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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习还是做援助义工。 电话接通,周旻旻总是对他喜滋滋的:“学长,你惦记我呀。” 夏柯说:“之前以为你忙,今天李颖生日,你也没来。有些担心。” 对面轻轻笑,打点精神欢喜:“人不到礼到,我送了礼物啦。” 夏柯哄他似的说:“你当然记得。” 周旻旻却愣住了。 学长是对他很好的人,从小到大,很少人关心他心里怎么想。哄着他的人很多,但那种哄是哄小孩的哄,甚至是哄一只血统名贵的宠物。你只要撒娇卖乖就好了,不必思考,不必有理想。 学长对我的哄不是这样,他哄我,也尊重我,在意我的想法。认为我身娇rou贵,但是是把外套给我,而不是不让跟他摆摊,叫我回去。他会和我讨论远到天方夜谭,细到鸡毛蒜皮的话题,和我一起找一种跟手的手套,而不是说“这有什么意思”“少在这些上面费心,好好学习才是正事”。 他很想把这样的学长揣起来,悄悄的,偷偷的。这辈子只自私那么一次,不要再让别人发现他的好。 周旻旻心里发酸地说:“学长……” “啊?” 他想着夏柯发这个音的神情,是不是在灯光下,有力而克制,静又温柔,帅得一塌糊涂。 然后就为自己的想象的画面微笑起来:“我没事。学长你别担心。我家里有点小事,很快就处理好了。” “好。”夏柯说:“你想说再说。” “学长,差点忘了跟你说,阿珂吃得多长得快,还护食,是不是特别像你?”说再见前他补上一句。 “少得寸进尺啊。” 周旻旻笑着等夏柯挂断电话。笑这种与生俱来的表情在他脸上第一次非常疲惫。 餐馆外面灯光一闪一闪,还会从蓝到黄变色,离KTV包厢很近了。 夏柯顺着走廊慢慢走,还没进门就感觉气氛古怪,薛朝阳说:“那就这样哈。”一转身穿着大衣走出来:“哟,夏老。也来蹭饭?” 夏柯看眼门内,再看眼薛朝阳,虽然他肚子还没饱,桌上摆着大rou肘子,他还是仗义地问:“薛导,要不要人陪你喝酒?” 五分钟后,这两个人在角落自己凑了一桌,点了啤酒。薛朝阳端着酒杯说:“我失恋了。” 夏柯舔牙:“真巧,我最近也算失恋。” 在夏柯出现前,薛朝阳进去说了三句话,第一句是“生日快乐哈”,第二句是“有句话我要跟你说,但是事先说明,你答不答应都不会影响话剧排练和我们之间的师姐弟关系”,第三句是“我们谈恋爱怎么样”。 李颖小同学很不给面子,直接说“我没准备好。” 之后就是夏柯听见的,“那就这样哈”。 薛朝阳总结:“老牛去问嫩草:‘被我吃怎么样?’嫩草:‘不了吧。’”明明很伤心,语气还是轻轻松松吃菜似的。 夏柯跟她碰杯喝啤酒:“请教一下,你看上一个人,人家看不上你,这种情况怎么办?” 薛朝阳用一种沉重的语气说:“我除了幼儿园咬过喜欢的小男孩一口,这是我第一次告白,你问我?” 这两个人开始深思,一个想“为什么我喜欢上男人”,一个想“为什么我会想吃嫩草”,想来想去发现“我喜欢他不是因为他是男人”,“我喜欢他不是因为他是嫩草”。 但问题还在,而且无法解决。 商汤和他都是男人,且不考虑做变性手术。 夏柯说:“合着师姐你那些里的爱情都是空想。” 薛朝阳就抬起眼镜看夏柯,问:“空想得好不好看?” “还行。”夏柯乐了:“质一般,胜在更新勤更新量大。人物嘛都忠肝义胆侠骨柔情,挺过瘾。” 薛朝阳说:“过瘾因为那是假的呀。” 夏柯耸肩。 行侠仗义和与人相爱,套句词,都属于“疲惫生活里的英雄梦想”。她的是英雄梦想乘二,一步到位,所以过瘾。 但是现实不是那样。每个人都看过很多爱情,古典名著也好,网络也好,大部分人知道和现实不同。你看上谁,谁压根看不上你,或者你和谁互相看上,但是因为某些问题不在一起,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夏柯问:“薛导怎么不写那种了。” “哪种?” “相对现实那种。” 夏柯大概知道薛朝阳的成名作,本校BBS评选出的一四年最佳作品。他发现他对商汤不单纯就顺手跑BBS上看过,同志文学,零一零二年的背景,写有梦想的洗碗工和服务员。那时候工作难找,日子穷,两个长得不好看偏有音乐梦表演的北漂在一个饭馆干活,租一间小破房搭伙过日子,幻想有一天能做酒吧的驻唱歌手,或者做话剧演员。本来都喜欢过女人,或者说没想过男人可以喜欢男人,结果莫名其妙一天夜里就那什么了。 之后日子还是过,照样勒紧裤腰带紧巴巴的,没钱就蹭饭馆里的茶水和剩下的饭食,睡一个铺盖但是没提过同性恋这个话题。 有一年其中一个攒了点钱,带另外一个作为哥们回老家。在楼道里听见爸妈收拾碗筷说着话,说着说着哭了,心疼儿子漂在外面,是不是日子太苦,两三年下来一点积蓄都没有,以后在大城市娶不到媳妇。擦干眼泪又强打精神,彼此安慰,至少儿子还有个一起漂的朋友,遇事能彼此帮一把。 然后他们就分了。那样太混,太愧对父母。 薛朝阳就说,提前步入中年了。大二写这种题材,自己不痒不痛,唯恐刀子戳不到读者心里,五百个字精雕慢琢半个月。这几年倒是被社会教做人了,码字只能当宣泄压力使,一口气万字不过脑。但是不能碰特别现实的事——稍微碰一点,就是切肤之痛。 第23章 到最后这对失恋男女同病相怜都喝得发蒙,嘴里乱七八糟跑火车。 一边张口就是“夏老”,一边张口就是“你是我亲师姐”。 夏柯这些年挣钱的经历能写成一本当代杨白劳,薛朝阳投奔资本主义的历程也堪比铁路华工。 商汤走近,这两个人还在胡吹海侃,勾画美好的未来图景,总有一天要把胜利的红旗插到华盛顿。这简直是对商汤忍耐力的挑战。 他说:“你们醉了,我送你们回去。” 夏柯这才把眼从酒杯上移开,不仅状态如常,他平常吊儿郎当,现在反而很靠谱很沉稳地摆手:“我没醉。” 薛朝阳也看好戏似的瞥向商汤。 商汤二话不说,转身倒了半杯开水:“这是什么。” 夏柯接过来,动作准确,毫不拖泥带水,放在鼻下嗅,然后打量商汤,恳切地说:“我不能喝白的。” “哈!”薛师姐拍手喝彩,起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