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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的路读过的书，喜欢吃的东西，欣赏的音乐电影，她记录，他记忆，他成了最熟悉她的陌生人。

    只是她的记叙从未涉及到感情，她像是一直单身，跟他一样。可他并没有特意去求证这个猜想。

    他最终的愿望是忘了她。所以他会想，如果哪一天有另一个男人出现在她身边，他也许会结束这种毒-瘾一般的习惯，他可以平静下来，把她推到老友的位置，终生不见的那种，偶尔想起会心一笑的那种，也并不关心她是否还记得他。那样子对他而言会是一种救赎。

    直到有一天晚上，纽约时间十点钟。

    他在公司加班，吃着秘书帮他买的晚餐，一个凉透了的汉堡，失水的蔬菜叶子软趴趴地贴在油腻的炸鸡上，不过他对吃的没什么好恶，果腹而已。

    他咬着汉堡，打开了她的空间。他看到了一张照片，是她跟公司同事的合影。她在人群里，身边有个男人，男人的右手占有性地搭在她肩上，男人脸上是势在必得的笑容，而她看起来有些羞涩……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等回过神，发现自己已经把汉堡捏的稀碎。

    他立刻给周克打电话。周克是极少数他还保持联系的老同学之一。纽约的晚上十点恰好是海城的早上十点，周克答应帮他去查查，他在办公室坐到凌晨一点。

    在这煎熬的三个小时里，他清楚地发现他等来的不是救赎，而是极大的恐惧。

    他这一生经历过的任何恐惧都不及她可能属于另一个男人。

    周克回了电话，告诉了他有关申智铭的事情，他立刻开始着手准备回国的事情。

    得知他要回国，很多猎头找他，他选了海城这家公司，并非这公司有多好，而是这家公司的办公地址，跟她的公司在同一栋写字楼。

    第10章 010

    厨房那边传来徐乐心火大的抱怨：“什么都没有，吃西北风啊？！”

    林化弱弱地说：“还有点挂面……”

    季秋阳站起身，周克问：“干嘛去？”

    季秋阳没回答，径直去了厨房。周克眼睁睁看着季秋阳进了厨房，片刻后又见徐乐心拉着林化从厨房出来，过来坐到沙发里。

    “阳子呢？”周克问。

    “做饭呢。”徐乐心说，用遥控器打开电视。

    “他会做？”周克很怀疑。

    “我怎么知道？”徐乐心瘫到沙发里，没好气地说，“有人肯做就行了，还挑？这一天都被你给累死了！”

    “我又不是故意的。”周克哼了声，挪了挪搁在茶几上的伤脚。

    电视里的真人秀节目正在上演，嘉宾们被整的鬼哭狼嚎。厨房里传来炒菜的声音，林化回过头去看。

    周克的厨房设备齐全不亚于刚看的那套房子，吃的东西却只有一包挂面跟一把香葱，所以她们放弃了做饭的想法，打算叫外卖。可赶上现在用餐高峰，所有店家的送餐时间都得一小时以后，徐乐心正打算出去买的时候，季秋阳进去了，他只是看了看流理台上的东西，就把她们请出来了。

    林化从没想过季秋阳那样神级的人物，还会跟厨房这种油腻腻的地方搭上关系，她也不知道单靠着一把香葱一包挂面能做什么。

    正想着，觉得沙发垫里有什么在动，林化发现徐乐心把手□□沙发缝里，不知道在找什么。

    “你干嘛啊？”林化问她。

    徐乐心不理她，兀自地找，最后掏出来一管口红。她慢条斯理地拧开口红，瞟了周克一眼，凉飕飕地说：“上次是el37，这次的是44……这么快就换人了？”

    “瞎说什么这是我妈的。”周克说着，伸手要把口红夺过来，徐乐心往后一躲，周克没得手。

    “原来阿姨喜欢玫粉色？很新潮嘛！”徐乐心语带讥诮地说着，拿口红在手背上用力划了一道，口红断了。对着落在裙子上的口红残体，徐乐心眨了眨眼，说：“哎呦弄坏了，只能扔了，改天我买一支赔给伯母吧。”

    说着徐乐心把口红捡起来一并扔到垃圾桶。

    周克心知肚明地耸肩，脸上是“你随意”的表情，徐乐心用湿巾擦着手指，嘴角带着冷笑。

    气氛迷之微妙，林化坐不住，借口去帮季秋阳做饭，逃去了厨房。

    她推开厨房门的时候，油烟机在运转，发出嗡嗡的噪音。炉灶上火苗正旺，汤锅冒着热气。季秋阳双臂环胸站那里，垂眼看着汤锅。他左臂的袖子挽了几褶，露出经络分明的手腕，又刚刚好盖住了那片淤青，左手扣在右臂的手肘处。

    他有一双赏心悦目的手，手指修长，筋骨分明，指甲整齐干净，显示着主人有良好的卫生习惯。从前同桌的时候，她曾经趁他睡着了，偷偷地比着他的手练过素描，只是画得丑，她没敢给他看过。

    此刻，他堪堪立在那里，像在想什么事情。本来烟火气甚浓的厨房，因为他的存在，像是一则整体厨房的广告片，画面透着清冷的主调，连炉灶里蓝色的火苗都是禁欲系的。

    林化怕打扰他思考，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反手将门掩上。可季秋阳还是发觉了，他转头看是她进来，眼中错愕。

    “我来帮忙。”林化对他友善地笑。虽说她一见到他有点畏首畏尾，可想到将来要一起住的，总不能老是绷着，她得尽量让自己放松下来。

    季秋阳把手放了下来，看着她。

    林化背着手走过去，问：“需要我做什么？”

    “会做什么？”季秋阳低声问。

    “……都会一点。”林化顿了顿，说。其实她不擅长做饭，在学校的时候都是吃食堂，工作这三个月也大都在外面吃，很少自己开火。如果硬是要做，她只对三样菜式有信心：西红柿炒蛋，西红柿蛋汤，糖拌西红柿。其他菜色硬是要做她也能做出来，品质无法保证，以吃不死人为底限。

    林化四处看看，发现水池里有两个油乎乎的碗，便说：“我来洗碗吧。”

    季秋阳垂眼看了看她的手，却说：“看好锅子，别溢出来。”

    林化没来得及反映的功夫，季秋阳已经转身去了水池旁，打开水龙头开始洗碗。

    林化便老实地待在炉灶前看着锅。锅里，面条在面汤里上下翻滚，有些金色的油花漂在面汤的表面，锅里没有其他的东西，可是随着水汽却冒出来暖暖的香浓的味道，特别勾人食欲，林化咽了口口水。

    “好香啊……”她小声赞扬，扭头看看季秋阳，想跟他搭句话。

    季秋阳侧身站在水池前，握着擦过洗洁精的碗在水龙头下专心地冲洗，没回应的意思。

    跟以前一样难相处啊……

    林化偷偷舒了口气，回头来继续专心地盯着那锅煮面条。

    汤里开始产生泡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