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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他,恐怕火上浇油,你jiejie往后更不好过。” 轻蘅咬牙:“如果他肯休了我jiejie,放她一条生路,也是求之不得的。” 薛涟叹气:“怎么可能,即便他愿意,他家老爷子也不会同意的,郑家娶你jiejie,不就为了你们赵家几代的清誉么。” 轻蘅冷笑:“是了,我跟我jiejie都是给你们家族添光的物件罢了。” 薛涟语塞,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每每为此争执不下,起初薛涟还能耐心哄她,实在没有办法,也硬着头皮去找郑轲聊过几次,甚至请夫人到郑家老太太那儿谈话,只是事与愿违,终不见效。 后来薛涟也烦了,一旦看见萃儿又上门替轻蘅jiejie传话,便立即走远了躲个清净。 次年春闱,薛涟送薛洵去应天府参加会试,因惦记轻蘅生辰,他连夜骑马赶回来,一身风尘未洗,刚进院子却听见里头乌嘤嘤的哭声,原来轻蘅又把她jiejie接来了。 薛涟手里拿着从南京给她带的金陵折扇和木雕摆件,她看也不看,只咬牙切齿地对他说,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把jiejie送回去了,绝对不行。 那一瞬间他觉得好累好累,扔下东西转身去书房睡觉,好不容易昏沉沉睡着了,隔壁的哭声竟然还跑到梦里折磨他。 第二天他早早出门,傍晚回府,一时不愿回秋汐院面对那些烦心事,便在花园随处闲逛,谁知碰见孟萝在池边垂钓,很是惬意的样子。 那时他们极少单独相处,各自刻意回避着,孟萝管家以后也不大有这么空闲的时候。鬼使神差的,他走了过去,孟萝先是愣了愣,随后大大方方地与他谈笑,说要钓几条锦鲤放在院中的大瓦缸里,这样佑祈想看鱼就不用跑那么远了。 说到佑祈,气氛就莫名起来。他们静静看着池塘,他想起两年前,就是在这里,她当着他的面跳了下去。她也记起来了。 “这里水浅,没什么鱼的,”他听见自己说:“不如到桐花榭,把杆子支在窗台,更省事些。” 掌灯时分,轻蘅得知薛涟早已回府,却不见人影,想到他昨日千里迢迢赶回来,自己却没给他好脸色,心中愧疚,忙提着灯笼出去找他。 走到后花园,见桐花榭的游廊处站着一个人,走近一瞧,竟是大奶奶身边的挽香。 “黑灯瞎火的,你在这里做什么呢?”她问。 挽香脸上的表情十分僵硬,扯着嘴角笑笑,一时没做声。 轻蘅纳罕,又见那桐花榭四面窗扇紧闭,里头隐隐约约像有什么动静,她往前走了一步,挽香便立即挡在身前,惶然道:“三奶奶别过去……我们奶奶和大爷在里面呢。” 轻蘅原本不解,愣怔间听到了一声极为克制的女子的呻吟,她顿时满脸涨红,转身走了。 回到秋汐院,她越想越觉得奇怪,大哥是很少出门的,更何况这种天气,他们夫妻二人怎么忽然来了兴致,竟然在外头…… 轻蘅心想,待会儿一定要把这件新鲜事告诉薛涟,顺便哄哄他高兴。 不多时,薛涟回来了,轻蘅迎上去,笑意还在嘴边,话却突然堵在喉咙说不出口了。 因为她在他身上闻到一股极其特别的香气,整个薛府只有一人用那种香,只有一个人。 轻蘅傻了,呆了,愣愣地望着薛涟,问:“你方才在哪里?” 他不说话。 “你在桐花榭。” 他看着她,起唇说了什么,可她忽然什么也听不见了,天旋地转,五雷轰顶,她放声尖叫,疯了似的尖叫,然后打他,扇他,踢他,最后两眼一翻,昏厥过去。 时至今日,轻蘅仍然不敢回忆那段过往,那些日日夜夜,薛涟跪在她床前,大滴眼泪砸下来,他认错,祈求她的原谅,甚至抓起他的手往自己脸上甩,他说他爱她,可却把她伤的体无完肤。 再不能了。她想,夫人有句话说的没错,日子是自己的,她已经折磨了自己三年,也差点亲手弄死薛涟,真的够了。昨日恩情已在心中了断,从今往后,她不再为此烦恼了。 第十五章 愈近年关,薛府上下忙着置办年事,整个腊月都是热腾腾的。尤其族中礼送往来,亲客应酬,络绎不绝。这日薛洵在家,把未絮叫到书房,让她写各衙门处的礼品选送清单。 上至浙江提刑按察使,下至本府通判、推官、经历、照磨、检校、司狱等,按品阶大小,礼分三六九等,各有不同。其中按察使江槐江臬台是薛父好友,亦是薛洵的恩师,礼物由薛洵亲自打点。 清单列完,未絮手也酸了,忽然想到一事,问:“山西那边呢?” 薛洵道:“母亲和大哥自会安排。” 她想了想,又问:“三爷身上还没好,外头谁管呢?” 薛洵瞪她一眼:“总之不要你管,啰嗦什么?” “……” 次日未絮到孟萝那里走动,碰巧底下几个庄头前来交租,正在书房同大爷回话。未絮见孟萝也不得空,招呼两句便要离开,这时却有丫鬟过来传话,说:“夫人让大奶奶和柳姨娘去一趟。” 孟萝搁下手中账本,纳罕道:“夫人知道我这几日忙,这个时候叫过去,也不知有什么要紧事。” 未絮更是疑惑,又想莫非要谈她扶正的事情,心中殷切地紧张起来。 两人一齐行至夫人房中,不料却撞见照看祠堂的张婆子从里头出来,皆是一愣。 “轻蘅有孕了。”夫人坐在白狐皮的坐褥上,拧眉端起茶盏:“今日早上她在祠堂晕倒,大夫来看,说是喜脉。” 孟萝愣了愣,笑说:“那可真是大喜了。” 夫人脸上却忧心忡忡:“这件事情她自己还不知道,大夫只跟我说了,我让他们瞒着,先不许告诉她。”又道:“轻蘅脾气倔,这几年跟老三也不太好,我怕……怕她万一犯浑,不想要这个孩子,到时闹出什么可不是说着玩的。” 孟萝:“夫人想让我们劝劝她?” “暂且先瞒着吧,”夫人摇摇头,叹一口气:“让大夫开些安胎药,只告诉她是调理行经的,等过两个月肚子大了,她即便知道,应该也舍不得不要了。” 说着转而望向未絮:“平日她和你还算和气,闲来你多陪陪她,别提那些烦心话。” 未絮忙应下了。 夫人又对孟萝道:“如今府里有你张罗,轻蘅我也交给你了,可不许出什么差错。三房也该有孩子了。” 孟萝默然片刻,颔首回是。 当日轻蘅被送回了秋汐院,薛涟得知她有孕,心中又喜又忧,挣扎起身,让人搀着走出暖阁,见她素素净净地站在大铜炉前暖手,近一个月没见,他忽而心中紧张得厉害。 “你……”他张了张嘴,咽一口唾沫,说:“你别介意,我养伤的时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