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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向女人时，眼中的惊讶化为深不见底的寒意，最终亮光灭去，黯淡无色。 第29章 牵扯（一） 肖颜的心情平静了许多，品了几口葡萄酒双颊微红，上一刻的狼狈仓促褪去，表露在外的则是对于自身诡异到吓人的举动的无尽歉意，在对面椅子上落座的男人脸色极差，不比刚刚的她好上几分。 她吓着他了。 她也清楚，自己‘发病’时疑神疑鬼的模样令人害怕。 不，她没病。只是碰上了别人认为荒唐的事情，不存在于世间的灵异现象。 江洪皓摸向略微突起的口袋，那里面放着他的香烟。思及餐厅内禁烟，他不得不打消这个念头，但浑身不自在，好像不在烟雾袅绕中麻痹大脑便坐立难安。 连京。 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有无数，即便在同一个城市同一条街道这样的几率也不算低，他不过是听见肖颜唤出与死去的男人相同读音的名字，还未从她口中得到证实，也许，名字的写法也不同，他何必太小题大做的穷紧张。 然而，连他自身也觉可笑，他竟没有勇气去反问肖颜，甚至因此引发一连串无端的臆测。譬如，其实肖颜很早以前就认识他这个人了，在连京的葬礼或者墓前见过自己，又从某处得知他与连京的死因相关，于是有目的地接近，选择相同的地点相同的事件作为报复的开端，以此使他忆起往事，深陷恐惧或者其它不可避免的陷阱之中。 但，间隔太久了，不合常理。这一年的时间里肖颜都在做些什么？平复心情，挥去悲伤，然后制定周全的复仇计划吗？ 他不相信肖颜是那种能将情绪伪装得很好的女人。可是他又凭什么理由去信任相识不到两天的她？ 抬眼看去，对面的肖颜又同最初一样凝望窗外，不同的是，她心不在焉的，视线透过玻璃窗的反射聚焦于他的脸上，映出惊慌内疚的表情。 说到底都是他对‘连京’这两个字过度敏感，导致气氛再度陷入僵冷状态。江洪皓克制住那些在脑海中不断涌现的胡思乱想，快速地调整心情恢复常态。 “抱歉……” 异口同声的道歉适时化解了尴尬气氛，出于绅士礼仪江洪皓让肖颜先说。 “我大概太累了，对不起，刚刚的话请忘了吧，就当我在自言自语。” 江洪皓笑得有些不自然，幸亏未到明显得表露在外的程度，没有令疲倦的肖颜察觉。“没关系。是我太勉强你了，你身体不适我还硬拉你出来吃饭。” 肖颜一向不擅于拒绝他人的邀请，这次也不例外，轻轻摇首表示无异，但观察甚微的江洪皓未遗漏她的欲言又止。 “你说的那个‘连京’…是谁？”说到底，他还是在意两个‘连京’的联系性。“他……” “他是…我憎恨的人。”肖颜抢过他的话，无意识地咬紧下唇，脸上浮现恨意与惧意，交错变换。“可不可以，不要再提他？” “嗯。” 江洪皓心里暗暗吃惊，对于肖颜提起她口中的‘连京’时复杂的神情颇感震撼，也许是先入为主的观念，让他认为这个柔弱女人的表情应该是温和的，但瞅见她对‘连京’咬牙切齿的愤怒以及如惊弓之鸟的惧怕。 江洪皓突然对那两人的关系深感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男人，能够让肖颜的表情剧烈变化？他的心中不由得泛起莫名的酸涩，不确定这样的情绪，是不是所谓的‘嫉妒’？ 刚甩开那些烦躁抑郁的心绪，江洪皓注意到对方盘中的食物仍和先前上菜时的状态没多大差别，像是未被动过。 “吃饭的机会以后多的是。你看上去不大舒服，今天先回去休息吧，别硬撑着。我送你。”江洪皓看出肖颜的微恙，待肖颜颔首表示赞同，他随即起身，走过去为她披上披肩而后为她拎包，亲昵熟练的动作好似他们是一对交往已久的情侣。 江洪皓的体贴入微令肖颜无所适从。她不想默默接受这份温柔却表现出不为所动的模样，然而要让她立即接受男人别有用心的殷勤，也是非现实的。但现在的她的确疲累不堪，需要休息，即使是稍微的假寐也好。 抱着对江洪皓歉疚与感激的心理，肖颜轻声说了句‘对不起’，就见到对方回以一笑，不甚在意。 第二次让江洪皓开车送她回家，他们两人依然没有太多的话题可聊。听着电台里女主播温婉的嗓音诉说着寄寓于城市一角的人们的寂寞，车窗外的霓虹灯闪烁辉煌，却与那些孤独无关…… 副驾驶座上的女人在不知不觉中沉沉睡去，江洪皓回过头刚想与之交谈，不意外地瞧见她的睡颜，不似醒时总眉头紧蹙，平静的睡容使他悄然心动。 车驶到肖颜家楼下，那幢在暗夜中更显可怖的单身公寓。 江洪皓叫醒了她，又提出了与昨晚相同的要求，送她上楼到家门口，可惜再次被女人婉拒。 不过不要紧，毕竟来日方长。 第30章 牵扯（二） 江洪皓迷迷糊糊地醒来。 有人翻身起床的动静吵醒了他，费力睁开眼，周围一片昏暗，他一时分不清此时的自己身处何方。 几步之遥的前方隐约有人影在晃动，看得不甚清晰，江洪皓只见着对方的背影，身着白衬衫的那个人，看动作像是对着镜子在整理衣着。他的目光没在对方身上停留太久，移开后茫茫然来回扫视，近距离范围内的其它景象同样模糊不清。 今天是阴天吗？为什么视线极度不佳，好像连近处的人事物都被黑暗笼罩，脑袋也昏沉沉的，无力深入思考。江洪皓下了床抬头仰望窗外，天空黑压压一片，看上去有狂风作响，大雨欲来之势。他忍不住无奈叹气，尽管天空灰蒙蒙的，倾盆大雨随时将至，但现在应该是早上了，他必须提前出门以免堵车，才能准时到达公司。 现在几点了？ 江洪皓打开抽屉，光线太暗他只能凭着感觉去寻找他的手机，好不容易摸到了形状相似的机体，拿起一看，屏幕黑漆漆的，似是没电了。眼角余光瞄见桌上的台灯，他决定开灯照明，寻找手表确定时间，可是按了几次按钮，灯始终未亮，光线昏暗导致视野狭窄。他尝试着忆起日光灯开关的所在位置，然而，毫无印象。 显而易见的，这个房间并不属于他，从他刚才摸索着走至书桌边的途中却不慎磕碰到随意摆放的椅子这点就判断得出，他无从得知每样物品摆放的具体方位。但，尽管是陌生的环境，陌生的触感，他竟没有丝毫的怪异和烦躁感，只是手忙脚乱地去适应并且熟悉这里。 江洪皓忽地想到房内的另一人，穿白衬衫的那个男人，是他的室友吗？江洪皓回头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