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言情 - 耽美小说 - 撸猫综合征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3

    是毫发无伤,又像是丢了魂。

    天蓝的眼睛浑浊一片的,像是对这个世界彻底失去了信任。

    “我找到警长之后,差点和我爸打了起来。我奶奶拦住了我们,最后我妈做主,把警长送到了舅舅家。”

    “我把警长带到舅舅家,警长立刻躲了起来。以前我把它送到寄养的地方,它害怕,就会一直黏着我,可那一次没有。”

    梁易澄苦笑了一下,说:“它好像已经不信任我了。”

    “警长从找回来开始,就变了。它不吃不喝,就像得了抑郁。我不知道猫会不会也有这个病,可我把它送到舅舅家之后,它谁也不理,一整天就看着一个地方发呆……”

    “我几乎每天都去看它。终于有一天,它看我了。”

    “可是,它当时那个眼神……”

    梁易澄声音发颤,渐渐哽住了。

    符朗不知何时把他松开了,两手扶着他的腰,额头顶在他的锁骨上,鼻尖在他的胸前轻轻地蹭着,像是在安慰。

    梁易澄用力地抱住符朗,低声说:“它真的,好悲伤,好绝望……”

    “第二天,警长就死了。”

    “我永远都不能保护它了……但是,也没有人能伤害它了。或许,这才是它希望的吧。”

    梁易澄身体里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了,缓缓地坐在符朗的身上。

    符朗稳稳地抱住他,却偏开头,不让他看见自己哭过的脸。

    梁易澄只好把头枕在符朗的肩上。

    符朗的怀抱,符朗的体温,符朗的气息,让他眼眶发酸,终于把那深藏心底的话倾诉出口:

    “朗哥……我一直觉得……警长是自己跳下楼的……”

    作者有话说:

    之前写过橙去公园找警长的场景 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 时间过得有点久了 大家可以瞅瞅二十四章……

    第52章

    警长离开后的无数个日夜,那个挥之不去的可怕念头就如同附骨之疽一般,那个悲伤地纵身跃下的身影,让他在噩梦中一次又一次地惊醒。

    醒来时,那不得不独自面对的漆黑与寂静,还总是悄无声息地提醒着他,现实才是永远醒不过来的梦魇。

    梁易澄坐在符朗怀里,不住轻颤着。

    清醒时,梁易澄总会避免与符朗发生过度亲密的身体接触,因为年轻气盛的身体很容易会产生尴尬的反应。

    可到了睡梦中,他就会无意识地黏着符朗。

    只有那紧密相贴的身体,才能给他一种本能的安全感。

    梁易澄手脚并用,贪婪地抱住符朗。过了好一会,他才平静了下来,轻声说:

    “或许你们说得对,是我太任性了。我不顾家里的人反对都要养它,却没能负起责任照顾好它,也没能给它一个安稳的家。我总是在想,我把它带回来之后,它有没有幸福过……我说我爸害死了警长,我知道那是借口,我只是不想承认自己的软弱……可是他,他那样对警长……我是真的,真的没有办法原谅他,朗哥,你明白吗?”

    梁易澄疲惫地把头枕在符朗的胸前。

    平缓的心跳声,清晰而响亮。

    他好像从未如此真切地听到过符朗的心声。

    “我明白……对不起。”

    符朗低下头,轻啄了一下他的额头。

    “我不该什么都不问,我不该……说你任性。”

    “我那时只是……太痛苦了。”

    炙热的胸膛不住抖动着,梁易澄坐起身,抬起头,想看看符朗,却被一只手轻轻地捂住了双眼,另一只手则缓慢而有力地把他揽回了那宽厚的胸前。

    “你那时问我,如果是我的父亲……犯了错,我会不会原谅他。”

    符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声音颤抖。

    “我想……如果我,还能见到他……我会的,我会原谅他,无论他,犯了什么错……”

    “就像他……对待我那样……”

    高三那年,冯文轩的离去,杨逾的叛逆,高考的压力,众多的烦恼接踵而来,早已超出了一个十八岁少年能承受的范围。

    但符朗挺过来了。高考成绩虽然不如众人预期的好,却还算差强人意。

    小县城好不容易出一个高材生,高考放榜后,符朗的亲戚们便纷纷前来打听。

    听说符朗竟然决定要学医,并且还想用这个不算太理想的成绩拼一拼医学类分数堪比北清的Z大,亲戚们登时提心吊胆,七嘴八舌地前来劝说。

    符朗不为所动。

    符朗的母亲吴玥无条件地支持他的决定,而父亲符剑良的意见却还不明朗。

    符剑良是个生意人,生意上的应酬让他时常半夜才能回家,白天则在家补眠,作息与符朗完美错开,一年到头也见不上几面,父子俩鲜少有机会能坐下来好好谈谈。

    放榜那阵,符剑良还恰巧出差谈生意,符朗只能在电话里忐忑地告知他高考成绩和自己的意愿。

    符剑良只淡淡地回了一句:“知道了。”

    吴玥性子软,对于七大姑八大姨摆不出脸色。填报志愿前夕,好事的亲戚坐满了整个客厅。

    “阿朗啊,你就听姑妈一句劝吧,咱们走过的路比你吃过的饭多的多了。学医费时又费钱,现在当医生还这么危险,又挣不了多少钱。”

    “就是啊,你看看你爸做生意多辛苦啊,白天公司本来就忙不过来了,晚上还得喝酒应酬,也挣不了几个钱。现在好不容易把你养大了,你也有出息了,你考了这个分数,去学学商科,以后替他打理公司,减轻点负担不好吗?”

    “你不愿意学商科,学理工科也好啊,上大城市找工作都好找,舅舅有熟人在G市开了个大公司,以后介绍你到那上班,挣钱也多啊。”

    “你也不小了,该懂事了。学医确实是好事,但是学医是个无底洞啊。你想学,也得看看自己家里的条件合不合适啊。”

    “小朗啊,别任性了。”

    符朗一言不发,梗着脖子安静地站在那里,像个接受审判的犯人。

    这是,家门忽然打开了,所有人立即齐刷刷地看向门口。

    符剑良站在玄关,扫了一眼挤在家中的亲戚,又看了一眼垂头站在一旁的儿子,沉默地放下手中的公文包。

    六月的天闷热至极,符剑良却还整整齐齐地穿着西装,汗水浸湿了半边身子,他恍若不觉。

    符剑良一边慢条斯理地挽起衣袖,一边沉声说:“这么人齐,今天过节吗?”

    亲戚们都是一愣,唯独不懂看人脸色的大姑妈抢先开口:

    “过什么节呀,你可算回来了,你的傻儿子说要学医呢,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世道。”

    符剑良安静地看了符朗良久,才转头对亲戚们说:“符朗自己决定的事情,我没什么意见。”

    亲戚们闻言,又是一惊,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