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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托盘盛着锦服,就要为照影换上。 “不用。” 照影挥手止住了她们的动作,反而张开双臂,回首睇着赵啸天,目光中的意图再明显不过。 赵啸天抽了抽嘴角,明白这变态又犯病了,狠狠瞪他一眼,不情不愿地拿起托盘中的衣服,囫囵为照影换上。 虽然最后那一身银纹雪袍被赵啸天故意穿得歪歪扭扭,扣子斜了三颗,袖子短了一截,照影也毫不在意。他嘴角噙着笑,坦然穿着这一身“华服”,牵起赵啸天的手就乘上马车出门。 宽大马车内,照影任赵啸天躲得远远的,只闭目养神。前往摘星城的路途较远,少说要两个时辰。 半晌,还是赵啸天先憋不住,他摇着颈上的银链语气不善地开口:“喂,在云生宫里也就算了,出门我也要戴这个吗?” 照影睁开眼睇向他,皱起好看的眉头,像是在思索一个难解的问题:“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赵啸天都无语了:“哪有正常人被像条狗拴着的?给你那些岛民看到了像什么话!” 照影顿了顿,舒展眉头,愉快笑道:“原来天天这么注重我的名声,我很高兴。” “不是,我说你这人脑子毛病吧——”赵啸天翻了个白眼,还欲说什么,突然感觉身子一轻,被照影运功抓进了怀里。 “没事,被看到了正好,我就向全天下昭告,你是我的人。”照影紧紧揽着赵啸天,白皙指尖钻进怀里人颈上项圈的空隙里,暧昧地摩挲着那细腻的皮肤:“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 赵啸天被摸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几乎是吼叫出声:“不愿意——!”忙手忙脚乱拉高领子把项圈遮住,甚至扯了一条车内装饰的布条围在颈间。 照影见状,只嘴上叹声“可惜”,一双细长水眸似笑非笑的,意味深长地看着赵啸天胡乱动作。 两人进得摘星城,在照影的威胁下,赵啸天要想不被人牵着银链行走,只得步步紧跟。 不过照影很快就投入了正事,会见前来迎接的各大商行行长。赵啸天被特许在附近走动,于是他身后缀着四名护卫,在大街上晃悠。 赵啸天当然不可能放弃这大好机会,他表面上装作对小摊贩很感兴趣的样子,实际在心中暗算逃跑的成功性。 照影在一条街外的五层高楼之上,四名护卫在两丈之外,听他们呼吸声应该都是高手,而自己目前只恢复了五成功力,恐怕不是对手。 赵啸天拿起小摊上的铜镜,借着角度观察身后的护卫。 看来必须智取,寻个机会躲进人流中溜掉。 “噼啪噼啪——” 正在他思索间,突闻一阵鞭炮响声。他寻声望去,只见大街上不知何时变得人头攒动、热闹非凡,一队游行花车缓缓而过,上有伶人乐师表演演奏,道旁无数行人驻足,争相喝彩。 赵啸天心道这是个好机会,装作感兴趣地询问摊主:“大爷,请问今儿是什么好日子吗?怎么会有游行花车呢?” 大爷顾着看前方表演,眼珠也不错地回道:“公子不知道吗?据说马上有海外贵客到访我们摘星城,岛主下令狂欢七日,迎接贵宾!” 这下,赵啸天倒真是被勾起了好奇心,继续追问:“海外贵客?那是谁啊?” “我们这些小民哪里知道,听说是中原什么大世家的人!”那大爷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挥手赶人:“公子,你杵在这这么久也不买,劳驾往旁边稍稍啊。” 赵啸天“哦”了一声,动身前往人群里,虽然他对那个“中原大世家的贵客”十分好奇,但是眼下还是逃跑要紧。 四名护卫是何等人物,一看赵啸天往人堆里挤,就呼喝着迅速上前。可惜赵啸天更快,使出从前混市井的本领,像只滑泥鳅,专往热闹处钻,一下子就把护卫们甩掉了。 赵啸天举着个花环挡着脑袋,顺着人流往前,瞅准机会再窜进一个小巷子里。好在他运气实在不错,巷中深处寻得一间破败空屋,当即翻身进入躲藏。 赵啸天在黑黢黢的空屋内屏息静听,外面却一直都是奏乐欢庆之声,没有一点搜捕的水花。他当然不相信照影会放任他不管,但越是这样没动静,越是令人心发慌。 赵啸天双眼适应了黑暗后,视线在屋内逡巡一圈,发现这竟是间女儿家的闺房,不知怎的破落至此,床榻书桌积满了灰尘,衣柜倒是紧闭着,露出粉色襦裙的一角来。 他不敢轻举妄动,在窗下足足蹲了两个时辰,全身酸麻,心如擂鼓。待外面天色全黑,游行停息之后,才敢略略探出头查看情况。 “你知道吗,岛主大人颁布了全城戒严令。” “什么?为什么啊?” “听说是为了捉拿一个要犯。” “天啊,我还想出城的,现在还能出城吗?” “可以是可以,但是必须经过守卫画像盘查。” 赵啸天因习武而耳力极好,偷听着外面街上窸窸窣窣的说话声,瞬间将眼下的情形考量得七七八八。 照影果然还是行动了。摘星城戒严,只会越来越不安全,守卫迟早会搜到这间屋子,他必须尽早摸黑出城。 至于怎么通过城门守卫盘查—— 赵啸天将视线落到了紧闭的衣柜门上。 “通过,下一个!”守卫将眼前人与手持的画像一对比,不耐烦地一挥手。 挑着担子的大叔晃悠悠地过去了,下一个是一个莫名高大的妇人。 她头发梳得乱七八糟,穿着短了一大截的粉色襦裙,脚蹬一双皂靴,上面却又奇异地绣了几朵不忍直视的小花——怎么会有如此不善女红的妇人! 最可怕的是她脸上的脂粉,刷得像城墙不说,腮红打得比猴子屁股还红!堪比醉酒的画师涂出来的色彩大作。 守卫有些不忍直视,装作四处看风景的样子,大声囔囔:“你,出城干什么的!”他甚至连对比一下画像都不愿,这副尊容跟画像上的脸一看就不是同一个人啊。 这妇人就裂开她的烈焰红唇,扭捏道:“小女子欲前往凌海城与官人相会,还请这位小爷通融下,夜再深一点我怕劫色呀~” 那语调一波三折,听得守卫鸡皮疙瘩暴起。他强行扭开头,暴躁道:“就你还怕劫色,别人怕被你劫还差不多。快滚快滚!” “讨厌厌~”那高大女人闻言竟是娇羞起来,扭动着给了守卫一个飞吻,就准备大步离开。 还好还好,过了这一关。赵啸天心道。 他在那间闺房里翻箱倒柜,总算找出了点残脂余粉,再强行穿上襦裙——虽然短了很多,就差不多是个女鬼、啊不,女人样了。只是实在找不到能给他穿的大号绣花鞋,他索性用从前桃纪教的刺绣方法,勉强在自己的皂靴上绣几朵小花,就算是双“绣花”鞋了。 现在看来,一切都很顺利,接下来就去凌海城,找一艘船跟着回中原去。 赵啸天小算盘打得噼啪响,心情好得甚至哼起了歌儿。 正当他出得城门不过十步,就听到后面传来令他闻风丧胆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