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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一抹复杂的神情。 “怎么了?”陶笉然拿过戚博翰手中的密信,看完之后, 也皱起了眉头, “他为什么就这么固执?” “人心易变。”戚博翰摇摇头,他就算从小就开始学如何掌控人心,但是直到现在, 他也不敢说自己能看透每一个人的心。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他?”陶笉然将密信给烧掉,转头又看到了戚博翰复杂的神情。 陶笉然知道, 戚博翰虽然多疑,有时候看起来又很冷清, 但实则他是最长情的人。 最初就开始跟着他的幕僚, 如今都是身居高位,手握实权。就算是已经离心了的翁元基,戚博翰也念着旧情,从来不在大庭广众之下伤他的颜面。 可是翁元基做的事情,已经触碰到了戚博翰的底线。 如此左右为难的事情, 若是换做陶笉然, 此时肯定是拿不出个主意来了。 但是戚博翰心中很明白, 自己需要什么,不需要什么。脸上表情很快恢复了平静,薄唇轻启:“收集他企图谋反的罪证,贬为庶人, 永世不得进京。” 虽然翁元基反的是陶笉然,但也算是谋逆之罪了,这个处罚已经是从轻发落。 陶笉然倒是没有意见,熄灭了马车内的火烛,趴到了戚博翰身上,柔声道:“睡吧,明天就要到津州了。” 津州是最北的一个灾区,灾情并不严重,也是他们最后一个物资补给站。继续南下的话,灾情会越来越严重,想要采买什么都不方便。 而且郭家有一名子弟,就是在津州的一个县城里当县令,陶笉然也打算去好好实地考核一下他的政绩,看看这人值不值得收入帐中。 戚博翰被爱人投怀送抱,暂时也将那些烦心事抛之脑后,抱着媳妇入睡了。 第二天入城,陶笉然一行受到了当地知州的夹道欢迎。 微服出巡了这么几个月,另外三批人路上也或多或少遇到过一些不平事,都纷纷露出了自己钦差大臣的身份。 所以如今大家都知道了,这次离京的四批人,不管哪位是帝后,反正就按照钦差大臣的待遇接待,总不会有错。 然而,这知州拍马屁却拍到了马腿上。 陶笉然坐在马车中,有些嫌弃地对车外面的影二吩咐道:“让他们打哪来回哪去,要是再让我知道谁有心凑上前来,仔细他的乌纱帽!” 陶笉然此言一出,围在城门口的人这才迅速散去。 只是当地这知州仍旧不死心,在陶笉然一行安置好行李之后,还上门来求见。 陶笉然得知后,倒是没有之前那么坚定拒绝了,而是疑惑道:“他这么想见我们,是不是有要紧事?” 戚博翰不敢肯定,但陶笉然这猜想不无道理,于是对影二道:“那就让他去客厅候着吧。” 这津州知州姓许,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平日里的功绩并不突出,陶笉然对这人也没啥特殊的印象。 这次津州受灾程度不高,在他的治理下,也没有太大的损失,也算是不功不过的一名官员。 陶笉然对这人的印象不坏,接见他的时候还挺客气的,还特意给他赐了座,才问道:“许大人如此急着见本官,可是有要事?” 许知州闻言,脸上立即露出讨好的神情:“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两位大人初来乍到,多有不便。下官已备好一套更好的宅子,二位大人不如……” 许知州的话还没说完,陶笉然的脸色立即就冷了下来。 戚博翰冷哼一声,嘲讽道:“许大人这溜须拍马的功夫真是熟练,不知许大人这个位置,是不是也是这么来的?” 戚博翰这话一出口,许知州也不是个蠢的,立即扑通一下跪了下来,身上冷汗淋漓:“下官知罪,请大人明察。下官绝无贿赂之心,也从未贿赂过任何人,求大人明察!” 说完,还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 陶笉然被坏了兴致,也不愿再看到他,冷着脸道:“既然没事你就回去吧,不要再过来了。” 许知州如释重负,赶紧谢恩离开了。 戚博翰后脚就让人去查这个知州的来历。 陶笉然却想起来了:“我记得,这个许知州以前是津州的通判,后来因为前知州贪污受贿,被监察史举报出来,我才把他调上来的。应该不是贿赂上来的。” “通判升知州没有,也得查查他是怎么当上通判的。”戚博翰冷声道。 陶笉然耸耸肩,表示无所谓。 经历了连州的那件事,现在面对这些小小的收受贿赂之事,陶笉然已经看得平淡许多了。 第二日,陶笉然便和戚博翰带着孩子们一起,上街巡视民情了。 这津州的情况确实不错,虽然是灾区,但是比起连州来,这里的百姓起码看起来都很有朝气,而且人人身上都能穿暖。 陶笉然一行人从城东一直走到城西的贫民区。 西边的百姓虽然衣着有些破旧,但住所还算结实,表情也比较和乐,看得出确实是没有受到什么压迫,陶笉然便放心了。 第二日,陶笉然让孩子们留在家中做功课,自己和戚博翰往郭家子弟所管辖的县城去了。 一路上都是不平坦的土路,下车的时候,陶笉然久违地被颠到差点吐了。 陶笉然扶着戚博翰休息了一会儿,才缓过劲来,忍不住吐槽道:“还好今天没带宝贝们过来。” “也该让他们体验一下才是,总不能太过顺遂。”戚博翰现在是愈发有为人父的姿态了。 以前他对几个孩子基本都是采取无视态度,如今却会主动跟陶笉然讨论孩子们的教育问题了。 说到底,以前也是因为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戚博翰自然不会太把他们放在心上。也只有被封了太子的宝儿,他会花几分心思。 不过这一趟家庭旅行,到让戚博翰真的跟孩子们生出了感情来,也开始把他们当做自己的崽子了。 陶笉然并没有察觉到戚博翰的这一变化,毕竟在他眼中,戚博翰对孩子们也是很疼爱的。 听到完戚博翰这么说,陶笉然怒了努嘴:“这点皮rou之苦算什么挫折,他们还小,你不要太过苛责,特别是宝儿。” “过了年,如今已是七岁了。”戚博翰和陶笉然一边聊着,一边往县城里走去,“回去之后我会让人教他们真正的武艺,等十二岁的时候,让他们独自外出游历。你看如何?” “他们自己一个人外出?!”陶笉然瞪着戚博翰,仿佛要是戚博翰敢说一个是字,就要吃了他一般。 不过很显然,戚博翰和陶笉然所说的独自是完全不同的概念,毕竟在戚博翰的眼中,侍女小厮不算伴啊! 知道是误会一场,陶笉然摸了摸鼻子,清咳两声,才道:“小厮侍女倒是不用了,让他们学