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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小郭最近又相信了爱情。 她负责的病人中,有一个叫周希复的少年。 这个叫周希复的少年是一名非常特殊的病人,八岁那年遭遇一场车祸,不幸成为植物人,在病床上一躺就是十年。 说起来也是唏嘘,他的父母从最初的二十四小时不离身,到后来又有了新的孩子,渐渐变成二十四天来一次。 打给医院的钱从未断掉,但爱已悄然转移。 她虽然不会因此而责怪这一对父母,可每次看到周希复那张透着懵懂天真的脸,总还是忍不住感到一丝心酸。有的时候她甚至觉得,他就这样睡一辈子不醒来,也许反而会是一种幸福。如果哪天他忽然醒来,床边却空无一人,该有多失落,多难过。 所以当她第一次遇见符西宇,看到他冲进病房,握着周希复的手痛哭流涕,心头涌起的是带着宽慰的感动。 ——原来这世上还有人如此惦念这孩子。 她悄悄抹了把眼泪,耐心地等对方情绪平静下来后,才微笑着走进去,柔声问:“请问您是周希复的……?” 符西宇仰起挂满泪痕的脸,沙哑着嗓子说:“我是他的男朋友。” “您刚说您是他的什么?”她怀疑自己忘了挖耳屎。 符西宇绽放出一抹可与太阳肩并肩的灿笑,掷地有声地重复道:“我是他的男朋友。” 小郭:“……” 撇开取向问题不谈,周希复出事的时候才八岁,一个八岁的小男孩就已经有男朋友了?! 她无论如何都是不信的! “这位先生,请您……”她正要委婉逐“客”,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见病床上的周希复缓缓地睁开了那双她从未能见过的眼睛,惊得她一时间连自己的护士身份都忘到了脑后。 然而周希复醒来以后,直直地看向眼泪再度夺眶而出的符西宇,用一种远超八岁儿童的成熟语气说:“是让你叫醒我,又不是让你哭醒我,你是想用你现在这个模样丑哭我吗?” 要不是周希复的声音干涩得不像话,她几乎要以为自己走错了病房,认错了病人。 符西宇又哭又笑地低唤:“小宙……” 这男生的口音这么重的吗?她的思绪飘了一下。 “护士小姐,您不用去叫叫医生什么的吗?”周希复冲她眨巴了下眼睛。 那双扑闪的明眸精准无误地击中了她那一颗老阿姨的心,当即奔出病房狂呼医生,兴奋的程度不亚于中了一个亿。 但之后,她的苦恼开始接踵而至。 周希复的父母赶来后,恰好撞见自己的大儿子被一个陌生人搂在怀里缠绵拥吻,脸都气变了形,把符西宇撵出病房后,硬冲进院长办公室大闹了一番,于是院长把她叫到办公室大训了一通。 本以为事情到此结束,结果夜里查房的时候她发现符西宇竟然又悄无声息地溜了进来,挂着一脸rou麻兮兮的笑容,直勾勾地盯着周希复的睡颜,眼中的爱意之汹涌,她光是旁观,都感觉心在颤抖。 月光下的这个男生,比周希复的父母还要更爱他。 这是她最直观、最真实的感受。 于是她默默地退出病房,关上了房门。 “爸妈……还好吗?”临出院前的最后一个晚上,符西宙终于鼓起勇气问出这个问题。 符西宇紧了紧环抱着他的手臂:“我很想骗你说他们很好。” 符西宙垂下眼眸:“我害得他们经历了那么多次‘丧子之痛’,是不是很不孝?” “你是为了救我,逼不得已作出的选择,真正不孝的是我才对。”符西宇轻柔地捏了捏他的耳尖——这具新的身体,不仅五官和符西宙原来的有九成像,就连那对尖尖的耳朵都如出一辙。 符西宙往他怀里缩了缩:“那还不是因为你救我在先,本来该死……”后面的话被符西宇堵了回去。 “不要再说那些话了。”符西宇贴着他的唇畔轻轻地说,“等你嫁给我,不就又是爸妈的儿子了吗?” 符西宙的心思全在对父母的愧疚上,没有反驳符西宇用的“嫁”字,闷闷地说:“可他们永远都不会知道我就是他们的小宙啊。” 他尝试过跟护士小郭讲述自己的真实来历,不出所料地全被“哔”掉。 不过就算没有了隐形规则的束缚,他和符西宇也还是不会对父母坦白,因为他们需要父母的祝福。 但在他的内心深处,始终觉得这是一种欺骗,是一种自私的行为。 “你还记得你跟我说过的那句话吗?”符西宇温柔地看着他,“‘拒绝什么都不要拒绝幸福’。” 符西宙眸光微亮。 “如果觉得对不起爸妈,以后就不要动不动把老爸气得半死,动不动又跟老妈冷战到冰河都解了冻你还不肯让步。”符西宇趁机数落过去连旁敲侧击都不敢提的“罪行”。 符西宙:“……下去。” 符西宇笑容一僵,连忙放缓语气道:“我只是在帮你想一想能减轻你的负疚感的办法而已,绝对没有批评你的意思。” 符西宙翘起唇角,眉眼弯弯地看着符西宇,被子下的手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攥住了某人的软肋,凭借着自学成才的本事,不消片刻就撩拨得向他致敬。 面色潮红的符西宇正欲翻身,一只白嫩的脚丫子猛地踹向他的小腹。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