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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责了,那不是你的错。” 被符朗握住的手骤然被捏紧,传来了阵阵剧痛。 梁易澄皱起眉,转头却见符朗垂着头,紧闭的双目不住颤抖,抿紧的双唇褪去了血色。 “谢谢你一直陪着文轩,一直到最后。谢谢你没让那孩子孤零零地离开,谢谢你,小符。” 李荷的话让梁易澄的鼻梁一阵发酸,紧握着他的符朗的手不住颤抖着,却卸了力气,正要收回去的那一刹,又被他反手紧紧握住。 “对不起,都是我们的错,让你承受了这么多你不该去承受的事情。” 李荷站起身,把沉重的大背包放在了符朗身侧的地板上。 “现在,你可以把我们都放下了。” 符朗猛地一颤,头埋得更低了,浑身紧绷着,连呼吸都顿住了。 梁易澄依然看见了那沿着脸侧滑落的泪水。 他曲起拇指,轻抚着符朗的指节。 李荷慢慢地直起腰,如释重负般长舒一口气,慢慢地走到了窗边,注视着那酷似家乡的窗外。 梁易澄凝视着无声落泪的爱人,抬起手,轻轻地摸上符朗的脸,温柔地替他拭去了湿漉漉的泪水。 符朗受惊地睁开眼,看清是梁易澄,屏住的那口气倏地松了,眼泪却蓦地涌了出来。 梁易澄耐心地替他一一抹去。 不知是不是刻意而为,李荷在窗边站了许久,久到符朗慢慢地平静了下来,才慢慢地走回了沙发旁。 “小符,真的很感谢你。阿姨和叔叔会过得很好的,我们和文轩都希望你也能过得很好。如果你不把这些钱收回去,我和你叔叔百年之后见到文轩,他一定会怪我们让他的好兄弟们受累吧。” 她拎起来时搁在角落的大环保袋,放在桌上,说:“阿姨还给你带了些老家的特产。离开家久了,都会想念家的味道吧。” 瞥见符朗依然神情恍惚,梁易澄连忙起身替他接过道了谢。 李荷怜爱地看着垂头不语的符朗,轻声说: “小符,你知道吗?你mama在老家也像你这样,一个人住,却租了一间很大的房子。” “她也一直为你留了一个房间,在等你回去。” “我们做父母的,年轻气盛的时候难免都会望子成龙,把期待压在孩子的身上,最后让孩子们觉得他们不得不去回应这些期待。” “其实啊,那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们能够平安、快乐。” 作者有话说: 看了上一章的反应忍不住要说几句 朗哥这个人需要大家耐心细品 因为他是真的闷sao 很多想法他是不会主动表达的鸭 他需要有人推他一把 又或是一顿暴打ヾ(?ω?。) 第65章 送走了李荷,梁易澄把符朗买回来的一大袋熟食加热好,犹豫片刻,放在了餐桌上。 “朗哥,吃饭了。” 符朗从沙发挪到了餐桌旁坐下,拿起筷子,给梁易澄夹了几块卤鹅,才端起自己的碗。 梁易澄埋头扒了几口饭,偷着眼角还泛着红,心不在焉地发呆的符朗,问:“朗哥,你怎么买了这么多菜?” “看见你下午给我打电话,以为你想出去吃饭。”符朗抬起手,自己碗里的饭菜没有动,却又给他夹了几块烧rou,“今天是周末,我下班晚了,出去吃人会很多,怕你饿了。” 梁易澄怔住了。 符朗总是这样细心,为别人考虑得面面俱到。 这样的一个人,到底悄悄背负了多少本可不必承担的责任?又因此承受了多少的压力? 可笑的是,符朗不过是习惯了独自承担,他便自认为无法分担,还想对这一切视而不见。 梁易澄慢慢地放下碗筷。 “怎么了?” 兴许见他神色凝重,符朗也放下了碗筷。 梁易澄垂下头,轻声说: “朗哥,对不起。” “我太希望能为你做点什么了,可我总是做不好,我很焦虑。” “虽然我什么都做不到,但我至少很了解你——每当我想这么安慰自己的时候,我就会发现其实我根本不了解你。” “你背负在身上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我甚至有时候会害怕去了解你。我很怕我越了解你,越会觉得自己无力。” “对不起,朗哥,我要为过去的怯弱道歉。” “我希望从今往后,我能了解你的所有——不管是怎么样的你,我都愿意去接受,去支持。” 符朗放在桌面上的双手紧紧交握着,声音干涩:“易澄……”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从来就没有做错什么。是我……始终没有办法原谅我自己。” 符朗怔怔地,瞪着那张檀木餐桌。 在符朗很小的时候,符建良工作虽忙,还是会抽出时间陪家人吃上一顿晚饭。 符朗记得有那么一天,他的母亲吴玥不知道在什么算命网上为自己和家里人算命,结果让她到吃晚饭时依然闷闷不乐。 符建良听着她刻意的长吁短叹,终于问:“到底是怎么了?” 吴玥立刻解释了一番原委,叹气道:“别人说这个算得可准了。我四十岁就要死咯,没几年好活了。” 符建良向来不迷信,说:“这些怎么能作数呢?” 吴玥酸溜溜地说:“你倒好,算命说你可以长命百岁,以后我不在了你可要找个对我儿子好点的后妈。” 符建良无奈地看着无理取闹的妻子,眼神温柔,低声说:“我就不能不娶了吗?” 符建良伸出手,摸了摸坐在一旁的符朗的头:“以后我如果先一步走了,你可要替我保护好你妈,我们说好了啊。” 符朗用力地点头:“说好了!” 符建良的每一个字,符朗都铭记于心。 因此,现实的残酷更让他心如刀割。 生于斯,长于斯的家,回忆的痕迹被一点点地磨灭。 死于斯,铭于斯的人,魂魄是否留还在了这里。 符朗与吴玥经济透支,无法再负担租房的房租了,只能搬去外婆家借住。 寄人篱下,行李只能一切从简。 符朗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敝帚自珍的一件件家具像废品般的被回收的人粗暴地拖出门口,在吴玥用心保养的木制地板上留下一道道刺眼的划痕。 住在这个家的最后一个晚上,他们的家已经快被搬空了,木底板上伤痕累累,屋中只剩下打包好的几个纸箱和一个床垫。 这个床垫本与床架配套,是符剑良与吴玥新婚燕尔千挑万选才买下来的。 如今回收的人嫌弃床垫古旧,只把床架拆了去。 符朗与吴玥一同躺在床垫上,黑暗中符朗依然能看见床头的上方有一块比周围稍淡的方正的痕迹。 那原本是挂着他的父母的婚纱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