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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这人非比寻常,因而比平时的价格多出了一百两。 杨梦旖隐隐担忧,生平男子拂袖离去。但见那男子微微一笑,他笑得和煦,如沐春风:“那就五百两吧,做生意也不容易。” 他的话音一落,白面中年人立刻掏出银票汇帐,男子已经站起身来,走向大门口,眼睛不经意地扫了一眼站在门边的杨梦旖,平静无波的眸子里微光一闪,即使是阅遍佳丽的他,对于杨梦旖的美貌也无法忽视。 他冲她微微颌首,却并未多做停留,在她身边走过去。他一袭灰色布衣,昂首走在花团锦簇暄嚣热闹的大街上,却并不违和,反而如一只翩跹的鹤,飘然而来,又飘然而去。 杨梦旖不是花痴,更不是脑残粉,可她已被这男子不经意间流露的气度所震摄,望着他的背影久久没有动弹。 隔了好一会儿,一旁的小丫头才道:“小姐,这人是神仙吧,世上怎会有这么美的人啊。” 杨梦旖微微一笑:“他不是神仙,我已经猜到他是谁了。” 如果这世上还能有一个这样的人,那一定是他! 杨梦旖来到铺子后面,一个中年女子正在品茶,见她来了,连忙站起来屈身施礼:“杨小姐,您来了。” 杨梦旖还礼,道:“冯夫人快别客气,折煞梦旖了。您在这里可还住得惯,市井之地,委屈您了。” 这中年女子就是冯媛,也就是被林安儿轰出来的那位教琴先生。在她最落迫之时,杨梦旖收留了她,让她搬到书画斋的后院来住,平日里以书画为伴,谈琴谱曲,甚是惬意。 杨梦旖常来这里,每次都和冯媛谈论古曲,品评琴音。冯媛人缘很差,没有什么朋友,早已将杨梦旖视为知音人,并将自己谱的几首新曲毫不吝啬地送给了杨梦旖,她身无长物,能赠与知音的唯有新曲。 杨梦旖的琴艺虽然不俗,但还不能与冯媛相比。冯媛确实有才,她败在不会做人。 想到方才在大堂中见到的那个人,杨梦旖心里一动,对冯媛道:“冯夫人,您赠我的新曲我试弹了,绝对是脍灸人口的佳作,只是梦旖琴艺有限,还需您再指点一二。” 冯媛见她夸奖自己的新曲,早已暗暗得意,从杨梦旖那里,她得之杨梦旖和她一样,都是被林安儿欺负过的人。 林安儿不学无术,既不能文墨,亦不会女红,偏又忌妒闲才,仗着自己是权贵之女,对杨梦旖数度欺凌,甚至逼迫杨梦旖的闺蜜,她的婆家姑姑去给人家做妾! 冯媛早就后悔为何那么轻意就离开了金家,她就应该继续教下去,好好折磨那个刁蛮粗野的小丫头,让她知道何为妇德。 只有像杨梦旖这般品貌俱佳的女子才能堪配妇德二字,而杨梦旖就是她的知音。 过不多时,先前到金家打探消息的丫头回来了,告诉杨梦旖,金老太太交权,林安儿掌家的事。 杨梦旖顿时目瞪口呆,林家不是已失势了吗?金玖那么精明的人,为何还要把林安儿捧在手心里,甚至逼迫金老太太交出掌家之权,让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做了掌家。 冯媛已经咬牙切齿:“原以为林安儿只是粗野狂妄,没想到竟然还如此不孝,金家有那么多长辈在堂,她年纪那么小却偏要做掌家,这样的人真是闻所未闻。” 那丫头又道:“婢子还打听到,今年皇后娘娘的春茗会,又邀请了林九小姐,请帖早在半月前便已送到金家了。” 原来如此,林安儿既能得到皇后的邀请,那么林家的案子显然也并不严重。 杨梦旖也曾经随舅母去过慈安宫,可惜恰好遇到母亲路氏,路氏当众给了她一记耳光,并让舅母安排她提前离开了。 她走的时候,听到有太监高声宣道:“皇后娘娘到。” 她回过头去,只看到花团锦簇的一群人簇拥着一位妇人,可是离得太远,看不清皇后的样貌。 曾几何时,皇帝和皇后都离她那么遥远,可现在她忽然感到这一切或许并非是遥不可及的。 她深信,那人既然见过她,定然不会忘记。 …… 第一九零章 昌记绸缎庄 林安儿也有许久没有见过十五叔,见他让人找金玖过去,便对金玖道:“十五叔曾和四姑姑议亲,你万不可提及四姑姑啊。” 其实论起待人接物,金玖远比林安儿老成,更何况金明珠后来的那些事,但凡是金家人便谁也不想提及。但听到林安儿叮嘱,金玖笑得很甜,自家媳妇真的长大了,记忆中父亲每次出门前,母亲也是这般不厌其烦的叮嘱。 林家十五爷林祥宇还不到三十岁,面如冠玉,气质温文。东垣贫困,他到了东垣后大兴农商,常常到田地视察农民饥苦,不过两年,便多了几分沧桑,再也不是当年那个清贵书生将门文公子。 他找金玖还是为了昌记的事。关于昌记,金玖最初是听林安儿提起的,当日玉娘让老陈去打听,便知道布庄行当里多了这样一家铺子,门面开得很大,门前常见富贵人家的轿子和马车,但铺子里卖的却都是寻常货品。从不与同业来往,甚至没在商会备号。当日玉娘还曾怀疑那是金老太太的铺子。但金玖不置可否,以金老太太的脾气,真要开家这样的铺子,定会打出金家旗号,而不会如此低调行事。 后来出了很多事,林安儿和玉娘都离开京城,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金玖事情多,也没有再让老陈留意此事。 金玖是自家侄女婿,林祥宇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这件事自是不想隐瞒。昌记在东垣有一家分号,开在僻静地方,远离县城的繁华地带。明明是绸缎庄子,可出入的却都是精壮汉子。东垣民风淳朴。这件事虽然古怪,却也无人在意,东垣能穿得起绸缎的人并不多,老百姓自是不会关心与自己无关的事。 大半年前,东垣很多人突发怪病,腹痛异常,但也并非一直这样疼。每日必会发作一次。发作时痛得死去活来。大夫也看不出病症,就连衙门里也有人患上这个怪病。 有人看到昌记绸缎铺子里有人走出来,给路边发病的乞丐喝下一碗水。那乞丐次日便没有再发作。病急乱投医,人们跑到昌记绸缎庄门前求药,铺子里的掌柜并不吝啬,让人端出一只大锅。锅里是略显混浊的水,非汤非药。也不知道是什么。 说来也怪,这些人喝了这种水,怪病便好了。但是十日后,这些人却又再次发病。只好又来求这里的掌柜救治,掌柜说他们心不诚,因此才会再有复发。但却没有向他们索要钱财。而是让这些人家的青壮男子来给铺子做事。 于是一而三,再而三。不到半年的光景,竟已有百八十个男丁给昌记做事,这些人并没在城里的铺子中,而是去了山里,据说昌记的老板在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