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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之间。 “宫主怎知只有我一人能做,我对岐黄之术了解甚少。若说救人行医,阆峰巅的药元仙君岂不才是宫主应找的人?”指尖轻敲着桌面,竹岭始终噙着的温和的笑。 “竹岭......”酒幺的声音缓缓低了下去,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只有无心的人,才可以不被阿睡的梦魇干扰,在他的梦里叫醒他。” 凭阑阁中静得只剩下后院竹林被风吹过时摩擦而起的浅吟。 酒幺屏息凝神,等着他的回答。 “既然如此,我便同宫主走一趟。”竹岭微微笑着看着她,若有所指地说,“有一件事宫主或许不知。我虽没有心,但我亦有七情.六.欲,知冷暖、识情爱。毕竟化形为人为仙,这些一样都是不能少的。” 小小的屋中,只留他清浅的余音。 —————————————————————————————————————————— 渊溯宫,朝议阁中。 估摸着时辰,蜀欢进屋去替重宴将香炉中燃的龙涎香拨了一拨。 “怎的是你过来,阿道今日未来寻你?来福呢?”见进来伺候的人是蜀欢,重宴不由得问过一句。 自阿道常来寻蜀欢后,重宴便将身畔伺候的事基本交由来福来禄来财三兄弟了。 蜀欢听重宴提起阿道,温婉的小脸上渐渐浮上一层薄红。就算大家都知道她和阿道的事,但放在台面上说她终究有些害羞。 “我听人说宫主过来了,阿福他们去迎宫主去了,所以我先替他们进来伺候着。”蜀欢恭敬答道。 酒幺和殿下之间闹了不愉快傻子都知道,重宴嘴上虽没说什么,但这几日明显面色都较以往阴沉。今日宫主来了便好,这一和解殿下整日便不会不高兴。 果真,蜀欢话一出,重宴下意识地放下手中的朱笔,面色在一瞬间就缓上几分,“她过来了?”语中有几分怀疑,依他对酒幺脾性的了解,她断不会无缘无故就这样低头的。莫不是有事来求他? 蜀欢含笑:“开开他们都见得清楚。” “哼,她倒是排场大。”竟然让他身畔的仙官去接,重宴一声轻哼,话峰突然一转,“蜀欢你替本殿瞧瞧,本殿这衣冠尚整洁?”说着拢了拢前襟。 “十分整洁。”蜀欢笑意盈盈,没料到殿下也会有这种时候。 这答案叫他十分满意。 重宴一顿,复又拿起将搁下的朱笔,敛了神色正色朝她道:“既然如此你先出去吧,待她来了在门口通报便是。” “还有,一定要待本殿准了才让她进来,规矩不可费。” ...... · 桌上的奏折缓慢地翻过了三页。 从殿门到朝议阁顶多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如今已怕是过去三盏茶了。 重宴脸色不变,手上的动作却越来越慢。 “蜀欢”那声音依旧迷人,且叫人听不出喜怒。 侯在殿外的蜀欢心一慌,她刚听来福向她抱怨酒幺来了渊溯宫,可是却是去找竹岭的!两人方才还一道已开了。 蜀欢暗道不好,方才是哪个冒失鬼与她讲宫主是来向殿下和好的。想殿下现在叫她肯定是问人去哪了,进去该如何交待,这是欺君之罪啊。 看见正站在自己身旁哀叹的来福,蜀欢心中一狠做了决定。她忽地一手支撑着梁柱,一手捂住头低呼一声。 “蜀欢jiejie,你怎的了?”来福察觉蜀欢异样,满是担心地看着她。 方才不是还好好的么,现在是怎的? “来福,我突然觉得头有些不适。”蜀欢心中十分忐忑,不敢看来福,嘴中忙道。 毕竟这样的事她可是第一次做,刚才都怪自己嘴碎,若是少讲两句就没有现在的事了。 见她难受,来福也有些慌,面上很是关切:“蜀欢jiejie近日可是没休息好?不若jiejie先暂去休息休息?” 蜀欢突地心有不忍,别过脸去,口中仍是惦念着:“那殿下那里......” “无事,这里还有我与来禄呢。”来福诚恳道。 她神色匆匆且惊慌,站在另一旁的来禄有些怀疑地看着蜀欢。 蜀欢不敢正视他们,还不待来禄开口,便快速答应下匆忙离开了。 “殿下叫人呢,”见蜀欢离去的背影,来禄心中总觉不大对劲,蜀欢以前从来不会这样的,分内之事就算抱病都会做好,更不要说殿下这样指名叫她了。 “来福,你先进去吧,我想在外头再站一站,待会子再接你的班。” “今日你们一个二个都是怎的了?如此消极怠工。”来福满腹狐疑地嘀咕着,推开门,走了进去。 ☆、第40章 强掳 来福将跨进朝议阁中就察觉室内气氛有些古怪,无形的压抑得叫人喘不过气。他下意识瞥了一眼那扇正半敞的窗户,通风良好,并无不妥。 “殿下?”一室静谧,来福压低声音试探地叫了一下,莫名地局促不安。 抬眼见来人是他,重宴也未深究,唇角一勾,淡淡地朝来福问:“人呢?” 来福有些发懵。他指的是蜀欢么?毕竟殿下刚才是要叫她进来。 来福咧嘴憨憨一笑向他解释:“蜀欢jiejie适才不舒服,暂时回屋歇息去了,所以......” “本殿是说你去接的人呢?”重宴抬抬眼皮子,突然打断来福絮絮叨叨的话。 何人?来福正不明就里,就见重宴将手中的翠玉笔杆随意向前一掷,往后懒懒朝后靠去,俊美的脸上似乎写满不耐烦。 他的好脾气好修养已经被这七天外加三盏茶的时间磨得一干二净,什么风度什么气质现在都已经不重要。 重宴直直盯着来福,目光如炬。 咋的?这是咋的了?怎的说变脸就变脸,来福又懵了。 在刀子样割人的视线以及那压人的威势下,他的腿情不自禁地如抖筛子般抖了起来。 接蜀欢的班有一段时间,来福自晓得重宴表面上是平易近人,实际却拒人千里之外。更可怕的事,此时他竟好似是怒了!蜀欢传授给他的经验里可是从未提及如何解决类似场面。 来福在发懵的同时终于明白刚刚来禄和蜀欢的反常行为是为何。 会叫殿下坐不住的事统共就那么一件,结合之前种种,一定是酒幺来的事被殿下晓得了! 他心中大叫不好,难道来禄他们是已经觉出殿下晓得了此事,才推他进来顶?肠子都要悔青,来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