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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我是说……内个……” “哪个?” ……今天才发现罗靖和性格其实也挺恶劣的。 “……” “不逗你了。今天我托朋友搞到一箱正宗的大闸蟹,中秋节前后的螃蟹最肥了。你今天晚上来一起啃螃蟹吧。就这样。” “啊啊啊别挂先!” “怎么了?” “你那个什么上司……他来不来?” “他不来。你想他来?” “不是不是,我惧他,看见他我瘆得慌。” “这么夸张。”电话那头声音忽然远了,似乎说了句“李秘书麻烦你把这份文件打出来”,然后声音又重新变得清晰:“那今天晚上就这么定了。啊对了,你带一瓶酒来吧。绍兴的最好。” “哦。那我不打扰你了,你忙吧。” 挂掉手机,亓云心情突然又好了起来。晚上螃蟹宴罗靖和不知道能搞出什么花样。罗靖和是个温暖的人,亓云就是想亲近他。顾不得考虑太多,靠近温暖,只是人的本能而已。 第6章 天黑的渐渐早了。到家六点半,已经是万家灯火。 亓云抬头看着,三楼罗靖和家的厨房灯也亮着。橘红色的光线映射着玻璃窗上雾蒙蒙的。大概是罗靖和正在蒸螃蟹的缘故。 亓云兴冲冲地爬上三楼,罗靖和正好把门打开。温馨的属于家的味道的热气涌了出来,他笑着说,“刚刚做饭的时候正好看到你。”亓云钻进屋中,瘫在沙发上:“啊啊啊累死了累死了,我要螃蟹!” 罗靖和却端出一只碗。亓云好奇地看过去:“这是什么?” 罗靖和回到厨房:“一碗米汤。你先趁热喝掉,垫垫胃。螃蟹性寒,空腹吃伤胃。” 亓云洗了手,一勺一勺地把米汤喝掉。浓稠香甜的热米汤下肚,祛除了他外面带上的寒气。他放下碗,打了个寒噤,顿时觉得全身的毛孔都张开了,舒适至极。 亓云窜到厨房,罗靖和正在调小火。厨房里充斥着螃蟹的腥香。罗靖和直起身:“带酒来了吗?” 亓云跑到客厅,又跑回来,手里拿着一瓶酒:“带了带了,绍兴加饭酒!” 罗靖和笑道:“那太好了。你把酒起开,拿过来。” 亓云很兴奋:“今天晚上要喝酒吗?螃蟹倒是很好的下酒菜。” 罗靖和温声道:“你要喝也可以,加饭酒是很温和的甜酒。不过我主要是用来调味的。来,拿过来。”他拿着两只很小的碟子,放到客厅的餐桌上。碟子里装着醋,蒜泥,大概还有姜末什么的。然后他往每只碟子里兑了一点甜酒。酒香掺着螃蟹香,味道怪怪地好闻。 “这是我秘制的蘸料。吃螃蟹专用,配方可是不外传的。”罗靖和放下酒,然后从厨房里端出一只三层的笼屉。每层笼屉上搁着一只盘子,上面是和盘子差不多大的红色大螃蟹。 亓云兴奋。这年头,正宗的大闸蟹可不好弄,大部分都是被硬催熟的,螃蟹壳比鸡蛋壳还脆弱,而且空空的没有rou。又或者,给螃蟹喂避孕药,搞出满肚子蟹黄的假象。 “这样的大螃蟹还有三只。先啃这三只再蒸,螃蟹凉着吃伤胃。”罗靖和在亓云对面坐下,并在两人中间放了一只白色的大盘子。亓云迫不及待地去拿螃蟹,结果被烫得直捏耳垂。罗靖和晃晃手里拆螃蟹用的螃蟹钳,“你急什么?这螃蟹壳可硬,光靠牙可不行。” 罗靖和手型很美。手指修长,而且结实有力。很多人说这样人的手灵巧,其实很有道理。亓云自己拆了一只螃蟹,却没弄出多少rou来。罗靖和叹气:“你还真是浪费呢。来我拆。” 罗靖和拆螃蟹拆得出神入化。他差不多能把一整条螃蟹腿的rou剥出来。剥好的螃蟹rou就搁在他们中间的大盘子里,亓云只负责夹起螃蟹rou,蘸蘸调料,然后吃掉。六只大螃蟹亓云差不多吃了四只,罗靖和反而没怎么吃。亓云看他认真地剥螃蟹rou,突然觉得很不好意思。罗靖和笑道:“你客气什么。慢点,不要烫到了。” 亓云喝了点加饭酒。热乎乎的直冲脑门。坐在对面的男人温和地笑着看着自己,说话时声音低沉,略带鼻音,华丽动听。 ……不是在做梦呢。呵呵。 饭后罗靖和收拾掉螃蟹壳,打扫干净饭桌,开窗换换气,洗手,拿一块生姜仔细地涂在手上,祛除腥味儿。亓云酒足饭饱心满意足倒在沙发里,眼睛舒服地眯在一起。 “好像猫一样。”罗靖和说。 于是亓云就真喵了一声,罗靖和哭笑不得。 过了一会儿,亓云睁开眼睛。罗靖和的家和他的人一样,干净,温馨,简洁,不张扬。有一种温暖的味道,让人贪婪地想据为己有。 “清和。” 罗靖和微微一愣。亓云看向他,坚持地叫:“清和。” 罗靖和反应过来:“嗯?” 亓云微微一笑:“发什么愣?” 罗靖和道:“你第一次这么喊我呢。” 亓云把手背搭在眼睛上,嘴角上翘:“清和清和清和清和清和清和……” 眼前似乎浮现出李旭飞皱着眉头看自己的神情。 抱歉了。 罗靖和在他身边坐下:“唉,唉,唉,唉,唉。” 亓云翻个身,把脸埋在沙发靠背上。罗靖和发现他的身体微微颤抖,因此没有打扰他。家里没有电视,两个人陷入了沉默。罗靖和看着亓云,突然伸手,呼噜呼噜他的头发。 “好啦好啦。” “嗯。” 秋日的夜晚相当的冷,起了风,亓云能听到风擦着玻璃窗刮过去的声音。整个小区亮起的灯多起来,橘红色的,白色的光亮越来越多,越来越多。那标志着有人存在。做饭,看电视,写作业,聊天打牌。亓云一个人的时候不喜欢开灯,独自一人蹲在黑暗里看窗外的万家灯火。这简直就是在自嘲,真是连自己还活着的证据都没有。 “清和?” “嗯?” “你在吗?” “在呢。” “一直在吗?” “一直在。” “不走吗?” “不走。” 四周都是那男人平稳安详的气息。 ……真好。 后来亓云稀里糊涂睡着了。迷迷瞪瞪地觉得有人把自己弄到了床上,脱了衣服鞋子,盖上了被子。不是在自己的家里。不过一样安心。 第二天罗靖和起床做早餐的声音惊醒了亓云。他爬起来,发现自己在罗靖和的卧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