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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的那一句道歉的话而消了气,只是缓缓别过脸去,没有再继续看着北堂戎渡,削薄的唇上依稀浮起一丝微凉而了然的意味,满腔的怒气似乎正在被刻意地用力缓缓压下去,却气息涌荡,动了动嘴角,连连冷笑道:“好一个‘错怪’……本王从来也没想过,自己居然这么不值得你去信!”北堂戎渡听出北堂尊越的语气恼怒而冷淡,并不像往日里的亲厚,因此心下不由得就生出了一丝隐隐的紧张之意,抬眼迎向北堂尊越咄咄逼人的犀利目光,尽量以平静相对,面上显现出一副歉疚的样子,声音也是渐低渐止,说道:“我不是想不相信你,只是……当时那种情况下,我不由自主地就那么想了,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北堂戎渡说着,缓缓走到北堂尊越床前,弯下腰就去拉北堂尊越的手,口中歉意地说道:“是我不对,喜欢胡乱猜测,你不要生气了……我向你道歉。”他想拉北堂尊越的手原本是一个十分亲密的姿势,但眼下,彼此之间却分明有着一层看不见的隔阂在其中……北堂戎渡伸出手去,然而他的这个动作却是落了个空,便见北堂尊越的衣袖微微一动,就避开了北堂戎渡的手,既而在持续了片刻的短暂沉默之后,却一把动手拎住了北堂戎渡的领子,用力扯着那整整齐齐的棕黄衣襟,狠声低喝着说道:“……胡乱猜测?好,你胡乱猜测得很好!”说着,五指一张,就松开了那衣领,但转眼间却反手紧紧地扣住了北堂戎渡的右手腕,握得极紧,由于这是在北堂尊越的恼怒之下所做出的动作,因此一时间手上的力道也不由得加大了些,修长有力的五指就像是铁钳子一般,将北堂戎渡的手腕抓得生疼,两个人就保持着这个姿势僵持了片刻,然后就见北堂尊越突然徐徐笑了一下,笑得那样凛淡,就仿佛是外面一个劲儿地‘哗哗’击打芭蕉叶的冷雨,他眯起眼看着面前的北堂戎渡,以暗若幽火的目光直视着对方,一双凤目就如同摇曳跳动着的冷清烛光,幽幽暗暗的,面上的神情之中似乎有着几分索然之意,看不清他的神色,只冷笑着说道:“本王虽然向来在风月之事上面很有些荒唐,可是也还没有到了荒yin无耻的地步,那个女人是你的,是你明媒正娶来的,本王看在你的份儿上,哪怕是动谁也不会去动她……本王还不是那个喜欢给自己儿子戴绿帽子的唐玄宗!” 殿外雨声磅礴,大雨乌沉沉地洒落在天地之间,那种闷沉的感觉就好象是从心底一点一点地生出来的,慢慢地缠绕在心脏上,叫人多少有点儿觉得透不过气来,北堂戎渡的手腕被男人攥得发疼,腕上被那五根手指抓着的地方甚至隐隐泛起了一痕淡紫色,但北堂尊越手上的力道却并没有放松,北堂戎渡自己也没有挣扎,他自知理亏,因此只任凭北堂尊越紧握着自己的手腕,抿着唇不出声,过了一时,才用另一只手扯住了北堂尊越的袖子,似乎是想要解释些什么,但一时之间却又来不及组织出什么合适话来,只顿了顿,到底还是微微低了一下头,道:“是我错了,不该这么捕风捉影地就去怀疑你,你不要生我的气,以后我也再不会了。”他先前没有想到北堂尊越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归根到底,他也不过是初尝情爱滋味的人而已,虽然风月欢场当中的经验十分丰富,但是对于情人之间的事情就未必是那么游刃有余了,他没有意识到对身为情侣的两个人来说,任何一方的怀疑与不信任,对另一方来说都是一种极大的的伤害,甚至是侮辱——尤其是北堂尊越这样自尊心极强,向来自视极高的男人。 此时北堂戎渡只觉得北堂尊越抓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手热得烫人,他微微一顿,抬眼看去,就见北堂尊越俊美的脸孔潮红着,也不知道是因为生气还是因为发烧,或者两者兼而有之,两鬓漆黑的长发被汗水略为濡湿了些许,有几丝贴在了脸颊上,蜿蜒如同水草,心中不由得就生出了悔意,认为自己不该把这件事情说出来,引得父亲这样生气,因此表现得就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低声呢喃着道:“你现在正发烧呢,不要生气,等你好点儿了以后,再骂我好不好?”北堂尊越听了这话,不知道为什么,霎时间却突然恼怒起来,他用力攥紧了北堂戎渡的手腕,似乎是想要把少年拽到眼前来,却到底还是没有这么做,只是加大了力气,极为用力的样子,简直都快要将北堂戎渡的骨头也勒断了,然后忽然一把甩开了北堂戎渡被他捏出了青紫的雪白腕子,但没曾想由于动作幅度过大,牵扯到了身下的伤口,顿时裂痛起来,有什么温暖的粘稠液体缓缓从那个地方流了出来,北堂尊越感觉到这一切,心中更是愤怒之余,又涌起一丝无力的挫败感——想他北堂尊越平生何等人,向来暴睢恣肆,自视极高,视他人如无物,却因爱上亲生儿子,把自己也给填上,将男性的自尊和身为父亲的威严都统统自动踩在脚下,自甘雌伏,但如今对方却因为些许看似说得通的猜想,就来怀疑他这个做父亲的……思及至此,北堂尊越嘴角微微泛起一丝自嘲的笑色,笑容里似乎有些倦意,床两侧水烟紫的帐幔遮住原本就不明亮的光线,半阴沉了他的脸孔,北堂尊越倚在枕头上,原本目光当中流露出的一丝软弱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神色在刹那间重新恢复了像往日一般的冷静,然后就用一种很平淡的语气说道:“你为什么要猜疑本王?就凭一个耳坠,你就认定本王动了宋氏……原来本王在你眼里,就是这样没有节cao廉耻的人,连儿媳也不放过。” 窗外大雨‘哗哗’而下,闷雷声,骤雨声,风声,密密交织在一起,迅急不绝,天地之间密密下着大雨,北堂戎渡听了父亲说的话之后,神情一动,正要开口,北堂尊越却已抬起右手,将一根手指压在他的嘴唇上,因此北堂戎渡只好暂且不说话,就见北堂尊越平静而迅速地收回手,语气微凉如霜,其中压抑着窒息般的愤怒,用手背一抹额上的细汗,一字一字地悠然说道:“本王原本还以为,你我父子总是一条心,但是现在看起来……倒是本王自以为是了。”其实情人之间越是看重,就越是在意对方是不是信任自己,北堂尊越这样怒气勃发,其实恰恰就证实了北堂尊越对北堂戎渡的情意无假,但这彼此都是初品情爱的父子两人却显然不一定明白这个道理……北堂戎渡见北堂尊越虽然没有冲自己发火,说话的语气也很平静,但那两颧上的潮红却好象是越来越厉害,或多或少地把周围也渲染了,显然是在克制着自己,一时间醒悟过来,懊悔之余,又担心他还在病中,因此慢慢俯身靠近男人,用手轻轻拨开贴在对方下巴上面的几缕半湿黑发,柔声说道:“……这些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