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言情 - 言情小说 - 记得那时灯火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2

    同学沉稳许多的男性声线在耳边响起,她抬头看他,男人办公时用的钢丝框的眼镜还没来得及摘,架在高挺的鼻梁上,斯文儒雅的样子,是接近30左右的成熟男性模样,模样比爸爸年轻很多,可是她却无来由的想起了在家的父亲,鼻头无来由的酸了,刚才不像在众人面前示弱而硬生生忍住的泪水,这一刻才后知后觉的不断往外汹涌。

    旁边的人看见有人出来说活,也跟着出来鸣不平,只是凌闫什么都忘了听,她不是第一次感受到离家在外的孤独无助感,反而是得到了外界的关心而心里觉得委屈,就像小时候摔倒从来都拍拍身子爬起,而有大人在旁却放肆大哭,忙着在地上多滚几个圈好让大人来安慰。

    她明明才第一次见这个男人啊,明明她跟爸爸半点都不像,明明他并没有任何想要安慰她的举动,可为什么她第一次见他就想向他撒娇,要抱抱。

    男人没有了刚才帮她向别人说理时的淡定,轻轻蹙了蹙眉,相对眼前的境况有点不知从何处下手。

    她遇到的第一时刻,他是这样的崔先生。

    和别人看到的,不太一样的崔先生。

    崔先生的工作地点在附近,平日里时而过来坐在固定的座位上。

    偶尔很长一段时间不见,凌闫心里空落落的,那是她第一次如此渴望得到一样东西,也第一次感受到了深刻的无助感。

    她小心翼翼而羞涩地告诉他自己的恋慕,带着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心情和他相处,怕身份悬殊的感情突然戛然而止,怕这份强烈到不能呼吸的感情是幻觉,怕醒过来时什么都找不着,像从前一样活着,却怀揣着沉重的心情。

    她没有设想他会喜欢她,只是让她呆在很靠近的地方就已经很感激了。

    “太糟糕了,这样的关系铁定是不能长久的。”在他身边也好,不在也好,抓不住的恐惧都会如期而至。如果这种傻到不行的想法,因为对方的笑容而欣喜,因为对方的冷淡而不安的感觉,它的罪魁祸首是心里悸动的话,她还能怎么做吗?

    “只是能呆在他身边就好了”这样捂着眼睛不愿醒来的白日梦,最后还是被一个年轻女人的巴掌和父亲的肾衰竭加剧给打碎了。

    家族近似联姻而定下的未婚妻,二十一世纪还存在这样的商场潜规则,有些可笑,可口腔划破的刺痛感还是忽地一下子拍醒了她。

    她想就这样吧,也只能这样了,有没有那样的角色,最后结果也都只能这样了。

    和凌闫认识一年多,安素之也知道一些她家里的情况。女生家庭条件很糟糕,双亲没了一个,全靠父亲支撑家庭,却不幸身体一直不太好,能考上这样的大学、领到学校的助学金,已经是很幸运了。

    但是万幸又怎样?

    万幸也不过仅此而已。

    “就这样吧,先休一段时间,到时情况稳定了再打算。”女生脸上的笑容摇摇欲坠。

    就这样吧,阴云驱不开,我先这样没有阳光地过活吧。

    就这样吧,大雨倾盆,我先躲在里头不挣扎了。

    就这样吧,这世上本来就是这样,大多人都是不幸的。

    “你到时再和云瑶说好了,你不要太担心,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回去反倒有更多时间画画和陪我爸,我爸以前就挺心疼我的,所以我从来都不太敢做让他担心的事,这段时间我也任性够了,以后会好好照顾自己不让他放心不下的。”她脸上还带着平日的笑。

    安素之用手抹掉女生脸上的眼泪,温温的,随后又变得凉凉的,像她人一样不怎么热烈。

    “我会想你们的,真的,回去肯定会舍不得的,肯定会想念的,可是……”她说话的唇有些抖,停顿了许久,最后说:“我们以后有机会再见。”

    以后有机会的。

    以后会再见的。

    以后会更好的。

    我们都说以后会如何如何,却不知以后会是什么时候。

    后来经过漫长的岁月,凌闫渐渐相信,越珍重扞卫的事物,摧毁的速度越快。过于斑斓且美好的事物,它们都似午夜的霓虹,在你不留意之际的清晨,匆匆离去,留下黯淡的虚壳,等候那日不知合适再升的阳光通明,那场耀眼的灯事,就像一抹梦中想象的泡影,没有温度,没有声音,灯明与灯灭之间,无损什么,只是一瞬间的幻想破灭,内心孤寂。也许是持逃避的怯懦态度,她从未真正勇敢追逐这样虚空的一切,小心翼翼地谨慎存活,保持不被靠近的距离。

    闪闪发光的物与世,那些被众人追逐的欲,都是一个个禁区,异样危险。不再受任何言语动摇,曾经凌闫信奉着这样的宗旨,只活在自己的世界。

    崔先生是她最初也是最后一次打破的信仰。

    就这样吧,你好,崔先生。

    再见。

    作者有话要说:  推一部最近觉得不错的动漫,是很少看到的题材,看的过程总觉得懒懒的,很舒服。哈哈,觉得田中君好萌啊,喜欢他和太田的相处模式。

    ☆、梦猫

    梦猫

    困,安素之把手提包直接放在桌面,软软地趴坐在椅子上。电脑旁放了一本很久没有翻阅的书,因为前些时间被茶水打湿了,书页尾角有些翻卷,字里行间也有些泛黄。安素之懒懒抬手翻了一下,还有些早上炎热空气烘托的余温,指尖是敏感的,紧接着手心,手背……全身的酥麻。思索,手背多了热的湿润,会不规则滚动。

    从Alice家做完这学期兼职的结尾回来,这夜安素之做梦了。

    梦里是一系列近来发生的事情,她和席寒勋若有似无的疏远,对方欲言又止的模样;她把几天前订好的准备和那位一起去看的戏剧的票给了玮云瑶和她的“好朋友”;凌闫哭着说有缘再见;她在后面有气无力地追,Alice在前面奔跑,随后前方是无尽深渊。脚尖悬空的瞬间她回头,与所有人越来越远。

    之后猛地惊醒。

    鼻息还有些喘。

    呼,呼,在安静的空间里像追逐时惊动的风声。

    拉上床帘的室内还有些暗,时间却不算早了,安素之用手抹了抹从眼角与两边鬓发之间的间隙,一片清凉,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的湿润,咧咧干涸粘连在一起的唇,咧不起来,就再咧一下。

    她想起了朋友圈里有人发的那条动态,“六点做了有猫的梦,哭成了狗。”

    她早就有了微信,却还是习惯做潜水党,有感想才发一些动态但大多数时候却只是旁观,而旁观者清。很多以前还算要好的同学互相加了通讯方式,却还是不习惯保持联系,她承认自己在这些人际交往中显得迟钝,像是笨重的象,动作不敏捷,了解她的人都习惯了她这般,顶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