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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放心的将茶杯交给江凛之,等对方喝完之后,他将空茶杯接过来,说:“我留下来陪着二爷吧。” 江凛之没说同意也没有拒绝,他低下头,继续看着手中的书卷,说:“你爱看什么书?” 裴丞将茶杯随手放在一边,然后搬来一个圆椅子,刚坐下就听到江凛之说了这话,想了一下,说:“民间话本。” 江凛之翻页的动作一顿,抬头,眼里满是不赞同道:“男儿大丈夫怎么一直爱看话本。多看一些……” 裴丞毫不犹豫的打断江凛之,说:“从小就不爱看书,在屋里待的闷了,才想着看些话本打发时间。” 江凛之没说什么,但却从矮桌上抽出一套书卷,随手丟给裴丞,没说什么,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裴丞嘴角抽了抽,没想到江凛之会主动让自己看书。 他一直以为,像江家这样的富贵人家是绝对不可能给男妻看话本以外的书。所以这江凛之,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只是…… 裴丞拿着书卷,还没看多久,脾性就起来了,黑着脸将书卷随手又往后翻了翻,随手合上江凛之察觉到裴丞的动作,侧目,“怎么?” 裴丞的脸微微泛红,他从出生就注定他将来定要以男儿身嫁出去,所以只是上了几年学堂,就被父亲禁在家中后院,不仅不能识文学字,连出门也不许。 所以裴丞这些年来虽然爱看话本来消磨时间,但大部分原因,除了他能碰到的书只有话本以外,就是因为他只能看得懂话本。 江凛之蹙眉,以为裴丞的心思是不在这里,所以语气也冷了几分,他又重复了一次,说:“怎么?” 裴丞干咳一声,知道江凛之可能是误会了什么,所以也不遮遮掩掩,腆着脸,直接道:“看的不太懂。” 江凛之怔住,随后才反应过来裴丞这是什么意思,他说:“裴家没给你请过先生?” 裴丞漠然:“自然是请过,只是……学了三年就没再学了。” 江凛之:“裴家这是何意?” 裴丞垂下眼眸,开了第一个口,接下来的就容易说出口了,“自是因为……将来终究不会是裴家的人。” 江凛之将书卷放下,“荒唐。” 裴丞没什么反应。 这么多年了,早就习惯了。所以也不觉得荒唐,更不会因此感到气愤。 第039章 他有点生气 屋内的气氛有些冷淡。 裴丞在想着刚刚江凛之那句“荒唐”有多少是真心说出的,可想的再多,裴丞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江凛之说:“夫人可想学?” 裴丞刷的一下抬头,明白对方话里的意思后,他的眼底闪过一抹不可置信,但最终,他还是垂下眼眸,将眼底闪烁着的心动强行压下。 江凛之抿着唇,定定的看着裴丞。 裴丞勉强的勾起一个笑,“想学不想学,日子都这样过去了。” “只要想,那便学,何须顾忌他人。”江凛之看出裴丞的心思,毫不留情的打碎。 裴丞冷脸,没有解释,也没有附和。 江凛之并没有因此感到不悦,他甚至觉得裴丞这样还……挺有趣的。 因为身份差异,也或许是因为从一开始两人婚姻不单纯的目的,所以裴丞对江凛之的态度一直都是顺从,服从,恭敬的。 完全没有一点夫夫之间该有的温情,亲近。 所以当裴丞第一次露出恭敬以外的情绪后,江凛之是觉得有趣的。 “二爷想事情未免也太简单了。有些事哪里是想要就能要的。”裴丞的语气难掩厌弃跟烦躁,“更何况,我既已嫁进江家,那一切应以二爷为先,其他的,还是别想太多为好。” 江凛之没说什么,但却将刚放下的书卷拿起来,放在裴丞的面前,低声道:“这书……”话还没说完,裴丞蹭的一下就站起来,可等裴丞站起来之后,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裴丞有些烦躁的说:“茶水凉了,我出去吩咐下人换壶新的茶水。” 江凛之拿着书卷,皱眉看着裴丞有点心虚的背影。 裴丞站在门口吹了一会冷风,等彻底冷静下来之后,他才转身对着家仆说:“屋里的茶水凉了,去重新泡一壶。” 家仆殷勤道:“夫人需要小的吩咐厨房蒸一碟甜糕吗?” 裴丞拒绝道:“二爷不爱吃甜食,别做了。” 家仆讪讪的点头,他刚想说“二爷不会介意的”,就见裴丞心不在焉的转身离开进了屋,家仆不解的挠了挠脑袋,心道这夫人今日是怎么了。 裴丞调整好情绪才重新走进内室,只是好不容易建起的心墙在看到江凛之的时候,已经有一个墙角开始坍塌了。 裴丞觉得现在的自己很狼狈。 江凛之大概也知道裴丞的禁忌是什么,所以没有再提起刚刚的事情,免得让气氛再次冷下来,他说:“明年开春后就送言知进学堂吧。” 裴丞点头,他本来也是想这明年开春要送江言知进学堂,毕竟江凛之也是每年大病小病不断,不适合一直教导江言知。 裴丞这几日倒是选了几家华城还算不错的学堂,只是还没来得及说。不过现在跟江凛之商量也不迟,裴丞心道。 “二爷觉得华城哪家学堂比较好。”裴丞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江凛之嗤笑,说:“此事大概不会轮得到我们决定。” 裴丞一怔,不解的看着江凛之。 江凛之没解释什么,但面无表情的脸上却露出一丝阴霾。 第040章 莫名其妙的 家仆端着刚跑好的茶水走进来,小心翼翼的将茶壶摆在圆桌上,他察觉到屋内并不算愉悦的气愤,所以茶壶一放下,立即就闪身离开,不敢拖泥带水。 裴丞随手倒了一杯茶,茶水很烫,所以也不喝这么快,说:“那二爷觉得,明年开春后,言知会跟麒儿一个学堂?” “或许吧。”江凛之漠然道,“我还以为你会担心。” 闻言先是一怔,裴丞仔细的斟酌了一番江凛之话里的意思后,才道:“不管怎么样,言知都是江家的子孙,就算真的有人要做什么…也不会对他下手吧。” 江凛之轻笑一声,嘴角挂着轻讽的笑,他似乎是在嘲笑裴丞的天真,“落水一事,就算真的不是被指使的,那也跟他们脱不了太大的关系。你觉得让他跟一群狼待在一起,真的会安全?” 也不知道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江凛之这番话说的很直白。 裴丞脸上的笑意彻底褪去,左手放在膝盖上,手指无意识的点着膝盖,“可若是真的有人心存歹意,我也没法子。” 江凛之冷眼看他,“你若是真的对他上心,你觉得有些事还会发生吗。” 这才后知后觉的察觉到江凛之可能是在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