那些和铁锁一样的条规。後来,我就脱离了家族...... 就这样吗? 盛宁眨着眼,象是没有捕捉到桃色新闻的娱乐记者一样不甘心。 就这样就这样? 啊? 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