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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上是有数的,这应该还是受了朝堂的影响。 一来,大秦从太祖起就开始推行和九品中正制截然不同的科举取士,历经六朝,目前朝中寒门出生的官员是越来越多,先帝甚至取消了寒门仕子三十方可入朝的规定。当然目前士族手握的权利还是超过庶族的,但比起之前,士族对朝廷大局的影响力,却在逐年降低。 霍家在士族看来是暴发户,但其本身已经不算是新锐豪门了,霍家从霍行允祖父开始,就开始进入大秦的权利核心,手握重兵,又通过联姻,和许多新贵势力结成一团。不少士族嘴上瞧不起霍家,可私底下巴结霍家的家族不算少。尤其是最近掀起的平阳霍氏入士族谱的风波,更显现了士庶地位之分,并非是牢不可破的铁桶。 二来,还是要从萧家本身的经历来说,兰陵萧氏源起汉初宰相萧何,之后萧家便历代显贵,但名声一直比不上王谢高门,直至南朝,萧家的显赫才达到了顶峰,当时宋、齐、梁、陈四朝中,萧氏一门共出三十位宰相,甚至齐、梁二朝都是萧家建立的,萧源还清楚的记得,当初父亲给自己讲族谱的时候,无不自豪的说,当时兰陵萧氏同琅邪王氏、陈郡谢氏、陈郡袁氏位列四大望族,并称“王谢袁萧”。 只可惜好景不长,六十年前发生的万景之乱让先梁皇朝毁于一旦,先梁末帝让忠臣带着当时年仅八岁的太子仓皇出逃,自己殉国。那太子就是萧源的曾祖父萧禹。萧禹跟着忠臣在乱世辗转流浪了两年,最后不得不依附于当时还是先陈宰相的本朝太祖。 大秦建国后,太祖就封萧禹为梁国公,高宗还将自己的嫡女真定公主下降。萧家先朝皇族后裔的身份,注定了萧氏一族在大秦的尴尬地位,身份高贵,但手无实权,备受帝皇猜忌。不过比起在万景乱中灭族琅邪王氏、陈郡谢氏、陈郡袁氏,他们兰陵萧氏一族的命运还算是幸运的,起码萧氏没有遭受这三家一样的屈辱。 这种尴尬的情况到了肃宗的时候才改善,肃宗是孝宗的长孙,因是庶出,生母是黄发鲜卑奴,故排行反而在小他十岁的嫡孙宁宗之后。肃宗当王爷的时候,同萧源的祖父交情极好,还娶了萧源的姑姑萧徽为妻。孝宗唯一的儿子文明太子早孝宗而亡,孝宗在临终前就立了当时年仅十岁的嫡孙为帝,这便是后来的宁宗,宁宗从小体弱的,即位一年不到就因伤寒薨逝。宁宗去世后,高宗一脉仅留肃宗,肃宗就顺理成章的登上了皇位,萧氏一族也一跃成为外戚。 自此之后,萧家就更低调了,父亲除了世袭了梁国公的爵位外,只当了一个五品并无太大实权的小官,但萧氏联姻的范围却不动声色的扩大了,很多联姻对象甚至不限于高门士族范围,比如萧源有个堂叔就娶了胡族勋贵侯莫陈氏的嫡女。萧源估摸着父兄这次可能想要和霍家联姻,就是不知道他们准备怎么联姻。 霍家不比寻常寒族,再说这种家族性的政治联姻,用庶子女联姻意义也不大,联姻对象应该是嫡出。萧源到不担心这次联姻会按在自己头上,照着士族的婚姻规矩,儿子可以低娶,但女儿一般都要高嫁,这次联姻可能是三哥娶霍宝珍吧?不然爹也不会不顾刘氏的身体,坚持让她出门会客了。 这也是萧源肯和霍宝珍交好的缘故,有一个手帕交的嫂嫂总比一个相敬如冰的嫂嫂好,但这些她也不方便和姐妹说,就只好装作没看到大姑娘、二姑娘询问的目光,反正她们也不会开口问自己。 从霍家回来,刘氏早就累得睁不开眼了,懒得说些虚话,就打发几个女儿各自回房。 萧源梳洗完毕,坐在懒洋洋的暖阁里喝茶,祝氏见萧源对着兰草发呆,以为她累到了,心疼的说:“姑娘,你去床上躺一会吧,一会等用哺食的时候,再起来。” “不用,我不累。”萧源摆手,现在睡太晚了,她晚上会睡不着的。 玉珥正在收拾萧源收到的礼物,当她打开霍行允送的荷包的时候,惊讶的叫了一声。 “怎么了?”灵偃好奇的问,玉珥可不是大惊小怪的人。 “姑娘,霍郎君好像送的是古玉币。”说着她将两块莹润如酥的美玉奉上。 “这——”萧源轻轻抚摸着两块刀币,瞧着上面的上古字体,应该是战国时期的玉币吧?改天给父亲去瞧瞧,如果是真的,回去的时候送给外公好了,他最喜欢这种东西了。 “霍郎君出手也真大方。”祝氏递了一碗芝麻糊给萧源,先秦玉币流传至今的可不多,尤其是这种用羊脂玉做成的刀币,在先秦之时就数量不多,极为珍贵,流传迄今,数量不会过十枚。 “五姐!”门外响起六姑娘的声音,祝氏微微皱了皱眉头。 “怎么了?突然风风火火的?”萧源听到六姑娘的声音,放下调羹,尚未起身还没走出暖阁,六姑娘就迎面冲了过来。 “五姐,你知道大姐要成亲了吗?”六姑娘焦急的拉着萧源的手问。 “你怎么知道?”萧源诧异的问。 “那你知不知道老爷要把大姐嫁给一个瞎子!”六姑娘激动的问。 “瞎子!”萧源一惊,“什么瞎子?”这几天她事情多,也就没问三哥,大姐成亲的对象是谁,不过她平时也偶尔听三哥提起过此人,也是赞誉有加的,想来是不错的成亲对象,怎么会是瞎子呢? “是真的!”六姑娘都快急上火了,“五姐,你快帮帮大姐吧!” “六妹,你先坐下。”萧源拉着六姑娘坐下,“慢慢说。” 六姑娘也知道现在这事急不了,喝一口茶水,慢慢的同萧源说起,她听说到的卢郎君的消息,连他家有守寡的meimei都说了,听得萧源无语,只能低头喝茶。 “五姐?”六姑娘说了一大堆话,就没听到萧源说话,不由有些忐忑,她是不是太冲动了? 萧源暗叹一声,“六妹,这些事你都是从哪里知道的?”照理说,大姐要定亲的事,刘氏没说,家里应该没人知道的。再说卢郎君从未来过家里,他们想要知道卢郎君的事,也无从知道。 萧家门禁森严,内院、外院划分极严,内院女眷没刘氏的允许,绝不许私下派人外出探听消息,饶萧源是嫡女,备受父兄宠爱,也不敢犯忌。想要知道什么消息,都是从大哥、三哥处得来的,属于过了明路的,不该自己知道的消息,她绝不会过问。 六姑娘怔了怔,想起了家里的规矩,小脸刷一下白了,泪珠不住的滚落,“我听到两个小丫鬟在闲聊,说起卢郎君的事,我——” 萧源给她拭泪,又让丫鬟拧了热帕给她擦脸,先不论那些小丫鬟怎么会知道这种事,又怎么这么凑巧让六姑娘听见了,“六妹,这件事大姐知道吗?”她估摸着大姐肯定不知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