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58
的异味,似乎是……腐臭? 心中疑惑,他眉头紧锁转头看向陆清远,再看了看手里的茶盏,问道:“里面加了什么?” “这里面呀……”陆清远晃了晃茶盏,嘴角扬起一抹诡异得意的笑,“是我特别为师兄准备的,师兄尝不出来吗?那再尝一口,是你非常熟悉的。” 茶盏再次递到嘴边,他将信将疑地抿了一大口,蹙眉仔细品了品。就在他咽下去时,陆清远淡淡道:“二师兄在里面哦。” 腹中骤然绞紧,所有的肝脏都堵在嗓子眼,他捂着嘴不停地干呕。仿佛方才吞进了一条活生生的毒蛇,他似乎要将所有的五脏六腑都吐出来,他感觉腹中蠕动的蛇愈来愈多,在肆无忌惮地扭动,蛇头蛇身卡在喉间,想吐吐不出来,只有无穷无尽的恶心。 陆清远搂在他腰间的手用力收紧,贴着他的耳朵轻声说道:“师兄,好好记住我的话。如果你不理我,我就杀光所有人,我知道你会永远爱我的。” 说完还体贴地亲了亲他的耳骨,似乎是他的奖励。见他捂着嘴仍在干呕,眼角挤出了几滴泪,语气无辜地问道:“真的有这么不好喝么?” 话音刚落,便是布帛撕裂声,陆清远撕开他肩上的衣衫,将茶盏里的酒全都倒在他身上。冰凉的触感惊得他浑身细细发颤,只感觉有几百条毒蛇在他身上蠕动缠绕。 陆清远舔舐身上的酒渍,用力吮吸,留下明显的红痕。看着醒目的印记,他双手紧紧环抱住他,在耳边笑道:“师兄不喜欢这酒,是不是更喜欢我的亲亲?” 话甫落,陆清远扳过他的肩膀,将人压在身下。衣衫撕裂声在殿内回荡,如恶魔的浅笑,“那我们来用力地亲吻吧。” 沈孟庄已经筋疲力尽,手腕上被掐出了红痕。他轻轻喘着气,慢慢地穿上被撕坏的衣服。陆清远欲抱起他去清洗,他坐在那里,抬头苦笑,声音极轻,问:“若我一直对你很坏,是不是比较好?” 是不是比较好?他在问陆清远,也在问自己。若他一直都待陆清远不好,是原来那个恨陆清远入骨的沈孟庄,是不是比较好?这样的话,他便可以彻彻底底地站在陆清远的对立面,他们只是宿敌,仅此而已。 他可以痛痛快快地与陆清远厮杀,两人之间只有仇恨,仅此而已。 不像现在,两个人在爱与恨中拉扯,纠缠不清。原来翻山越岭想要去见一个人,如今只剩山岭。 然而他亦深知,这仍是他的妄想而已。他和陆清远,注定了如此,只有如此。他们手里握着最锋利的刀,说着最甜蜜的话,往彼此最深的伤口用力捅上去,仿佛只有疼痛才能让爱意鲜活。 陆清远凑过来搂着他,若无其事地笑道:“明知道我不喜欢这些话,还故意说给我听,师兄真的是很过分啊。” 近来数日,陆清远似乎对“开赤元通原始”这件事异常执着,仿佛有谁催促监督他必须完成一般,又仿佛他总是不受控地执着于这一件事。 这日,陆清远与暗傀等再次来到章尾山。因为那次大战,鸿林派便日日来此巡视,势必要阻拦陆清远的计划。 此刻,章尾山又陷入一片腥风血雨里。陆清远立于山巅,睥睨脚下众人,对这些垂死挣扎的人失了兴趣,索性唤出祸行剑,欲一举铲除。 祸行剑从黑雾中杀出,邪气横扫众人。就在危机之时,突然一道雄厚紫气径直拦下赤邪剑气。陆清远难以置信地看着洒落一地的鲜血,眉头紧锁。 是何人,竟能挡下祸行剑? 就在他满腹疑惑时,一道紫色身影从断崖下凌空而越。金色光芒与凛冽紫气映照天际,一只金色凤凰在空中仰头鸣叫。而光华淡去,那人缓缓现身。紫袍翻飞,头戴凤冠,额前璀璨凤凰印记。长发披散在身后,随风舞动,凤凰于飞,气势滂。 人群中的钟颜抬头看着那人,双眼含泪。久别重逢的雀跃和死而复生的惊喜,令他的声音都在颤抖,他看着那人大喊道:“小岚!” 重生归来,冷山岚一袭紫色华袍,锦绣华贵。眉眼间三分冷冽,三分诡邪,三分高傲。一个人似被拉扯成三瓣,一瓣落在人间,一瓣落在地狱,一瓣落在神坛。此后暗境仿若神明再世,众人捡起昔日的传说,口口歌颂着:紫袍泽世。 是而众生纷纷尊其为—— 冷凰。 冷山岚俯视着山巅的陆清远,眼神深邃幽暗。身后金凤盘旋,鸣叫声震天动地。陆清远猛然挥袖,祸行剑调转方向杀向冷山岚。 两人实力不相上下,顷刻间便已过数百招。陆清远眼神狠厉急躁,他从未遇到这般对手。金凤啼叫,双面肃杀,战场瞬移百里。脚下的巨浪滔天。当世双强,正邪交锋。所有人屏息凝神看着他们二人恶斗,谁都不敢上前插手。 终招在即,双方丝毫不敢懈怠。祸行剑再现威能,引动邪气千丈,砍伤冷山岚的胳膊,陆清远亦同样身受重伤,口吐朱红。 一旁的暗傀赶紧扶着他喊了声“尊上”,陆清远用指腹揩去嘴角的血渍,紧捂着胸膛,厉声道:“撤。” 雀宫闱内,沈孟庄正在琢磨如何修补琴弦。窗门突然被拉开,小花上冲进来,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道:“沈、沈哥哥,不、不好了不好了,尊上、尊上他,他快死了!” “哐当”一声,古琴摔在地上又断了两根弦。沈孟庄猛地起身,神色亦有些焦急,问道:“怎么回事?他怎么……小花你说清楚些。” “尊上……”小花拍拍胸脯,努力缓过气,“我听灭辉殿的小蚂蚱说的,他说尊上流了很多血。连谷爷爷都匆匆忙忙赶过去,至今都没出来,沈哥哥你快去看看吧。” 沈孟庄顾不上其他,扔下小花匆匆往灭辉殿跑。他走得急,赤脚踩到了几个小石子,硌得脚下的伤疤又开始流血。铃铛在空旷的密道上作响,如他那颗焦急跳动的心。 推开大门,沈孟庄冲进殿内,看着案桌前陆清远眉头紧锁疼得倒吸凉气,谷虚子正在用银针为他缝合伤口,还不时斥他别乱动。 他看到陆清远胸膛上有一条很深很长的伤口,流血不止,缝起来像一条蜈蚣。殿内的人发现有人闯进来,纷纷抬头看着他。 他走到陆清远身前,神色没有了方才的慌乱,低声道:“我听说你要死了过来看看。” 陆清远忍着剧痛,仰头看着他,硬是挤出一抹无谓的笑,“师兄希望我死吗?” 谷虚子缝完最后一针,早已拎着药箱溜之大吉。沈孟庄想问也找不到人问,便直直盯着那道伤口,问道:“你的伤口为什么无法愈合?” 陆清远并未回答,低头瞥见他脚下的血迹,伸手拉过他坐在自己腿上,尽量让他的脚悬空。语气既责怪又心疼,“怎么跑这么急,脚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